1948年,國民黨敗局已定,達官顯貴們都開始想方設法撤往臺灣,但有一個人卻例外。
他就是國民黨元老戴季陶。不管學生多少次苦心勸說,他都固執(zhí)地拒絕:“我這把老骨頭,就埋在大陸吧。”
但是蔣介石的耐心很快就消耗殆盡,他已經(jīng)不是當初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而是如今手握生殺大權的“委員長”。
面對固執(zhí)的戴季陶,蔣介石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你不去,蔣緯國也不能去!”
明明蔣緯國是蔣介石的養(yǎng)子,怎么還能用來威脅戴季陶呢?其實,這背后還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過往。
這還要追溯到幾十年以前的日本東京。
1913年,因“二次革命”失敗而流亡日本的蔣介石與戴季陶,正擠在東京神田區(qū)的一處十分狹小的公寓里。兩個年輕人白天要躲避追捕,夜晚卻還是躲在昏暗的煤油燈下探討革命理想。
那時的戴季陶,已經(jīng)是在日本留學多年的“老東京”,常常帶著初來乍到的蔣介石穿梭于東京的街巷,也就是在這段日子里,兩人結下了過命的交情。
兩人誰也沒想到,1916年,竟然會有一位名叫重松金子的日本女子,牽著個3歲左右的男孩敲響了公寓的門。
站在門口的蔣介石,看著眼前這個眉眼間隱約有戴季陶影子的孩子,心里也猜到了大概:這十有八九就是是好友在日本留下的“風流債”。
原來,戴季陶在流亡期間,和日本女護士重松金子暗結珠胎,如今女子帶著孩子千里尋父,卻讓早就已經(jīng)娶了妻子的戴季陶陷入兩難。
戴季陶的原配可是出了名的“河東獅”。當年戴季陶在上海當主筆的時候,就因為留戀青樓被她鬧得滿城風雨,現(xiàn)在要是把這個私生子帶回家,那肯定是火上澆油。
就在戴季陶急得團團轉時,蔣介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交給我,冶誠正想有個伴兒。”就這樣,這個年僅三歲的男孩就被送到了蔣介石的小妾姚冶誠身邊,取名“蔣緯國”。
這段往事,在日復一日的回想中,成了戴季陶心中最隱秘的一道傷疤。他雖然不能給兒子名分,卻從沒有放下過牽掛。
每當看到蔣介石在日記中記錄“緯兒頑皮,訓斥后心甚不忍”“緯兒染病,責怪冶誠看護不周”的時候,戴季陶總會悄悄紅了眼眶。
后來,為了能名正言順地親近兒子,他索性認蔣緯國為義子,從此“親伯”就成了蔣緯國對他最親切的稱呼。
面對蔣介石的威脅,戴季陶也只是苦笑,最終,他也只能答應對方的要求。
1948年,南京明故宮機場。戴季陶在趙文淑的攙扶下,緩緩登上宋美齡的“美齡號”專機。他回頭望向跑道盡頭的紫金山,想起年輕時追隨孫中山在廣州起義的熱血歲月,想起在中山大學當校長時與學生們縱論天下的豪情,眼眶不禁濕潤。
飛機轟鳴著沖上云霄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去,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飛機在廣州白云機場降落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
戴季陶望著窗外熟悉的騎樓街景,心里更是五味雜陳。這座他曾追隨孫中山建立革命政權的城市,如今也成了逃亡路上的中轉站。他住在東園賓館,透過窗戶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難民,聽著遠處傳來的槍炮聲,心中的悲涼越來越濃烈。
這天夜里,監(jiān)察院院長于右任敲開了他的房門。兩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友相對而坐,桌上溫好的酒已經(jīng)涼透了,卻誰也沒有心思喝上一口。
“季陶啊,你說咱們這輩子,到底圖個啥?”于右任的聲音里帶著哽咽,“當年在上海辦報,說要‘喚起民眾’,如今民眾在哪兒?咱們的黨國,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
戴季陶沉默良久,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和于右任斟滿:“髯翁,你還記得咱們在中山大學唱的校歌嗎?‘白云山高,珠江水長……’”
話音還沒落下,兩行老淚就已經(jīng)順著臉頰滑落。兩人對視一眼,突然抱頭痛哭。
1949年,廣州的冬天濕冷刺骨。戴季陶的神經(jīng)痛又發(fā)作了,他蜷縮在床榻上,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睡衣。
趙文淑請來醫(yī)生打針止痛,卻絲毫不見好轉。深夜里,他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突然想起過去的種種。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他喃喃自語,伸手摸向床頭柜上的安眠藥瓶。
第二天清晨,當傭人推開房門時,戴季陶已經(jīng)安靜地離開了人世,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枕邊散落著安眠藥的空瓶,床頭柜上放著一張字條,
“國事如此,夫復何言。愿隨先總理于地下,望緯兒善自珍重。”
戴季陶的死訊傳到臺北的時候,遠在軍中的蔣緯國,一得到消息就連夜趕到廣州,抱著戴季陶的遺體痛哭不止。
這個他喊了幾十年“親伯”的男人,終于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向他揭示了身世的真相。
關于蔣緯國的身世,其實許多年來一直都是坊間熱議的話題。有人說他是戴季陶與重松金子的孩子,有人說他是蔣介石與日本女子津淵美智子所生,甚至還有人說他是戴季陶與蔣介石“共妻”的產(chǎn)物。
但不管真相是什么,在蔣緯國心中,戴季陶與蔣介石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他曾在自傳中寫道:
“人們說我是蔣家人也好,戴家人也罷,我只是我自己。姓什么不重要,心安就好。”
1997年,彌留之際的蔣緯國做了個很長的夢,夢里蔣介石和戴季陶站在一起,微笑著讓他好好活著。他想叫一聲“父親”,卻張了張嘴,最后都沒能說出口。
這個一輩子都被自己的身份困擾的男人,最終還是帶著未解的身份之謎,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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