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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早,7點不到,杭州第二中學考點門口,有輛山地自行車緩緩停了下來。
一身勁裝的大伯,從車上跨下來,拿出手機退后幾步,拍了下校門。“我今天偷偷來的,瞞著我兒子媳婦,想給孫女一個驚喜。”大伯笑瞇瞇地說。
晚上就想好了
早晨騎車給孫女送個驚喜
大伯姓姜,今年79歲。聽到這個歲數,記者和兩位送考家長都忍不住“哇”了一聲,有人連說“看不出,看不出”。
姜大伯穿著黑色騎行裝,戴著頭盔,幾根白發從頭盔的縫隙里露出,人看起來很有精神。很難相信,他剛騎行了十幾公里,花了將近一小時。
邀請姜大伯對著鏡頭說幾句,他拿過話筒,大方地說:“我孫女今天參加高考,我作為爺爺,祝愿她能夠考上心儀的學校。”頓了頓后,他接著說,“我是退休教師,也祝愿參加今年高考的學生都能金榜題名,進入高等學校深造。”
原來姜大伯是人民中學(現人民職業學校)的退休教師。家里只有這么個孫女,盡管兒子、兒媳都和他說,不用來學校,不用送考,但姜大伯還是忍不住。
“孫女終于長大了,高考這么個重要時刻,我熬不牢肯定要來的,給她個驚喜。昨晚我就想好了,今天騎車來濱江,給孫女送考。今早天氣好的,最適合騎行,風吹在臉上,很舒服。這個天氣對高中生來說也好,適合考試。”姜大伯說。
早上6點不到,他就穿戴整齊,從人民職校旁邊的小區出發了。一路十幾公里,騎過錢塘江,7點不到,就到了杭二中濱江校區門口。
拍好幾張照片,姜大伯就到旁邊去坐坐,邊休息邊等孫女。
清蒸鯧魚,煲了黃鱔湯
晚上全家一起吃飯
快到8點了,杭二中門口的家長越來越多。
穿旗袍的媽媽和女兒擁抱一下,穿紅衣的爸爸給兒子記錄下進考場的背影,還有家長抱著一捧葵花為孩子送考。現場非常熱鬧,處處都是溫情的畫面。
姜大伯走到密集的人群中,四處環顧,一直沒能見到孫女。好不容易看到了兒子和媳婦的身影時,孫女已經背著書包進校了。
“兒子看到我有點意外,但也沒‘批評’我,就和我說,好回去了。他們主要擔心我,年紀大了,路上不安全。”姜大伯說,自己騎行十年,加入兩個騎行隊,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前段時間從杭州騎行到臨安青山湖,四五十公里,到達后又坐地鐵回來,“我和騎友隔三差五騎車去龍井等地,一周里平均騎兩三次。夏天快到了,我們經常5點不到出門,7點不到已經回來了。”
說起騎行,姜大伯的話匣子就關不上。沒看到孫女的遺憾情緒,也淡了一些。
等下午考完數學,孫女照例要回姜大伯家吃飯。
“我同老伴一起去買菜了,新鮮的黃鱔煲湯,鯧魚清蒸,都是孫女愛吃的。她從小就喜歡吃這些,要骨頭少一點的菜,這兩天,都給她安排好了。”他說。
杭師院畢業 分配進人民中學
騎行的路上,姜大伯看著兩邊的城市風景,感受著迎面吹來的風,腦海中的記憶又回到孫女小時候胖嘟嘟的樣子。好像一眨眼,娃娃就長大了。
姜大伯是杭州本地人,1966年高中畢業,當年高考取消,他去了臨安插隊。幾年后回到杭州,進入杭州師范學院(現杭州師范大學),培訓了一年半。“聽說當時缺老師,杭州從下鄉知青里選了500人去杭師,我是其中之一,畢業后分配到人民中學。”他說。 1973年,姜大伯進校,成了人民中學一名地理教師。
“我一輩子都在人民中學工作,這幾十年來,學校發生了不少變化。開始是初中,后來增加了高中部,1980年增加了職高部,我們第一屆、第二屆開出財會專業,火得不得了,那時候不少畢業生,后來都成為財會系統的骨干。1982年開出學前教育專業,在全省都有名氣。”姜大伯說起這段歷史,語氣中透著自豪。1999年學校成為職業學校,培養出不少專業人才。
在學校不斷發展的過程中,姜大伯也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
30歲時,他認識了也在教育系統工作的愛人,成了家。之后生下兒子,撫養兒子長大。兒子成家立業后,有了孫女。姜大伯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內容,接送和輔導孫女。
孫女從小就懂事,在家門口的刀茅巷小學讀書。放學了,姜大伯就去接她回家寫作業。“奶奶去燒飯,我有時輔導一下她。不過她很自覺的,從小成績就不錯。”
等到孫女作業做完,兒子、媳婦下了班,全家人一起吃頓晚飯。飯后,兒子一家就回他們的小家了,都在一個小區,方便。
“孫女小學畢業后,進了青春中學,成績很好,年級里名列前茅,后來被保送進杭二中。”姜大伯說,他前后接送了9年,孫女讀高中后就住校了。
孫女想學醫
聽姜大伯講孫女,句句不提愛,卻句句都是愛。
“她從小到大,沒上過學科培訓班,都是自己學的,最后進了杭二中。” “她小時候個子小小的,跳舞,平時練習不叫苦的,很堅強,考出了十級。” ……
在姜大伯這位老教育人的眼中,養育孩子不能讓孩子只知道做題,家長的眼睛也不能只盯著成績。“要讓孩子對生活感興趣,比如跳舞、畫畫等,要增加她獲得知識的廣度。”姜大伯說,
這兩天,高考還在進行中,但對孫女未來的規劃,家里已經在討論。
“孫女想學醫,又想留在浙江。我建議她,也可以看看外省的高校,選擇面更寬些。”姜大伯說,最后還是孫女自己做主,畢竟興趣才是第一。
橙柿互動·都市快報 記者 張娜
編 輯 成嘉怡
審核 羅祎 王晨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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