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開國元帥之一,彭德懷彭老總的作風一直都十分剛毅正直,他的性格也非常嚴肅。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也會在電話中破口大罵,甚至說出,“你們這些不怕死的統統都死了算了!一個兩個都往最前線沖,怎么不都死了!”這樣的話。
這是為什么呢?
1935年2月27日,遵義戰役爆發。彭老總站在指揮部里,神色凝重,他深知遵義城的重要性,下達了攻打遵義城的命令。紅三軍團參謀長鄧萍,一直是彭老總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此時,他為了方便指揮作戰,親自來到了距遵義老城不到400米的前沿陣地。
到了黃昏,遵義新城已經被紅軍成功占領,但老城的戰斗還是十分激烈。鄧萍身邊,紅11團政委張愛萍緊緊相隨,兩人一起專注地觀察著老城的敵情,思考下一步的進攻策略。
突然,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一記冷槍無情地射向了鄧萍。鄧萍毫無防備,前額中槍,瞬間倒在了張愛萍的身旁,鮮血很快就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愛萍頓時呆住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幾秒鐘后,他才如夢初醒,顫抖著拿起電話,要將這個噩耗報告給彭老總。電話接通,張愛萍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彭總…… 鄧參謀長……”
彭總在電話那頭,隱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急切地喊道:“張愛萍,你大聲點,說的啥?”
張愛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再次說道:“鄧參謀長在偵察如何攻取老城的地形時,挨了敵人一記冷槍……”最后,他告訴彭老總,鄧萍的尸體正被人往軍團部抬來。
聽清對方在說什么之后,彭老總整個人都如遭雷擊,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天還在和自己一起商討作戰計劃、生龍活虎的鄧萍,此時竟然就這么犧牲了。
他內心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滿腔的悲憤瞬間爆發,對著電話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不怕死的都死了算了,一個個都沖著往最前線去,你們怎么不死啊!”
彭老總的罵聲中,滿是對鄧萍犧牲的痛心和對殘酷戰爭的憤怒。鄧萍的犧牲對彭老總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從1928年的平江起義開始,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們就相繼犧牲,就連唯一留在身邊的得力助手鄧萍,竟然也離他而去了。
其實當時,有很多將帥都喜歡靠前指揮,甚至帶頭沖鋒陷陣,張愛萍就是其中之一。
1935年,時任紅3軍團紅11團政委的張愛萍,為了盡快拿下遵義老城,和團參謀長冒著敵人密集的彈雨,匍匐爬到護城河邊,躲在一個小草堆后面,用望遠鏡觀察地形和敵人防御部署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鄧萍就來到了他們身邊。鄧萍拿起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剛要對張愛萍說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就被敵人的流彈擊中頭部,當場犧牲。這一幕直接讓張愛萍愣在原地,也讓他更深刻地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
面對彭老總的破口大罵,張愛萍并沒有絲毫不忿,他明白,彭老總不光是為自己失去一大愛將痛心不已,更是在告誡他不要總沖殺在最前面,指揮員要承擔的責任更加重要。
但是被彭老總痛罵了一頓的張愛萍,似乎并沒有完全吸取“教訓”。在此后的各大戰爭中,他還是喜歡靠前指揮,甚至親自帶隊出擊。張愛萍常說:
“將者,死官也,師出之日,有死之榮,無生之辱!”
他認為,無論是司令員還是戰士,生命的價值都是平等的,不過要盡量避免不必要的犧牲罷了。
1943年,蘇北的局勢十分緊張。日軍集結了日偽軍2萬多人,對鹽阜地區進行瘋狂的“掃蕩”。時任新四軍3師副師長的張愛萍,奉命率部在原地堅持斗爭。面對日軍的多路重兵圍剿,張愛萍非常沉著冷靜,應對自如。
他按事先部署,將主力部隊化整為零,戰士們穿上便衣,以小分隊為單位,輕裝分散行動,巧妙地跳出了敵人的合圍圈。就在這個險象環生的時刻,張愛萍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自己還是留在敵網的邊緣地帶。
這并不是為了“逞匹夫之勇”,而是為了親眼看一看日軍究竟是怎么進行“掃蕩”的,這樣才能更好地研究破解方法。雖然他所處的地方距離敵人很近,但張愛萍自己卻毫不在意,他專注地觀察著敵情。
眼看日軍越來越近,身邊的警衛隊長韓兆軒十分焦急,甚至拉著張愛萍就準備走。“再等等!”張愛萍頭也沒回,堅定地說。隨后就繼續仔細觀察日軍的動向。
看著敵人都近在眼前了,張愛萍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韓兆軒不由分說,一把將他拉下了黃河堤。張愛萍這才下令,把電臺藏在山芋窖里,大家跟著他走。
但此時撤退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張愛萍早有打算,并不慌張。他事先早就已經命令特務營的曹營長帶著一個排在附近警戒,一旦出現日軍,就先開槍把日軍引開。
誰知道日軍都到了眼前,特務排的槍聲卻還沒響。情況萬分危急,韓兆軒看見不遠處有幾間草房,他趕緊讓張愛萍到那里躲一躲。進屋之后,張愛萍還要把門敞開,繼續觀察日軍的行動。日軍已經在挨家挨戶搜查,很快就會搜到草房這邊,現在想沖出去也已經不可能了。
韓兆軒急得滿頭大汗,但張愛萍看到情況已經這樣,他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他嚴肅地對大家說:“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敵人隨時可能沖進來。大家要做好犧牲的準備,在敵人面前絕不軟弱……”
這時,屋外的一個老頭驚慌地跑進來說:“日本兵來了,你們的馬會不會叫?叫起來怎么辦?”
這一下反而提醒了張愛萍,他急中生智,叫來3名警衛員,命令他們出門就上馬,朝著日軍開槍,再往東南跑,把日軍引開。很快,一隊隊日本騎兵就從草房子前面飛馳而過,去追那3名戰士。
雖然騎兵被引開了,但敵人的步兵還在這里,一直到下午,日軍隊伍才全部過去,剛剛經歷過生死的張愛萍則再次回到了黃河堤堆上。
冒險觀察了日軍一整天,張愛萍還是覺得對敵情不夠了解,于是又讓身邊的人親自抓幾個日軍俘虜。誰知道行動過程中出現了意外,兩人只好在半路上就把好不容易抓住的一個俘虜殺掉,好在他身上帶著敵人的“掃蕩”計劃。
通過親自偵查和繳獲的“掃蕩”文件,張愛萍心里對“反掃蕩”就更有底了。他重新修訂了部隊作戰計劃,各分隊化整為零,在敵人“掃蕩”的縫隙間穿插游擊。最終徹底粉碎的了日軍的“大掃蕩”。
新中國成立以后,張愛萍就長期從事國防科技和國防工業展現的領導工作。在1955年的授銜儀式上,張愛萍被授予上將軍銜。鄧萍雖然早早犧牲,但他的英勇事跡也會被人們永遠地銘記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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