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然
市博物館那件價值連城的明代青花瓷瓶消失得無影無蹤。
刑偵隊長柯巖站在空蕩蕩的展柜前,眉頭緊鎖。展柜的鋼化玻璃完好無損,指紋鎖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但里面的文物就這樣不翼而飛了。更詭異的是,博物館的監控系統在昨晚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之間出現了兩小時的空白,而警報系統全程未被觸發。
"柯隊,現場勘查完畢。"技術員小李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證物袋,"只在展柜下方發現了這個。"
柯巖接過證物袋,里面是一枚銹跡斑斑的古錢幣,康熙通寶。他瞇起眼睛,這枚錢幣與案件有什么關聯?是盜賊無意中掉落的,還是故意留下的某種信號?
"監控錄像查得怎么樣?"柯巖問道。
小李搖搖頭:"監控室的值班人員說系統昨晚自動重啟了,那段時間的錄像全部丟失。我們已經把硬盤送去技術科做數據恢復。"
柯巖點點頭,目光掃過整個展廳。這個案子不簡單。市博物館的安保系統是半年前才升級的最新款,號稱"連一只蒼蠅飛過都能拍下來"。能如此精準地避開所有監控和警報,盜賊要么是頂級黑客,要么就是對博物館內部情況了如指掌。
"柯隊,館長想見您。"一名警員走過來報告。
博物館館長趙明遠是個六十多歲的學者,此刻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看到柯巖,他幾乎是撲了過來。
"柯隊長,這件青花瓷瓶可是國家一級文物啊!如果找不回來,我這館長也就當到頭了!"趙明遠的聲音顫抖著。
柯巖安撫地拍拍老人的肩膀:"趙館長,我們會盡全力追回文物。您能告訴我這件瓷瓶的具體價值嗎?"
"保守估計至少三千萬。"趙明遠壓低聲音,"這是明代宣德年間的官窯精品,存世量極少。我們博物館花了很大代價才從海外收藏家手中購回的。"
柯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此高價值的文物,黑市上肯定有買家。但問題是,盜賊是如何在不觸發任何警報的情況下得手的?
"趙館長,我想見見昨晚值班的所有工作人員,特別是負責安保的。"
半小時后,柯巖在博物館的會議室里見到了五名夜班工作人員。其中安保主管林松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眼神閃爍,回答問題時常有遲疑,而且對監控系統"意外重啟"的解釋含糊其辭。
"林主管,你說監控系統昨晚自動重啟了?這種情況以前發生過嗎?"柯巖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
林松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呃...偶爾會有。系統有時候會進行自動維護。"
"自動維護通常安排在凌晨三點,而不是晚上十一點。"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插入。柯巖轉頭,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性站在門口。
"這位是?"柯巖問道。
"蘇雨晴,瓷器部研究員。"女子走進來,推了推眼鏡,"我對博物館的安保系統很熟悉,因為經常加班到深夜。系統維護有固定時間表,昨晚不應該發生重啟。"
林松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蘇研究員,你不了解技術細節就不要亂說!"
柯巖敏銳地捕捉到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他轉向蘇雨晴:"蘇研究員,能詳細說說嗎?"
蘇雨晴點點頭:"我可以提供過去半年的系統日志,證明昨晚的重啟絕非正常現象。而且..."她猶豫了一下,"我懷疑有人從內部關閉了部分監控。"
會議室里的氣氛瞬間凝固。林松猛地站起來:"你這是誣陷!"
柯巖抬手示意雙方冷靜:"林主管,請坐下。蘇研究員,你有證據嗎?"
"暫時沒有直接證據。"蘇雨晴坦然道,"但我昨晚十一點離開時,看到林主管在監控室里操作電腦,而按規定那時他應該在做巡邏檢查。"
柯巖的目光在林松和蘇雨晴之間來回掃視。一個大膽的推測在他腦海中形成:如果林松是內鬼,那么這起盜竊案就有了合理解釋。作為安保主管,他完全有能力避開監控和警報系統。
會議結束后,柯巖立即安排人手對林松展開秘密調查。同時,他親自檢查了博物館的安保系統日志。
"柯隊,有發現!"技術員小李興奮地報告,"我們恢復了部分監控數據,發現昨晚11:23分,確實有人從內部關閉了瓷器展廳的監控攝像頭。操作終端編號是...監控室主機!"
柯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現在所有線索都指向林松。他立即申請了對林松住所的搜查令。
然而,就在警方準備行動時,一個意外消息傳來:林松死了。
"車禍?"柯巖難以置信地看著交警部門的報告,"就在一小時前?"
"是的,柯隊。"警員小張匯報道,"林松駕駛的汽車在濱江路失控撞上護欄,當場死亡。初步判斷是剎車失靈導致的意外。"
柯巖握緊拳頭。太巧合了,就在他們即將逮捕林松的前夕,他就這樣"意外"死亡?這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滅口。
法醫的初步檢查證實了柯巖的懷疑:林松體內檢測出高濃度的酒精,但據同事反映,林松從不喝酒。更可疑的是,林松的銀行賬戶顯示,過去三個月內陸續有共計兩百萬元的現金存入,來源不明。
"有人在收買林松作為內應,然后殺他滅口。"柯巖在案情分析會上斷言,"這不是簡單的文物盜竊,背后有一個組織嚴密的犯罪團伙。"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時,蘇雨晴主動聯系了柯巖。
"柯隊長,我有重要發現。"蘇雨晴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帶著一絲緊張,"能私下談談嗎?"
一小時后,柯巖在一家僻靜的咖啡館見到了蘇雨晴。女研究員今天沒戴眼鏡,眼睛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顯然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我發現被盜的青花瓷瓶可能是贗品。"蘇雨晴開門見山地說。
柯巖驚訝地挑眉:"什么意思?"
"我重新檢查了入庫記錄和鑒定報告。"蘇雨晴壓低聲音,"三個月前,這件瓷瓶曾經被送去外部實驗室做碳14檢測。回來后,我總覺得它看起來有些...不同。但當時的鑒定報告顯示是真品,我就沒多想。"
柯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真品在送檢過程中被調包了?"
蘇雨晴點點頭:"而這次失竊,可能是為了掩蓋之前的調包行為。如果有人質疑瓷瓶的真偽,現在可以說是因為被盜后追回的過程中被掉包了。"
柯巖的大腦飛速運轉。如果蘇雨晴的推測正確,那么這起案件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不是簡單的盜竊,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詐騙陰謀,目的是將真品據為己有,同時讓博物館為贗品買單。
"蘇研究員,這個推測很重大。你有證據嗎?"柯巖謹慎地問。
蘇雨晴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里有我收集的所有資料,包括瓷瓶送檢前后的高清照片對比。雖然很細微,但釉色和紋飾確實存在差異。"
柯巖接過U盤,心中對這位年輕研究員的專業素養刮目相看。同時,一個新的疑問浮現在他腦海:蘇雨晴為什么如此關注這個案子?僅僅是出于職業責任感嗎?
"蘇研究員,冒昧問一句,你和林松之間有什么過節嗎?"柯巖試探性地問道。
蘇雨晴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他...曾經騷擾過我。我向館里投訴過,但被壓下來了,因為他是趙館長的遠親。"
這個信息讓柯巖眼前一亮。林松有不良記錄,而趙館長可能包庇他。那么,趙館長在這個案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謝謝你提供的信息,這對破案很有幫助。"柯巖真誠地說,"不過,我建議你近期注意安全。如果真如你所說,這背后有一個犯罪團伙,那么揭露真相的人可能面臨危險。"
蘇雨晴勉強笑了笑:"我會小心的。這件瓷瓶是我導師當年參與鑒定的,我不能讓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
離開咖啡館后,柯巖立即召集專案組開會。根據蘇雨晴提供的線索,他們調整了調查方向:重點追查三個月前瓷瓶送檢的詳細過程,以及趙館長和林松的關系網。
調查很快有了突破。技術科恢復了林松手機的部分數據,發現他與一個名為"收藏家"的聯系人頻繁通話,最后一次通話就在車禍前一小時。而這個"收藏家"的號碼經過追蹤,指向了本地一位著名的古董商人馬世昌。
"馬世昌..."柯巖翻看著資料,"五年前曾因走私文物被調查,但因證據不足撤案。看來我們的'收藏家'終于浮出水面了。"
與此同時,對趙館長的背景調查也發現了可疑之處:他的兒子在美國留學,賬戶近期突然多出一筆五十萬美元的匯款,來源是一家離岸公司。
"父子聯手作案?"小李推測道,"趙館長提供內部信息,兒子負責海外銷贓?"
柯巖搖搖頭:"太明顯了。如果趙館長參與其中,不會用這么直接的方式轉賬。我更傾向于這是栽贓。"
就在這時,警局接到了醫院的緊急電話:蘇雨晴遭遇襲擊,正在搶救。
柯巖趕到醫院時,手術還在進行。據目擊者稱,蘇雨晴在回家路上被一輛無牌摩托車撞倒,肇事者逃逸。但現場勘查表明,摩托車是故意沖向她的。
"有人在阻止調查。"柯巖站在手術室外,臉色陰沉。蘇雨晴掌握的線索顯然觸及了某些人的痛處。
三小時后,醫生終于走出手術室:"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但還在昏迷中。幸運的是,她倒下時護住了頭部,主要傷在手臂和肋骨。"
柯巖松了口氣,隨即下令對蘇雨晴進行24小時保護。同時,他決定正面接觸馬世昌,打草驚蛇或許能引出更多線索。
馬世昌的古董店位于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裝修豪華,門口站著兩名保鏢。柯巖亮出警官證時,保鏢明顯緊張起來。
"馬老板在嗎?我們有些問題想請教。"柯巖平靜地說。
保鏢遲疑了一下,通過對講機請示后,不情愿地讓開了路。
馬世昌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梳著油光發亮的背頭,手上戴著一枚顯眼的翡翠戒指。看到柯巖,他臉上堆起職業化的笑容:"柯隊長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啊!"
柯巖懶得寒暄,直接亮出林松的照片:"認識這個人嗎?"
馬世昌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復:"好像在哪見過...哦對了,是博物館的安保人員吧?我們古董行業偶爾會和博物館打交道。"
"林松昨晚死于車禍,就在和我們通話一小時后。"柯巖緊盯著馬世昌的眼睛,"巧合的是,他的手機里存著你的號碼,備注是收藏家。"
馬世昌的臉色變了:"這...這一定是誤會!我確實認識林主管,但只是普通業務往來。他負責博物館的安全評估,我們交流過幾次..."
柯巖打斷他:"三個月前,博物館的明代青花瓷瓶送去外部檢測,是哪家機構?"
馬世昌明顯慌亂起來:"這我怎么會知道?"
"奇怪的是,"柯巖冷笑一聲,"檢測機構記錄顯示,是你推薦的實驗室,而且你還親自陪同護送。現在,那件瓷瓶被盜了,而林松死了,蘇研究員遇襲...馬老板,你覺得下一個會是誰?"
馬世昌的額頭滲出冷汗:"柯隊長,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可以解釋..."
就在這時,柯巖的手機響了。是小李打來的,聲音急促:"柯隊,技術科恢復了林松手機刪除的一條短信,是發給趙館長的,內容提到蘇知道太多了和必須處理!"
柯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他看向馬世昌:"看來我們的談話要換個地方繼續了。馬世昌,你涉嫌策劃博物館文物盜竊案、教唆殺人,現在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
馬世昌面如死灰,而柯巖已經撥通了電話:"申請逮捕令,同時派人控制趙明遠。這個案子,終于要水落石出了。”
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刺眼。趙明遠坐在金屬桌前,雙手不停地顫抖。柯巖將一杯熱水推到他面前。
"趙館長,馬世昌已經交代了。"柯巖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壓迫感,"他說是你指使他收買林松,調包了那件青花瓷瓶。"
趙明遠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胡說!馬世昌在撒謊!我怎么可能——"
"那請你解釋一下,"柯巖打斷他,"為什么你兒子賬戶上會突然多出五十萬美元?"
"那是栽贓!"趙明遠激動地拍桌而起,"我兒子根本不知道這筆錢!一定是有人——"他突然停住,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煞白。
柯巖敏銳地捕捉到這一變化:"有人什么?趙館長,如果你是無辜的,最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趙明遠頹然坐回椅子,雙手捂住臉。當他再次抬頭時,眼中滿是恐懼:"柯隊長,我...我可能知道是誰在陷害我。但我說出來,我和我家人的性命就..."
柯巖身體前傾:"我們會保護你和你的家人。是誰?"
"鄭文斌。"趙明遠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個名字,"我的副手,博物館副館長。"
柯巖眉頭一皺。鄭文斌?這個在案發后一直低調配合調查的中年學者,竟然是幕后黑手?
"你有什么證據?"柯巖追問。
趙明遠深吸一口氣:"三個月前,是鄭文斌提議將瓷瓶送去外部檢測,也是他推薦了馬世昌的實驗室。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我們博物館自己的實驗室完全有能力做碳14檢測。但鄭文斌堅持說那家實驗室的設備更先進..."
柯巖快速記下這些信息:"繼續說。"
"后來...我發現鄭文斌經常私下與馬世昌會面。有一次我偶然聽到他們提到什么'古玩會'..."趙明遠的聲音越來越低,"第二天,我辦公室就被人翻過。從那以后,我就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古玩會?"柯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那是什么組織?"
趙明遠搖搖頭:"不清楚。但我懷疑是一個專門盜竊和倒賣文物的犯罪集團。柯隊長,我兒子賬戶上的錢一定是他們轉的,就是為了栽贓給我!"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小李神色慌張地沖進來:"柯隊!醫院那邊出事了!有人試圖對蘇雨晴下手!"
柯巖霍然起身:"她怎么樣?"
"幸虧我們的人及時發現,嫌疑人逃走了。但..."小李壓低聲音,"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樣東西。"
小李遞過一個證物袋,里面赫然是一枚古錢幣——與博物館現場發現的那枚一模一樣,康熙通寶。
柯巖瞳孔驟縮。這絕非巧合。
"趙館長,你先在這里休息。小李,派人24小時保護他。"柯巖大步走出審訊室,"我要見鄭文斌。現在。"
然而,當警方趕到鄭文斌的住所時,早已人去樓空。書房里一片狼藉,燒毀的文件還在煙灰缸里冒著余煙。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掛著的一個相框被匆忙取下,留下明顯的痕跡。
"柯隊,你看這個。"技術員從垃圾桶里翻出一張燒了一半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鄭文斌與幾個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人赫然是馬世昌。他們身后是一面旗幟,上面隱約可見"古玩"二字。
"古玩會..."柯巖喃喃道。他立即撥通電話:"發布全城通緝令,追捕鄭文斌。同時聯系海關,防止他出境。"
回到警局,柯巖重新審視所有證據。那兩枚康熙通寶古錢幣在他手中沉甸甸的。他突然想起蘇雨晴說過,這件青花瓷瓶是她導師參與鑒定的...
一個想法閃電般劃過腦海。柯巖立即調出蘇雨晴的檔案。資料顯示,她畢業于北京大學考古系,導師是著名瓷器鑒定專家梁世安教授。而梁教授五年前在一起文物鑒定糾紛后突然自殺身亡,當時鬧得沸沸揚揚。
"小李,查一下梁世安教授自殺案的詳情。"柯巖吩咐道。
半小時后,小李帶來了令人震驚的發現:"柯隊,梁教授當年鑒定的一批明代瓷器被指控為贗品,導致他名譽掃地。而當時提出質疑的專家組成員之一...就是鄭文斌!"
柯巖猛地站起身。所有線索開始連接:蘇雨晴、她的導師梁教授、鄭文斌、"古玩會"、被調包的青花瓷瓶...
就在這時,醫院傳來好消息:蘇雨晴蘇醒了,而且要求立即見柯巖。
病房里,蘇雨晴臉色蒼白,右臂打著石膏。看到柯巖,她虛弱地笑了笑:"柯隊長...我知道你會來。"
"你沒事就好。"柯巖拉過椅子坐下,"有人想殺你滅口。"
蘇雨晴點點頭:"是鄭文斌...他是古玩會的核心成員。"
柯巖驚訝于她的直接:"你知道古玩會?"
"不僅知道..."蘇雨晴的眼神變得銳利,"我潛入博物館工作,就是為了調查他們。"
柯巖屏住呼吸:"你是誰?"
"國際刑警組織文物犯罪調查科,臥底探員。"蘇雨晴的聲音雖輕卻堅定,"三年前,我們開始追蹤一個跨國文物盜竊和造假集團,他們自稱'古玩會'。這個組織成員都是文物界的專業人士,利用職務之便盜竊、調包珍貴文物,然后通過拍賣行洗白。"
柯巖恍然大悟:"所以那枚康熙通寶..."
"是他們的身份標識。"蘇雨晴解釋道,"每個核心成員都持有一枚不同年代的古錢幣。鄭文斌的就是康熙通寶。"
柯巖立即想起現場發現的那枚錢幣:"所以那是鄭文斌故意留下的?為什么?"
"一種炫耀,也是警告。"蘇雨晴苦笑,"古玩會有個變態的傳統:每次作案都會留下一枚錢幣,就像簽名。"
"你導師梁教授的死..."
"是被他們害死的!"蘇雨晴眼中燃起怒火,"梁教授發現了他們調包文物的證據,準備舉報。他們就先發制人,在鑒定會上做手腳污蔑他鑒定失誤。教授受不了打擊..."
柯巖沉默片刻,然后問出最關鍵的問題:"那件青花瓷瓶,真品在哪里?"
蘇雨晴搖搖頭:"不確定。但我懷疑已經被運出境了。鄭文斌這次導演這出失竊案,就是為了掩蓋三年前真品就被調包的事實。"
柯巖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海關打來的:"柯隊長,我們攔截了一個準備飛往倫敦的包裹,收件人是匿名,但寄件人信息指向鄭文斌。里面是一件青花瓷瓶!"
柯巖和蘇雨晴對視一眼:"我們馬上過去!"
海關檢驗室里,那件青花瓷瓶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柯巖請來的鑒定專家正在仔細檢查。
"怎么樣?"柯巖迫不及待地問。
專家皺著眉放下放大鏡:"奇怪...這件確實是明代真品,但..."
"但什么?"蘇雨晴追問。
"但不是博物館丟失的那件。"專家肯定地說,"紋飾風格和釉色都很接近,但底部暗記不同。這件應該是另一件傳世品。"
柯巖和蘇雨晴面面相覷。這意味著什么?鄭文斌為什么要偷運這件并非失竊文物的瓷瓶?
就在這時,柯巖的電話再次響起。是小李,聲音激動得發顫:"柯隊!我們找到鄭文斌了!他在碼頭,準備偷渡出境!"
當警方趕到碼頭時,鄭文斌正躲在一艘漁船的貨艙里。見到警察,他沒有反抗,只是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們來得太晚了。"他平靜地說,"游戲已經結束了。"
柯巖冷冷地看著他:"什么游戲?盜竊國家文物的游戲嗎?"
鄭文斌搖搖頭:"你什么都不懂。那件瓷瓶本來就是假的。"
"什么意思?"柯巖皺眉。
"三年前被梁世安鑒定為真品的那件,本身就是高仿。"鄭文斌得意地說,"我們古玩會二十年前就開始布局,將一批精心制作的高仿品混入各大博物館和收藏機構。等時機成熟,再以贗品名義將它們替換出來。而真品...早就被我們收藏了。"
蘇雨晴臉色慘白:"所以梁教授..."
"他太較真了。"鄭文斌聳聳肩,"發現我們的秘密后非要舉報。我們只好毀了他。"
柯巖強忍怒火:"那這次為什么要導演這出失竊案?"
"因為蘇雨晴。"鄭文斌看向蘇雨晴,"我們發現她在調查梁教授的事,懷疑她是臥底。所以設了這個局,想引她上鉤然后..."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松和馬世昌只是你的棋子?"柯巖追問。
鄭文斌輕蔑地笑了:"棋子?他們是貪婪的蠢貨。林松為了錢什么都敢做,馬世昌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不得不除掉林松,至于馬世昌...他活該。"
"那這件瓷瓶呢?"柯巖指著被扣押的青花瓷瓶,"為什么要偷運它?"
鄭文斌的笑容消失了:"那不是你們該關心的事。"
審訊持續到深夜,但鄭文斌拒絕透露更多關于"古玩會"的信息。他只承認參與了博物館的調包計劃,對其他罪行一概否認。
一周后,案件有了突破性進展。國際刑警組織根據蘇雨晴提供的線索,突襲了歐洲幾個私人收藏館,查獲了一批被盜中國文物,其中包括真正的那件明代青花瓷瓶——它早在十五年前就被"古玩會"從另一家博物館調包盜走。
"所以博物館花大價錢購買的真品,其實本身就是贗品?"柯巖難以置信地問康復出院的蘇雨晴。
蘇雨晴點點頭:"這就是古玩會最可怕的地方。他們用幾十年時間布局,將高仿品滲透進文物界,等時機成熟再以發現是贗品為由替換出來。很多博物館收藏的所謂國寶,可能早就是假的了。"
柯巖感到一陣寒意:"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大?"
"遍布全球。"蘇雨晴嘆息,"鄭文斌只是中國區的一個小頭目。我們抓了他,但古玩會依然存在。"
案件雖然告一段落,但柯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文物犯罪的黑幕才剛剛揭開一角。而那枚康熙通寶古錢幣,被他放在辦公室的抽屜里,時刻提醒著這場沒有結束的戰爭。
三個月后,在案件總結會上,柯巖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里只有一張照片:一個昏暗的房間,墻上掛著一面繡著"古玩會"字樣的旗幟,旗下整齊排列著數十枚不同年代的古錢幣,其中康熙通寶的位置空著。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游戲才剛開始,柯隊長。"
柯巖凝視著照片,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他將照片放入證物袋,對身旁的蘇雨晴說:"看來我們又有新案子了。"
窗外,夕陽如血,將整個城市染成紅色。在這光與暗的交界處,一場關于文物、貪婪與執著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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