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4月蘇州人民迎來了黎明的曙光 ,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渡江戰役后于4月23日解放南京,隨后向東推進,蘇州于4月27日解放,當日早晨6點40分,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九軍八十五師兵臨蘇州,隨后各部勝利會師于市中心察院場,蘇州于4月27日宣告解放。
蘇州解放后各項工作很快走向正軌,當時蘇州城有一條大街叫三元坊,這是因為有個名叫錢棨的書生參加科舉考試“連中三元”,這是蘇州人第一個連中三元者,為紀念此人,就有了三元坊這個路名,距離三元坊不遠滄浪亭不遠處有一塊帶小樹林的空地,是當地人自由活動的聚集地,樹林間有一個面積約四五十平方米的池塘,當地人稱為“錦潭”。
1950年7月4日清晨6點,三個剛放暑假的少年相約來到空場練習武功,實際上就是一個花架子,練著玩,練了一個多小時后,三個少年就來到池塘邊想洗洗臉,就在三個少年剛剛走到池塘邊,就看到池塘里有一具背部朝上的尸體,三個少年立即就向派出所報警。
少年報警電話不到十分鐘,蘇州市公安局中區分局的刑警就和管段派出所民警同時趕到了,當時的老百姓普遍缺乏現場保護意識,加之老百姓也愛看熱鬧,就等著警察趕來的這段時間里,已有熱心群眾從家里取來長長的晾衣竹竿,試圖將那具浮在池塘水面上的尸體給拽過來,但由于天氣酷熱,竹竿將尸體戳破了,導致內臟破裂,產生大量氣體,但就這稍稍一撥拉,尸體翻了過來。圍觀眾人定睛一看,還有認識的,是當地有名的戚裁縫。
就在這當兒,分局刑警和派出所戶籍警老曹趕到了。老曹是當地人,他一經辨認出死者是他管轄區域的戚裁縫,隨后,警方布置人員打撈尸體、進行勘查現場等工作,由于現場已經被破壞,法醫只能通過驗尸,看看能不能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尸檢結果如下:
在死者的氣管和肺部發現的水藻成分表明,由此說明戚裁縫系溺水身亡,錦潭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全身未發現任何外傷,胃內食物殘渣經化驗排除了中毒身亡的可能,死前四小時飲用高度白酒,就目前情況來分析,戚裁縫有可能是自殺或酒后失足落水溺亡。
接著,警方前往戚裁縫在書院巷71號的住所進行檢查,在死者家里發現了一個紫紅色緞面紙板盒子,這是當地“天泉牌”高溝特曲的包裝盒,經鑒定,該盒子表面留有戚裁縫的清晰指紋,鄰居也反映,他在一天前(7月3日)傍晚6時左右,他經過戚裁縫家門口時,恰遇戚裁縫推著自行車出來,車龍頭上的竹篾提兜里面橫放著一瓶酒。
就在蘇州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在商量此案是否需要立案時,市局副局長郭冬福打電話讓刑偵大隊大隊長許震立即前往丁兆甲局長那里有事情通知,丁兆甲見到許震的時候就一句話:“停止對戚裁縫死因的調查,一應卷宗上交。立刻執行”!
趁這個空檔,我們簡單介紹一下戚裁縫,當時在三元坊的十梓街上有一家喚做“百樣做”小有名氣的裁縫鋪子,這家鋪子已經開了四十多年,是父子相傳,第一代是戚德仁,去世后,、他的家產由他的五個子女分別繼承,蘇州這邊的住宅和“百樣做”裁縫鋪留給了大兒子戚福升。這里必須要說明的是,戚德仁是青幫中人,他的不少弟子也是“青幫+裁縫”雙料身份,可兒子戚福升卻沒有加入青幫。
而溺死在錦潭的戚裁縫,就是這個戚福升。此時的戚福升36歲,在成為一名職業裁縫后,戚福升專門給國民黨軍隊和警官制作制服,但凡能接這個活的,一定在軍方、警方都有說得上話的人。
戚福升能接這種活兒,就是因為和蘇州地面的軍方和警察關系都不錯,后來國民黨駐蘇州市黨部的特派員裴武春還給戚福升一個編制,有警銜、領警察薪餉和津貼,還給他配發的手槍。可他干的還是裁縫活兒,配發的手槍原封不動地擱裁縫工作間。
1949年4月27日蘇州解放后,戚福升就把裁縫鋪上交,指望著能回到家里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裁縫,可他的名氣太響,跟舊警局的關系盡人皆知。于是戚福升就成為被調查對象,但經過新政府調查之后,被無罪開釋,畢竟就是一個普通裁縫。
當然這個時候,戚福升就不能做制服了,他就開始做老百姓的普通服裝,以他的手藝,很快就形成了一個穩定的圈子,由于生意太好,還雇了兩個粗通制衣技藝的家庭婦女作為助手。解放一年多來,在街坊鄰里印象中,戚裁縫做人低調,本分,不想卻突然死亡,誰知調查還沒正式鋪開,上級一道命令,調查暫停,案卷上交。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現在我們再把時間拽回到1949年4月5日,那天是清明節,細雨紛紛。此時的國民黨已經是風雨飄搖、大廈將傾。就在下午5點左右,在位于市區中部的臨頓路燈光昏暗,一輛出租馬車來到臨頓路一處石庫門前,門框上鑲嵌著一塊銅牌,上書“避風堂別館”。車夫下車后,對乘客說:“先生,到了。”
下車的乘客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瘦高個兒男子,頭戴黑色寬檐禮帽,足蹬黑色皮鞋,一手拎著一根紅木手杖,另一手提一個黑色牛皮公文包。這時,這座別館的兩扇大門悄悄開啟,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從里面幾步就到了馬車旁,撐開了一把油紙傘,端端地罩在來人頭頂上方。西裝男子身后跟著一個一臉儒雅書卷氣的六旬老者,老者跟此人寒暄一下,招呼客人,然后將客人迎進宅子。
戴黑色寬檐禮帽的男子地下黨,他受李克農派派遣來此執行一項緊急任務,化名叫郁鈞漢,代號575,而迎接他老者,是“避風堂別館”的主人伍石公。
伍石公,字錦階,留日科班警校生,早年經陳其美介紹,伍石公加入同盟會,為了便于工作,陳其美幫他在公共租界巡捕房謀得了一份“包打聽”的差使。伍石公上班剛剛三個月,巡捕房就依靠他提供的情報破獲了兩起命案,其中一起還是掛了三年的懸案,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務處通令嘉獎。
伍石公在為巡捕房效力的同時,順便幫革命黨收集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可 不久后,伍石公卻出人意料地辭去了巡捕房的差使,連招呼都沒跟陳其美打一聲,就回到家里跟傷科名醫伍伯堂學習中醫去了。
對此,陳其美不免感到遺憾。不過,陳其美并沒有指責他,還對他表示,說如果遇到什么為難情況,可以去找他。辛亥革命成功之后,陳其美出任上海都督,委任伍石公擔任淞滬警察廳特別偵緝隊副隊長。伍石公是留日刑偵科班出身,按說這個職務絕對算是專業對口,但對于是否接受委任,伍石公舉棋不定,于是找了一個算命大仙算算。大仙掐指一算:“受者大兇!”但讓大仙繼續說,大仙卻不肯,但還是留下一句話:“數年之內必見端詳,請二位聞之,見之。”說罷起身揚長而去。伍石公于是悄然離家,在某處隱居數年,家人為此四處尋找,但伍石公卻是杳無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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