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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19世紀(jì)的天津,因漕運與租界林立,成為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因為外來人口多,貧富差距大,所以形成了獨特的混混文化。但與上海青幫、四川袍哥不同,天津混混以“文斗”著稱,所謂“文斗”,并非是舞文弄墨的文雅之爭,而是通過自殘、挨打甚至抽死簽、滾刀尖、下油鍋的極端方式震懾對手。
▲油鍋
天津混混的穿著打扮也頗為講究。他們往往穿著綢子褲褂,白上黑下,腳蹬著拖鞋的鞋跟,辮子散著,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身份。成為混混前需要經(jīng)過“開光”儀式,先在鍋火(類似據(jù)點的地方)中生活,經(jīng)歷前輩和同輩的打磨,才能逐漸被認(rèn)可。
▲民國時期天津碼頭
天津三大混混之一的李金鰲就是一個典型例子。 他出身貧苦,早年在碼頭做苦力,后來混跡街頭,以勇猛著稱。一次與人爭斗,對方拿斧子把兒猛擊其頭部,他硬是不躲,血流滿面卻一聲不吭,反而哈哈大笑,震懾對手。
之后仇家買通大夫,故意接歪他的傷腿,李二爺察覺后,竟笑著掄拳“咔嚓”自斷傷腿,逼大夫當(dāng)場重接,全程談笑風(fēng)生。后來為爭奪賭場控制權(quán),他刀割二兩大腿肉押上賭桌:“一兩肉值一千大洋!”嚇得保官因手抖開錯寶,贏垮半個賭場。談判時,對手往他血淋淋的傷口猛摁粗鹽辣椒面,李二爺汗如雨下卻叼著煙卷談笑:“兄弟,再來點?味兒不夠!”。
▲電視劇《狼煙北平》文斗片段
這種“自殘立威”、強調(diào)防御力的全都屬于“文斗”,而為什么天津只敢文斗,不敢武斗呢,這還要從前清時期說起。
18世紀(jì)50年代,法國人在天津的勢力逐漸擴大,法國人以低價強行征地建設(shè)教堂、育嬰堂,引發(fā)了當(dāng)?shù)鼐用竦牟粷M。1870年,偏巧趕上瘟疫流行,很多窮苦人家,把自己家快不行了的孩子,送往育嬰堂。望海樓教堂的神父謝福音特意出資,將這些孩子安葬。可惜埋得太淺,沒過多久,教堂外面那些埋的孩子的尸體被野狗刨了出來。
孩子尸體的慘狀讓流言在天津衛(wèi)炸了鍋:洋人傳教士專門拐賣兒童,目的是在他們的教堂里用孩子做實驗。
▲清末傳教士
此時的混混頭子徐文龍剛逮著一個人販子——武蘭珍,此人為了保命,為了脫身,他信口攀咬,謊稱是望海樓教堂一個叫“王二”的教民指使他干的,這一下戳中老百姓的肺管子。
天津縣令劉杰調(diào)查后,根本查無此人,于是貼了張 “查無實據(jù)” 的告示,卻被百姓罵 “包庇洋人”。1870年6月21日,在徐文龍和水火會的帶領(lǐng)下,成千上萬的天津市民包圍了望海樓教堂。群情激憤,所有人高喊“交出孩子”、“交出神父”!劉杰慌忙趕來彈壓,場面混亂不堪。
▲天津望海樓教堂舊照
法國領(lǐng)事豐大業(yè)是個暴脾氣,他先跑到負(fù)責(zé)外交的三口通商大臣崇厚那里興師問罪,結(jié)果一言不合竟開槍恫嚇。接著又帶秘書西蒙沖到望海樓,找劉杰算賬。混亂中,豐大業(yè)開槍示威,竟失手打死了劉杰的仆人高升!這一舉動,徹底點爆了火藥桶,“洋人殺人了!”——這聲驚呼也成了總攻的號角。
▲三口通商大臣崇厚
憤怒的民眾帶著“新仇舊恨”,當(dāng)場就打死了豐大業(yè)和西蒙,隨后沖進(jìn)望海樓,將謝福音神父等十名神職人員、修女也活活打死,還不解氣,竟然一把火焚燒了望海樓和附近的慈愛堂——這就是震驚中外的“火燒望海樓”事件。
▲火燒望海樓
這場由謠言點燃、底層混混團(tuán)體推波助瀾的民變,讓清政府焦頭爛額。最終,在列強軍艦的威脅下,由曾國藩出面處理,賠款49萬兩白銀,處決16人,流放25人,天津府縣官員革職充軍。曾國藩也因此事心力交瘁,不久郁郁而終。
▲曾國藩
天津教案的沖天火光,讓清政府和大大小小的洋人都驚出一身冷汗。混亂的天津衛(wèi),尤其是那些能煽動民變、敢打敢殺的混混勢力,成了必須拔除的眼中釘。這個“臟活累活”,最終落到了后來成為“混混終結(jié)者”的袁世凱肩上。
▲袁世凱
在袁世凱“掃黑除惡”的鐵腕之下,天津混混的“武斗”傳統(tǒng)徹底斷絕。高壓之下,他們只能更加蜷縮于“文斗”的自殘邏輯里,再也不敢像天津教案時那樣掀起大風(fēng)浪了。
然而,故事并未完全終結(jié)。在混混江湖日漸落幕的時代中,卻走出了一位另類人物——潘子欣(潘七爺)。
潘七爺出生于書香門第,早年留學(xué)日本,受女俠秋瑾影響,結(jié)交革命志士,提供物資和幫助。抗戰(zhàn)時期,潘七爺利用其身份和資源,轉(zhuǎn)移、保護(hù)過許多抗日志士,甚至與我黨地下工作者有聯(lián)系。不僅如此,他在商業(yè)等領(lǐng)域有所成就,如參與創(chuàng)立永利制堿廠、建立國民飯店等,為天津的現(xiàn)代化建設(shè)做出貢獻(xiàn)。
▲女俠秋瑾
隨著新中國的成立,天津混混逐漸淡出了歷史舞臺。但是其文化余韻依然影響著這座城市。天津混混文化對天津的城市文化產(chǎn)生了深遠(yuǎn)影響,使天津成為文化娛樂的重鎮(zhèn),具有獨特的幽默感。同時,這種文化也與影視劇《潛伏》等作品相呼應(yīng)。如今,當(dāng)我們回望這段歷史,天津混混的傳奇故事依然在城市中回蕩,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也讓我們對這座城市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認(rèn)識。
▲電視劇《潛伏》
江湖雖遠(yuǎn),傳奇不滅,這些狠人背后的血性與蛻變,正是天津衛(wèi)的獨特底色。鎖定大內(nèi)密談,帶你揭秘天津衛(wèi)的傳奇往事!
主播 / 相征
嘉賓 / 李享、張無夢
封面設(shè)計 / 劃水怪
音頻后期 / 陸凱BBBBUDDHA、昊宇
音頻上傳 / 恬恬
⊿ 00:03:55 / 歷史和文化的一種失重感
⊿ 00:07:40 / 天津這個地方可太復(fù)雜了
⊿ 00:10:12 / 什么手串買了就有喜事?
⊿ 00:14:40 / 天津三位混混
⊿ 00:17:46 / 什么地方容易出混混
⊿ 00:19:55 / 混混的穿搭
⊿ 00:23:39 / 你這打我也沒使勁啊?
⊿ 00:26:42 / 自己砸斷接錯的腿骨
⊿ 00:27:29 / 抽死簽、滾刀尖、下油鍋
⊿ 00:29:40 / 李二爺割肉闖賭場
⊿ 00:39:20 / 為啥天津混混好“文斗”呢?
⊿ 00:42:53 / 法國人開育嬰堂
⊿ 00:46:06 / 十九世紀(jì)天津縣人販子與教會
⊿ 00:53:35 / 跳水大爺都震撼!
⊿ 00:58:36 / 火燒望海樓
⊿ 01:06:34 / 把曾國藩給坑死了
⊿ 01:13:03 / 袁世凱的“混血王子”
⊿ 01:21:29 / 潘七爺?shù)膼蹏閼?/p>
⊿ 01:25:41 / 當(dāng)暗語變成俏皮話
⊿ 01:30:17 /黑麥(BlackMic) - 渤海岸Freestyle
頭圖設(shè)計 / 劃水怪
文案 / 恬恬
排版 / 恬恬
本文插圖均來自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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