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年洛杉磯騷亂 —— 又稱 “洛杉磯暴動”—— 源于洛杉磯警察局(LAPD)與非裔社區持續多年的緊張關系,1991 年司機羅德尼?金(Rodney King)被毆打事件的錄像成為矛盾爆發的導火索。1992 年 4 月 29 日,四名涉事警察因毆打金被宣判無罪,憤怒瞬間爆發,引發洛杉磯連日的暴力沖突、搶劫與縱火。至 5 月 3 日,數千名國民警衛隊與聯邦軍隊基本控制局勢,此次騷亂導致 60 余人死亡,造成約 10 億美元財產損失。
洛杉磯種族矛盾激化
20 世紀 80 年代,洛杉磯貧困社區面臨失業率攀升、幫派活動、毒品泛濫與暴力犯罪激增的問題。洛杉磯警察局采取激進手段維持秩序,少數族裔群體普遍認為警察濫用職權卻不受追責。
1988 年 8 月,在警察局長達里爾?蓋茨(Daryl Gates)發起的 “錘子行動”(Operation Hammer)毒品掃蕩中,80 余名警察突襲了南洛杉磯道爾頓街的兩棟公寓樓,導致數十人無家可歸。
1990 年 1 月,洛杉磯警察在一次交通攔截后與伊斯蘭民族組織成員發生沖突,27 歲的空軍退伍軍人奧利弗?比斯利(Oliver Beasley)身亡。
羅德尼?金被毆打事件
1991 年 3 月 3 日凌晨,醉酒的假釋犯羅德尼?金在湖景臺(Lakeview Terrace)駕車高速逃逸后被警方截停。湖景臺居民喬治?霍利迪(George Holliday)用攝像機記錄下隨后的毆打過程 —— 金的頭骨與顴骨骨折。這段視頻被送往當地電視臺 KTLA,數日內各大電視網反復播放警察用警棍毆打黑人的畫面,引發全國對涉事警員的憤怒。
3 月 15 日,洛杉磯警局中士斯泰西?昆(Stacey Koon)與警員勞倫斯?鮑威爾(Laurence Powell)、蒂莫西?溫德(Timothy Wind)、西奧多?布里塞諾(Theodore Briseno)因毆打金被起訴,昆和鮑威爾還被控提交虛假警察報告。次日,非裔社區再遭打擊 ——15 歲的拉塔莎?哈林斯(Latasha Harlins)因疑似偷竊與韓國雜貨店主全宰杜(Soon Ja Du)發生爭執,被其開槍打死。
隨后,洛杉磯市長湯姆?布拉德利(Tom Bradley)成立獨立的克里斯托弗委員會(以聯合主席沃倫?克里斯托弗命名)調查警局運作。7 月,委員會發布報告,詳細列舉警察反復濫用暴力的行為,并建議建立新的問責機制,但蓋茨堅決為自己的做法辯護。
11 月 15 日,全宰杜被判處社區服務和緩刑,這一判決激怒了哈林斯的家人與支持者。11 天后,四名毆打金的警察的審判被宣布從洛杉磯縣轉移至白人為主的文圖拉縣。1992 年 2 月,審判開始,12 人陪審團中包括 1 名拉丁裔、1 名亞裔和 1 名混血非裔。
洛杉磯騷亂爆發
1992 年 4 月 29 日周三下午 3:15,陪審團宣布裁決:四名警察全部無罪,僅鮑威爾一項 “過度使用武力” 指控因陪審團意見分歧 mistrial。
判決引發立即抗議,示威者涌上街頭。數百人聚集在洛杉磯縣 courthouse 抗議,至下午 5:30,南洛杉磯弗洛倫斯與諾曼底大道交匯處的騷亂升級 —— 當地人襲擊過往司機,警力不足的洛杉磯警察被迫撤退。
新聞直升機記錄下白人卡車司機雷金納德?丹尼(Reginald Denny)被拖出駕駛室毆打至瀕死,且無警察援助的畫面。幾分鐘后,拉丁裔司機費德爾?洛佩茲(Fidel Lopez)也遭類似襲擊。
暴力迅速蔓延
數小時內,南洛杉磯與中洛杉磯社區陷入火海:暴徒縱火焚燒數千棟建筑,砸碎窗戶、搶劫商店,并襲擊市中心的帕克中心警察總部。當日結束時,加州州長皮特?威爾遜(Pete Wilson)宣布進入緊急狀態,下令激活國民警衛隊預備役。
4 月 30 日,全市騷亂未有平息跡象,導致快速交通、郵政服務、學校及職業體育賽事暫停。許多商店關閉,居民排隊購買食物與汽油,部分店主(如武裝韓國商人團體)選擇與搶劫者對峙。
盡管約 2000 名國民警衛隊員已于次日早 8 點抵達,但因缺乏有效通訊與裝備,直至下午才得以部署。
5 月 1 日,騷亂第三天,金通過電視露面呼吁停止暴力,輕聲懇求:“我們能和睦相處嗎?” 當晚,老布什總統也發表電視講話,譴責騷亂中的 “無謂死亡” 及引發騷亂的警察暴力行為,并宣布派遣數千名聯邦警察前往洛杉磯。
洛杉磯開始重建
5 月 2 日,6000 名國民警衛隊員與新增的 4000 名聯邦軍隊及海軍陸戰隊隊員基本控制住混亂。約 3 萬人參加為韓國商人舉行的和平集會,志愿者開始清理街道,同時約 6000 名涉嫌搶劫與縱火者被 arraigned。
次日,高速公路出口重新開放,警方開始追回被盜商品,唯一重大沖突是國民警衛隊開槍射擊一名試圖沖撞他們的司機。
5 月 4 日,布拉德利市長解除全市宵禁,居民嘗試恢復日常,學校、商業與快速交通重啟。聯邦軍隊于 5 月 9 日撤離,國民警衛隊隨后跟進,但部分士兵留守至月底。
騷亂 aftermath
洛杉磯騷亂最終造成 2000 人受傷、1.2 萬人被捕、63 人死亡。超過 3000 棟建筑被燒毀或摧毀,3000 家企業受影響,全市損失達 10 億美元,約 2 萬至 4 萬人失業。
騷亂結束后,民選官員通過聯邦撥款、與金融機構合作及稅收提案推動城市重建。威爾遜州長與布拉德利市長任命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專員彼得?尤伯羅思(Peter Ueberroth)領導 “重建洛杉磯” 計劃,吸引近 4 億美元企業投資,并啟動一系列草根運動促進職業培訓與社區參與。
洛杉磯警察局的緩慢改革
事件也聚焦于警方責任。5 月 11 日,前聯邦調查局局長威廉?H?韋伯斯特(William H. Webster)被任命調查警局在騷亂中的應對;6 月下旬,飽受爭議的局長蓋茨辭職。
10 月,調查委員會發布報告,批評洛杉磯警察局與市政府對騷亂準備不足、應對遲緩,并提出一系列建議,包括將 desk officers 重新部署到社區巡邏、升級城市通訊與信息系統。
1993 年,昆和鮑威爾因侵犯金的民權各被判處 30 個月監禁,LAPD 批評者獲得部分 vindication。1994 年 4 月,金在對市政府的民事訴訟中獲賠 380 萬美元。
盡管洛杉磯警察局通過社區項目展現改進,但拒絕執行 1991 年克里斯托弗委員會的大部分建議。直至 20 世紀 90 年代末 “蘭帕特丑聞”(Rampart Scandal)曝光警局反 gang 小組的普遍腐敗,才推動實質性改革。
2000 年,洛杉磯市與美國司法部達成 “同意令”,允許獨立監督員監督改革。2002 年威廉?布拉頓(William Bratton)擔任警察局長后,被認為推動了部門改革并改善形象。2013 年,司法部對洛杉磯警察局的監督全面解除。
但 2020 年民權律師委員會報告顯示,加州警方開出的數千項非交通違規罰單中,對黑人和拉丁裔居民的執法比例失衡;2022 年加州州委員會報告也顯示,警方在攔停與搜查中仍存在持續的種族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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