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不忘,后世之師。張果老倒騎驢的經(jīng)典形象,旨在警醒世人,切勿遺忘昔日的經(jīng)驗與教訓(xùn)。
舉世多少人,無如這老漢。
不是倒騎驢,萬事回頭看。
這首詩描繪的正是張果老,其形象蘊含著深遠(yuǎn)的寓意。
八仙中最為年長的是張果老,他須發(fā)皆白,形象宛如一位慈祥的長者,深受人們的喜愛。張果老是唐代的道士,本名張果,“老”字則是后人對他的尊稱。民間流傳著許多關(guān)于他的傳奇故事。
張果常常騎著一匹白驢出行,這匹驢日行可達數(shù)萬里。到達目的地后,他便能將驢子像折疊紙張般疊起,薄如一張紙,收入衣箱之中。待到需要騎乘時,只需取出噴上一口水,白驢便會恢復(fù)原狀。
據(jù)《新唐書》記載,張果自稱曾是堯帝的臣子。初唐時期,他隱居在中條山,得到了宛丘、鐵拐李等仙人的道法傳授,常在汾水與晉陽山之間游歷,最終修煉成了長生不老之身。
張果老的名聲如雷貫耳,甚至傳至天子耳中。唐太宗、唐高宗都曾下旨召見,他卻屢次避而不見。直至武則天再度下旨,他才終于出山,然而在進京途中卻佯裝死亡,終究躲過一劫。開元、天寶年間,唐玄宗再次派遣使臣前往中條山請張果老進京。使臣見張果老形容枯槁,牙齒脫落,頭發(fā)斑白,心中輕視,態(tài)度傲慢。張果老卻鎮(zhèn)定自若,在使臣擺設(shè)香案、準(zhǔn)備宣旨之際,突然氣絕身亡。使臣驚恐萬分,連忙焚香誦念天子求道的誠意。一番折騰后,張果老漸漸蘇醒,使臣不敢再逼迫,只得無功而返,回京復(fù)命。唐玄宗對此愈發(fā)感到神奇,認(rèn)為使臣辦事不力,遂命兩名重臣再次前往迎請張果老。
這次,張果老終于進宮面圣。唐玄宗見這位聲名顯赫的神仙竟如此衰朽,心中生疑,問道:“先生乃得道高人,為何齒發(fā)衰朽至此?”張果老答道:“我得道之時已是齒落發(fā)稀,唯有如此模樣。今陛下既然垂詢,不如將這殘齒稀發(fā)一并去除吧。”
說罷,張果老伸手將頭上稀疏的白發(fā)盡數(shù)拔光,又探手入口,用力拔掉那幾顆僅存的牙齒,頓時鮮血從口中涌出。玄宗見狀,大驚失色:“先生何故如此?且去歇息。”
片刻之后,張果老昂首闊步回到金殿,面貌雖未大變,卻已是青絲滿頭、皓齒如玉,比壯年時更顯精神。玄宗大喜,遂在內(nèi)殿賜酒。張果老飲過數(shù)杯后,推辭道:“老臣酒量淺薄,飲不過二升。我有一弟子,可飲一斗!”玄宗聞言大悅,忙命人召見。
張果老念念有詞,瞬間從宮殿檐上飛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道士。唐玄宗命人賜酒,小道士飲下一斗,仍酣飲不止。張果老連忙勸阻:“不可再賜,過量必有失,不值龍顏一笑。”
玄宗不聽勸阻,繼續(xù)賜酒,只見酒從小道士頭頂涌出,道冠落地,小道士瞬間化為金酒具。玄宗及眾臣皆驚,隨后哄堂大笑。小道士轉(zhuǎn)眼不見,金酒具原屬集賢院,僅能盛酒一斗。
唐玄宗大喜,下旨封張果老為銀青光祿大夫,賜號通元先生。
當(dāng)時有一位奇人名叫邢和璞,擅長推算人的壽命,其師祖光能通鬼神。玄宗召邢和璞推算張果老的生死,邢和璞算了一番,茫然無措。又命張果老靜坐屋內(nèi),召祖光查看,祖光亦無所見。
上元之夜,玄宗僅召張果老、葉法善二人共飲。三人舉杯暢飲,一時間燈月交輝,酒酣耳熱之際,玄宗指著花燈笑道:“此間的花燈,堪稱極盛!”張果老微笑回應(yīng):“西涼府今夜燈會之盛,更勝于京師。”玄宗嘆道:“先生可見,朕卻無緣得見。”張果老道:“陛下若想一見,亦非難事。”玄宗急問:“先生有何神通,能使朕一睹為快?”張果老答道:“臣今與陛下乘風(fēng)而去,片刻即可抵達。”
玄宗欣然起身。張果老與葉法善請玄宗撤宴更衣,立于庭中,緊閉雙目。玄宗只覺兩足騰空,耳畔風(fēng)聲呼嘯,仿佛置身云霄,轉(zhuǎn)瞬之間,腳已落地,耳邊人聲鼎沸,盡是西涼口音。玄宗睜開眼,只見彩燈綿延數(shù)里,觀燈之人絡(luò)繹不絕;三人游覽一番,果然見西涼府燈會之盛遠(yuǎn)超京師。返回時,張果老仍請玄宗閉目,頃刻間騰空而回,直至殿前落地。玄宗見席上寶燭尚未燃盡一半。
自此,玄宗對張果老愈加信賴。玄宗之妹玉真公主,性好道教,玄宗欲將公主下嫁張果老,結(jié)為神仙眷侶,并讓公主隨張果老修道,以期共修成仙。
張果老遂入宮辭謝道:“臣在王屋山中有別業(yè),曾以太平錢三十萬聘娶章氏女安置于此,今豈能再娶?況臣性喜疏野,不慕榮華,久居京城,心念遠(yuǎn)山,懇請陛下恩準(zhǔn)放歸,實為至幸。”
玄宗感慨道:“先生不愿與妹聯(lián)姻,朕亦不敢強求。然先生欲離朕而去,朕實難舍。先生在朕左右,正欲朝夕請教,還請勿生去意。”
張果老感念玄宗誠意,遂留居京中。后因方士羅公遠(yuǎn)得玄宗寵幸,張果老終請辭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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