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兒子讓我去結賬,可我微信余額只剩 90 元了,只能讓他先墊付,他當時就發(fā)火了,我那一刻才真正體會到“灰溜溜”這個詞語的含義。
回到家,我滿心難受地坐在沙發(fā)上,兒子和女朋友卻在沙發(fā)另一頭興奮地整理紅包,這個是舅舅給的 2000 元,那個是女孩姨夫給的 600 元,還有叔叔給的 1000 元、姑姑給的 800 元等等。
我也沒問他們紅包總共有多少,看著兩個孩子那么開心,我也就不去多想了。
廚房里微波爐的聲音響起,老伴熱了一碗剩飯端給我。筷子戳進冷硬的米飯,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帶著兒子去縣城買書包的情景。
那時他曬得黝黑的小臉,緊緊攥著五塊錢,在文具店門口猶豫了半小時,最后挑了一個最便宜的帆布包。
如今他手腕上戴著價值八千多的機械表,正拿著新手機對著紅包拍視頻發(fā)朋友圈。 茶幾上散落著幾張禮單,我看到最上面那張寫著“父親禮金:28888 元”。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銀行發(fā)來短信提醒房貸扣款失敗。 陽臺上晾著的舊工裝褲隨風擺動,褲腳磨破的地方還留著工地水泥的印子。
兒子突然笑著轉頭問我:“媽,明天陪我們去看看車?首付還差五萬。” 夜風穿過紗窗,帶來樓下桂花的香氣,電視機里正播著家庭調解節(jié)目。
老伴悄悄把存折塞進我手里,上面還有三萬多,那是留著給他做白內障手術的錢。
兒子女友清脆的笑聲里,她新做的美甲在紅包堆里格外刺眼。 窗外的月亮缺了一角,就像我工資卡上永遠湊不齊的數字。
凌晨三點,我聽見兒子房間里傳來游戲音效,他床頭還擺著初中時得的三好學生獎杯。 手機相冊自動跳出回憶推送,十五年前全家在工地板房里吃長壽面的照片。
如今他朋友圈曬著高檔餐廳的定位,配文是“感謝父母支持”。廚房下水道又堵了,通渠師傅的報價比上月漲了三十。
第二天在菜市場遇到老張,他兒子剛把舊屋翻修成婚房。聽他說現在年輕人流行“六個錢包”理論,我忽然明白昨天收的紅包上都寫著六個長輩的名字。
稱重的電子秤發(fā)出刺耳的“滴滴”聲,攤主多抓了一把香菜說是送的。
褲兜里的老年公交卡貼著褪色的全家福,照片里兒子穿著我攢了三個月錢買
當父母的愛變成明碼標價的賬單,當養(yǎng)育之恩化作理所當然的索取,那些藏在皺紋里的付出該如何計算?
如果連血脈親情都要擺在秤上稱斤論兩,我們留給下一代的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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