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父親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么?
我先說:爸,你讓我媽接一下電話。
人們和父親之間仿佛天生就隔著一層屏障,那個沉默寡言、不善言辭的父親,總是和我們不太親切,又羞于表達。
母親就不太一樣,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母親的愛都是最直接的,是從小母乳你胎里帶來的那種親切感。
于是,人們總是和母親更親一點,有什么話也愿意和母親說。至于說父親,父愛,在我們這個過度顯得有點尷尬。
甚至是連資本都懶得炒作這個節(jié)日,畢竟純吆喝不掙錢的買賣,資本看都看不上。
母親節(jié)前的商場,那真是精心裝扮的戰(zhàn)場。玫瑰、康乃馨、珠寶首飾、華麗裙裝,如同彩旗招展,熱烈地召喚著顧客。廣告語鋪天蓋地:“把最好的送給媽媽”,語氣真誠而煽情,直擊人心,讓人不由得掏出錢包,唯恐虧欠了那份無言的辛勞付出。
待到父親節(jié)悄然臨近,商場的氣氛卻驟然變得有些尷尬。男性用品專柜雖也努力地陳列著剃須刀、皮帶、襯衫、錢包,卻終究少了那份鋪天蓋地的儀式感。促銷海報上的口號也顯得格外局促:“爸爸也需要關愛”——語氣溫和,甚至帶著一絲商人的無奈,仿佛在小心翼翼地提醒,生怕驚擾了這份被遺忘的節(jié)日。
父親節(jié)禮物清單,歷來是令人撓頭的難題。若為父親挑選一件衣服,他多半會將其珍重地收進衣柜深處,口中說著“這么好的衣服,留著以后重要場合再穿”,然后繼續(xù)穿著那件袖口磨得發(fā)亮的舊衫。若送他一只精美的錢包,他或許會小心翼翼地摩挲一番,最終卻可能將其束之高閣,依然使用那飽經(jīng)滄桑的舊錢包,里面塞滿了家人的照片、收據(jù),唯獨鈔票寥寥無幾。
父親們仿佛天生就擅長“委屈自己”。他們習慣把好東西留給孩子和妻子,自己則滿足于“能用就行”的湊合。這份近乎固執(zhí)的自我忽略,使得任何針對他們的消費誘惑都顯得蒼白無力。資本試圖撬動父親們的錢包,常常徒勞無功——他們似乎總能在琳瑯滿目中精準地繞開那些只為取悅自己的選項。
父親節(jié)的禮物困境,不僅在于父親自身的消費慣性,更在于社會對父親角色的預設與期待。母親的形象在廣告中往往被塑造成溫婉、優(yōu)雅、值得被犒勞;而父親呢?他們的形象似乎被牢牢釘在“實用”的十字架上——養(yǎng)家糊口的責任、默默無聞的付出、如山岳般沉默的可靠。廣告商們絞盡腦汁,也難以將剃須刀或皮帶包裝成一種動人心弦的情感表達。那份深沉的愛,似乎天然與消費主義的喧囂格格不入。
于是,父親節(jié)便成了資本洪流中一處奇特的“洼地”。它被裹挾著前行,卻無法激起消費的浪花。商場里那份微妙的冷清與遲疑,恰如一面鏡子,映照出父愛那獨特的氣質(zhì)——它拒絕被明碼標價,難以被物質(zhì)化的符號所收買。資本在此遭遇了真正的瓶頸:它無法為一種沉默的、不事張揚的情感找到流通的貨幣。
然而,這份“冷清”與“沉默”,難道不是父愛最本真的質(zhì)地?
父親節(jié)所遭遇的“商業(yè)冷落”,無意間竟成了對父愛特質(zhì)的一種微妙致敬。資本邏輯的失靈,恰恰反襯出父愛本身的“反消費主義”內(nèi)核——它拒絕被定義、被包裝、被明碼標價地出售。
當我們不必為挑選一份“足夠好”的父親節(jié)禮物而焦慮,當我們不再需要依靠商場的喧囂來證明孝心,或許我們才真正走近了父親節(jié)的本質(zhì)。那不是一個需要用物質(zhì)堆砌去填補愧疚的日子,而是一個契機,讓我們得以靜下心來,去凝視那個沉默的背影,去讀懂那份“干癟”的愛里蘊含的豐饒。
父親節(jié)這天的靜默,竟成了一種無聲的祝福——它提醒我們,真正的深情厚意,向來無需喧囂的儀式與昂貴的包裝。
父親節(jié),一個連資本都不愿炒作的節(jié)日,卻以其特有的“冷清”,無聲地守護著那份深沉的、無法被定價的愛。這沉默的節(jié)日,在物質(zhì)喧囂中,反而顯露出一種稀有的澄澈。
當我們放下對禮物的糾結(jié),或許更能看清那個習慣沉默的身影——他站在愛的深處,從不言語,卻已托舉了整個家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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