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與大足石刻，是中國最早入選世界文化遺產的兩座石窟，二者南北呼應，一先一后，串聯起佛教石窟藝術自西域傳入中原的脈絡。這兩座藝術寶庫即將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2025年6月18日，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年度大展“從敦煌到大足：石窟藝術中國化流變”，將首次以聯合展覽的形式，展出展品200余件/套，其中國寶級文物2件、國家一級文物15件、國家二級文物10件，三級文物8件，復制洞窟6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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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精選敦煌、大足以及絲路沿線地區最具代表性的石窟藝術珍品，通過實物展示、整窟復制、數字化呈現、沉浸式體驗等多種方式，帶領觀眾感受千年石窟穿越時空對話的宏偉與震撼。

【重要展品介紹：】

出行圖：研究唐代遺風的重要資料

《張議潮統軍出行圖》(復制)晚唐

圖片來源：敦煌研究院

他率眾起事，奉表歸唐。唐宣宗盛贊：“抗忠臣之丹心，折昆夷之長角！”

《張議潮統軍出行圖》是敦煌莫高窟第156窟的著名壁畫，創作于晚唐時期（約公元848—公元907年），屬于敦煌石窟中規模宏大、藝術精湛的“出行圖”系列之一。這幅壁畫生動描繪了歸義軍節度使張議潮率軍出行的場景，兼具歷史紀實性與藝術價值，是研究唐代軍事、服飾、儀仗及敦煌歷史的重要圖像資料。

公元848年，張議潮趁吐蕃內亂，率領敦煌軍民起義，收復河西走廊十一州，并歸附唐朝。唐朝冊封其為歸義軍節度使，使敦煌地區重歸中原王朝管轄。 此畫是張議潮的侄子張淮深為紀念其功績而繪制，既彰顯家族榮耀，也宣示歸義軍的正統地位。

此畫長8.2米，寬1.05米。張議潮統軍出行圖的前部是鼓角相聞的八騎橫吹隊伍，隨后兩側大旗迎風招展。樂隊絲竹管樂齊備，有拍板、笛、簫、琵琶、箜篌、笙、鐃、腰鼓列隊兩排，隨舞者行進中演奏。整幅畫具有對稱、單純、齊一的形式美感。

張議潮頭戴白紗捗頭，穿領紅袍，騎白馬，一手執鞭，一手牽韁，執轡二人夾馬護行。大旗上有一“信”字。他們都是花衣革帶，戴幞頭、穿白靴，榜題“子弟軍”，是張議潮的侍衛親軍，這一部分反映了張議潮在收復河西、領首旄節、駐持敦煌后，勤練兵、重武備的情形。（據敦煌研究院官方資料）

由于唐代紙張尺幅有限，當時的繪畫作品大多篇幅較小。而《張議潮統軍出行圖》卻突破了這一限制，采用“散點透視”與“鳥瞰視角”相結合的藝術手法，巧妙地將浩蕩的軍隊、歡快的舞樂、威武的車馬等場景，錯落有致地布局于橫卷之上。

高善穆石塔：見證絲路文化融合

宋 高善穆石造像塔

圖為高善穆石造像塔塔腹銘文。來源：中新網 戴文昌 攝

高善穆石造像塔是甘肅省博物館收藏的十六國時期北涼佛教文物，造于承玄元年（428年）。堪稱佛教藝術東漸中的絲路遺珍。石塔通高44.6厘米，底徑15.2厘米，黑色玄武巖光亮如新。

該石塔塔腹銘文寫道：“高善穆為父母報恩，立此釋迦文尼得道塔。”顯然，石塔是高善穆為父母報恩祈福所造。銘文最后一部分中的“承玄”即指公元428年。

此石塔將佛教進入中國和本土道教相融合過程記錄了下來，讓我們得以一窺歷史瞬間。其風格源自印度的覆缽式，形如覆扣的圓底缽。雖然擁有西域風的塔身，但塔的頂部刻有北斗七星，此外塔基八面，每一面都刻一人，分別為四男四女，每身像左側上方刻八卦符號，其排列與《說卦傳》中的八卦方位順序一致，被學者稱之為“佛道混合造像碑”。石塔出土于甘肅酒泉石佛灣子，可見，絲綢之路是各種思想、文化、宗教交融匯聚之地。

水月觀音：佛教經典形象的解讀

彩繪貼金石刻水月觀音坐像 宋

此次展覽，首次集合了敦煌榆林窟、大足北山石刻、安岳毗盧洞、張大千臨摹作品等多種水月觀音文物實物或圖像資料，觀眾可一次性飽覽這一經典形象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域的豐富面相。

水月觀音最初來自一個典故，一說是觀音坐在水邊低頭觀月，一說觀音浮在海上，猶如水中月一般。水月觀音通常呈“自在坐”（或“如意坐”），右腿屈起，左腿自然下垂，右臂輕搭右膝，姿態閑適，象征超脫與自在，其形象常與水中月影結合，寓意“諸法如幻”，體現大乘佛教的空性思想。

水月觀音形象起源于唐代，相傳由畫家周昉首創，后成為宋、遼、金時期流行的佛教藝術題材。

宋代以后，水月觀音的女性特征逐漸增強，面容圓潤，神態慈祥，更貼近世俗審美。

許多珍貴的水月觀音像流落海外。比如美國納爾遜藝術博物館收藏的遼代木雕水月觀音。

經變絹畫：體現當時民俗和思想融合

報父母恩重經變絹畫（復制品） 宋

采用連環畫形式，由15幅獨立畫面組成，描繪了從母親懷孕、分娩到養育子女成人的全過程，該絹畫內容對于研究當時敦煌地區的民眾信仰提供了珍貴資料，同時生動反映了當時敦煌地區生兒育女的民俗風情和社會生活的真情實景。通過講說父母的這些大恩大德，倡導眾人牢記父母養育之恩、恪守孝道。早期佛教主張“不事二親”，而儒家思想尊崇“孝為百行之首”，當佛教與中國本土文化發生了沖突，為適應當時需要，《父母恩重經》和經變畫便應運而生。

原作是敦煌藏經洞出土的一幅北宋佛教繪畫珍品，現藏于甘肅省博物館。該絹畫創作于北宋淳化二年（公元991年），高182厘米，寬127厘米，采用石青、石綠、朱砂、赭石、金粉等多種礦物顏料繪制，色彩絢麗。承襲了敦煌壁畫滿窟是畫的特點，內容豐富，不留空白。

觀無量壽佛經變相龕：梁思成曾以它研究古建

觀無量壽佛經變相龕（原龕復制） 唐

大足北山觀無量壽經變相龕（編號第245龕）是重慶大足石刻北山佛灣最具代表性的晚唐佛教藝術杰作之一，梁思成等學者曾以其建筑形象研究唐代四川地區建筑風格，與敦煌壁畫互為印證。

能夠1:1復刻這龕近5米高的造像，得益于數字化技術在大足石刻中的應用。該龕高4.7米，寬2.58米，深1.18米，為平頂淺龕，采用“經變相”形式，即通過雕刻表現《觀無量壽佛經》的宗教場景。龕內雕刻42座經幢樓閣、眾多樹木、山石及500余尊人物，是研究唐代建筑、服飾、樂舞的重要資料。

鑒于張大千在敦煌藝術傳播方面的重要影響，館內另設張大千特展，展出川渝地區所藏張大千手稿、繪畫真跡。（展出時間：2025.6.18-2026.1.5展出地點：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四樓景仁懷德廳）

張大千1941年赴敦煌研習壁畫，歷時兩年零七個月。這段經歷深刻影響了他的藝術創作，使其認識到“敦煌壁畫集中國美術之大成”，重新領悟了中國傳統繪畫精神。他臨摹近三百幅壁畫，從魏晉風度和盛唐氣象中汲取營養，突破傳統局限，敦煌之行成為張大千藝術生涯的重要轉折。

本單元展示的系四川博物院收藏的張大千臨摹敦煌壁畫的佳作，分別為臨摹盛唐飛天圖和臨摹晚唐十一面觀音像圖。

張大千臨摹盛唐飛天圖橫幅 民國 四川博物院藏

據悉，此次大展由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聯合敦煌研究院、大足石刻研究院、甘肅省博物館、四川博物院、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敦煌市博物館、資陽市博物館、安岳石窟研究院、廣安市博物館、重慶兩江貝嶺博物館等11家單位共同策劃。

展廳資料圖

展廳資料圖

展覽時間：2025年6月18日—2026年1月5日

展覽地點：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1樓臨時展廳A

（參考資料以及圖片來源：敦煌研究院、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