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歲月長河中,江澤慧與江澤民之間那深厚的兄妹情誼,宛如一顆溫潤的明珠,散發著柔和而持久的光芒。這情誼背后,藏著一段跨越血緣的家族傳承,而這段故事的開端,得從他們的父親江上青說起。
1911年,江蘇揚州,那是一個充滿古韻與文化氣息的地方。江上青就出生在這樣一個書香門第之家。江家在當地也算有些名望,家中藏書眾多,庭院里時常彌漫著淡淡的書墨香。江上青作為江家最小的兒子,從小就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勁兒。別的孩子還在私塾里搖頭晃腦地誦讀著四書五經,被那些古老而晦澀的文字束縛著思維時,16歲的江上青卻做出了一個大膽而堅定的選擇——投身革命洪流。
那是一個風云變幻的時代,國家內憂外患,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年輕的江上青目睹了這一切,心中燃起了救國救民的火焰。他毅然決然地告別了安逸的家庭生活,踏上了充滿荊棘與危險的革命道路。這個選擇,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軌跡,也如同一只無形的手,深刻影響了整個家族的走向。
江上青投身革命后,來到了皖東北的革命根據地。那是一片廣袤而貧瘠的土地,百姓們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但江上青沒有絲毫退縮,他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鄉,把百姓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白天,他穿著樸素的衣裳,走村串戶。每到一處,他都會熱情地和百姓們打招呼,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向他們宣傳抗日主張。他告訴百姓們,只有團結起來,趕走日本侵略者,才能過上好日子。
夜晚,當百姓們都進入夢鄉時,江上青還在昏暗的油燈下伏案工作。他起草著一份份政策文件,為根據地的建設出謀劃策。當地百姓至今還記得,這位文質彬彬的年輕干部,總是把“老百姓的事比天大”這句話掛在嘴邊。
后來,江上青升任第六行政區專員公署秘書兼保安副司令。職位高了,責任也更重了,但他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他把辦公室搬到了百姓灶臺邊,和百姓們同吃同住同勞動。他耐心地聽取雙方的訴求,公平公正地做出判斷,讓雙方都心服口服。他還積極籌建農會組織,鼓勵百姓們團結起來,為自己的權益而斗爭。
1939 年的盛夏,皖東北平原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被濕熱暑氣緊緊籠罩著。那太陽火辣辣地烤著大地,連空氣悶得人喘不過氣來。田野里的莊稼被曬得無精打采,葉子都打著卷兒,路邊的野草也被曬得枯黃。
8 月 29 日這天,安徽泗縣張樓地區,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打破了原本的緊張與忙碌。江上青正主持著軍事會議,屋子里坐滿了人,大家都在為抗日根據地的建設出謀劃策,氣氛嚴肅而熱烈。誰也沒想到,危險正悄悄逼近。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槍聲,反動武裝發動了突然襲擊。子彈像雨點一樣飛過來,打在墻壁上、窗戶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江上青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顆子彈就穿透了他那單薄的衣衫。他身體晃了晃,緩緩倒下。這位年輕的革命者,就這樣倒在了血泊之中,生命永遠定格在了 28 歲。
此時,遠在揚州老家的妻子王者蘭,正帶著兩個年幼的女兒艱難地生活著。3 歲的江澤玲,還抱著個布老虎,搖搖晃晃地蹣跚學步。她那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晃來晃去,嘴里還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完全不知道父親已經遭遇了不幸。1 歲的江澤慧,尚在襁褓之中,正躺在床上吮吸著自己的手指,睡得香甜。王者蘭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卻怎么也想不到,等來的竟是丈夫犧牲的噩耗。
噩耗傳到揚州老家,整個江氏宗族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祠堂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江上青的胞兄江世俊,在祠堂里來回踱步,腳步沉重而緩慢。他的眉頭緊緊皺著,眼神中滿是痛苦和無奈。油燈將他的身影投射在“忠孝傳家”的匾額上,那影子隨著他的走動而晃動,仿佛也在訴說著家族的悲傷。
江世俊是個傳統文人,平日里總是溫文爾雅,可此刻,他的內心卻像翻江倒海一般。他深知弟弟的犧牲對家族意味著什么,也明白兩個年幼的侄女失去了父親,未來的路該有多艱難。經過三晝夜的沉思,他做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將次子江澤民過繼給早逝的弟弟。
過繼儀式選在了農歷九月初九重陽節。這一天,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可江家人的心里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13 歲的江澤民,穿著漿洗得筆挺的粗布長衫,那長衫雖然有些舊了,但洗得很干凈,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精神。他緊緊跟著父親,一步一步走進靈堂。
靈堂里,供桌上并排擺著江上青的遺像和族譜。遺像上的江上青,目光堅定,神情嚴肅,仿佛還在為抗日事業而奔波。香爐里青煙裊裊,那煙霧繚繞著,帶著一絲哀傷和敬意。江世俊顫抖著手,點燃了三炷香,那香火在空氣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他鄭重地將香插在香爐中,聲音有些哽咽,卻無比堅定地說:“孩子,從今往后,畫像里的人也是你爹!”
他又指著族譜上新添的“江上青”三個字,那三個字寫得工工整整,卻仿佛帶著千斤重擔。他看著江澤民,眼中滿是期待和囑托:“你要記住,咱們江家男兒頂天立地,不是靠血緣,是靠這份家國擔當!”江澤民靜靜地站在那里,聽著父親的話,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懂事。他雖然年紀還小,但也能感受到這份責任的重大。
這場過繼,徹底改寫了兩個孩子的命運軌跡。原本只是堂兄妹的江澤民與江澤慧,從此在族譜上成為了血脈相連的兄妹。江澤民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一份責任,他要照顧好妹妹,要繼承叔叔的遺志,為國家爭光。
1956 年,對揚州江家來說,注定是個讓人難以忘懷的季節。蟬鳴在枝頭不知疲倦地叫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燥熱的氣息,仿佛連空氣都在等待著什么。
剛剛參加完高考的江澤慧,正站在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這個扎著兩條烏黑麻花辮的姑娘,眼神里既有對未來的憧憬,又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她坐在桌前,面前攤著那張志愿表,手中的筆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她終于在志愿表上鄭重地寫下了“北京大學哲學心理學系”。那一刻,她的心里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她想象著自己未來在哲學和心理學的世界里遨游,探索著人類思想的奧秘,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然而,命運卻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總喜歡和人開玩笑。當錄取通知書送達的那一天,江澤慧懷著激動的心情拆開信封,可當她看到泛黃的信封上“安徽農學院林學系”幾個字時,整個人都愣住了。那一瞬間,她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腦門,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將她所有的憧憬都澆滅了。
在那個年代,大學錄取率不足百分之十,能考上大學已經是萬里挑一的事情了。周圍的人都羨慕不已,紛紛向江家道喜。可江澤慧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她心里清楚,林業專業在年輕人眼里,約等于“和樹木打交道”,既不浪漫也不時尚。她想象著自己以后每天在山林里穿梭,和那些樹木為伴,心里就充滿了抵觸情緒。
從那以后,江澤慧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天茶飯不思。她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發呆,腦海里不斷浮現出自己未來在林業領域工作的場景,越想越覺得絕望。她甚至動了不去報到的念頭,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江澤慧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迷茫和痛苦之中。就在全家人都為她的事情發愁的時候,遠在北京工作的堂兄江澤民寄來了一封家書。
那天,郵遞員把信送到江家時,王者蘭像往常一樣接過信,看到是江澤民寄來的,心里一陣驚喜。她知道,澤民這孩子從小就聰明懂事,或許他能勸勸慧兒。她趕緊拿著信走進女兒的房間,把信遞給江澤慧,說:“慧兒,你澤民哥來信了,快看看。”
江澤慧接過信,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地拆開了信封。她展開信紙,剛勁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不僅要去,還要成為林業學的權威!”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像一道閃電,劃破了江澤慧心中的陰霾。她反復讀著這幾句話,心里漸漸有了觸動。
九月的合肥,秋意漸漸爬上枝頭。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子開始泛黃,一片片打著旋兒飄落下來,像是一只只疲倦的蝴蝶。風一吹,那黃葉便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季節的更替。
江澤慧背著個簡單的行囊,腳步輕快又帶著幾分忐忑地走進了安徽農學院的大門。她身形瘦弱,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布衫,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眼神里透著一股子堅定和好奇。校園里,來來往往的學生們穿著各異,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江澤慧深吸一口氣,暗暗給自己打氣,她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將開啟新的篇章。
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瘦弱姑娘,日后會成為享譽國際的竹藤專家。大學四年,江澤慧就像一塊干涸的海綿,拼命地汲取著知識的養分。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進校園,她就已經坐在教室里預習功課了。課堂上,她全神貫注地聽著老師的講解,不放過任何一個知識點,手中的筆不停地記錄著,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內容。
到了晚上,實驗室的燈常常亮到深夜。江澤慧獨自坐在實驗臺前,面前擺滿了各種儀器和標本。她一會兒低頭觀察著顯微鏡下的細胞結構,一會兒又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實驗室里安靜極了,只有儀器發出的輕微嗡嗡聲和她寫字的沙沙聲。有時候,為了得到一個準確的數據,她會反復做實驗,一次又一次地調整參數,直到滿意為止。
有一次,為了研究一種木材的物理特性,她在實驗室里連續待了三天三夜。困了,就趴在實驗臺上打個盹;餓了,就吃幾口從食堂帶回來的冷饅頭。同宿舍的同學勸她注意休息,可她總是笑著說:“沒事,我不累,等把這個實驗做完再說。”正是憑借著這股子韌勁和執著,江澤慧在學業上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1960 年,畢業的日子到了。江澤慧以全系第一的成績,為自己的大學生活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當她站在領獎臺上,接過那沉甸甸的畢業證書時,心中充滿了自豪。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張證書,更是對自己四年努力的肯定,也驗證了兄長當年的遠見。
命運的轉折接踵而至。憑借著優異的成績,江澤慧被選派至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木材工業研究所深造。當她得知這個消息時,興奮得幾天都沒睡好覺。她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
來到材性研究室,江澤慧第一次接觸到了竹材研究。當她透過顯微鏡看到竹纖維那獨特的結構時,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發現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那些排列整齊、緊密有序的纖維,就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充滿了力量和美感。她如獲至寶,從此一頭扎進了竹材研究的世界里。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江澤慧在竹材物理力學、竹藤加工利用等領域開疆拓土。她帶領著團隊,深入山林,采集各種竹子樣本,進行詳細的觀察和分析。他們不怕吃苦,不怕累,常常在山林里一待就是好幾天。餓了,就吃點自帶的干糧;渴了,就喝幾口山泉水。晚上,就住在簡陋的帳篷里,聽著蟲鳴鳥叫,繼續討論著研究方案。
回到實驗室,江澤慧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工作。她不斷嘗試新的研究方法和技術,探索竹材的更多用途。經過無數次的實驗和失敗,她終于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研究成果。她的論文在國內外學術期刊上發表,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她研發的竹藤加工技術,也在實際生產中得到了應用,為竹藤產業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到了 1985 年的春天。江澤民即將赴任上海市長。離京前,他專程回到揚州老宅,把全家二十多口人召集到堂屋。老宅里,彌漫著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是歲月沉淀下來的味道。八仙桌擺在堂屋中央,上面擺滿了茶水和點心。
江澤民環視著圍坐在八仙桌旁的親人,眼神里充滿了嚴肅和關切。他清了清嗓子,語氣格外鄭重地說:“古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我們江家絕不能走這條路。上海與揚州近在咫尺,越是這樣,越要謹言慎行。等我在上海開始工作后,你們決不能打著我的旗號去謀取私利。”
此后,江澤慧始終將兄長的訓誡當作從政為學的準繩,那訓誡就像刻在她心頭的一道印記,時刻提醒著她該怎么做。
在安徽農業大學校長的崗位上,江澤慧每日里忙忙碌碌。校園里,綠樹成蔭,學生們來來往往,充滿了青春的朝氣。江澤慧穿梭在教學樓、實驗室和辦公室之間,腳步匆匆。她一直堅持著三不原則:不透露與中央領導的親屬關系、不接受超規格待遇、不參與任何可能影響公正的社交應酬。
學校里有些老師和學生,偶爾也會好奇江澤慧的家庭背景,畢竟她工作起來雷厲風行,又有著一種獨特的沉穩氣質。但江澤慧總是微微一笑,從不提及自己的兄長。她覺得,自己的工作成績應該靠自己的努力去獲得,而不是靠家庭的關系。
在待遇方面,江澤慧更是嚴格要求自己。學校給她安排的宿舍,簡單樸素,和普通老師的宿舍沒什么兩樣。她從不要求特殊照顧,吃飯就在學校的食堂,和師生們一起排隊打飯,坐在角落里安靜地用餐。
對于那些可能影響公正的社交應酬,江澤慧更是敬而遠之。有一次,一個企業老板想通過關系請她吃飯,還暗示會給學校提供一筆贊助。江澤慧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嚴肅地說:“學校的贊助應該通過正規的渠道來爭取,不能靠這種不正當的手段。我們要靠自己的實力和努力去發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到了 1993 年。安徽省人大會議現場,氣氛莊重而熱烈。代表們圍坐在一起,認真地討論著各項議程。當宣布 55 歲的江澤慧當選安徽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時,會場里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江澤慧成為了當時最年輕的副省級女干部,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各個角落。
消息傳到中南海,江澤民得知后,心里既為妹妹感到高興,又有些擔憂。他擔心妹妹會因為職位的提升而放松對自己的要求,于是立即撥通了妹妹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江澤民開門見山地追問,那語氣透著兄長特有的嚴厲:“這個職位是怎么回事?組織部門有沒有特別關照?”江澤慧在電話這頭,早有準備。她知道兄長會關心這件事,所以提前就把工作日志翻了出來。
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向兄長詳細匯報:“哥,合肥代表團聯名推薦我,是因為我在安徽農大推動產學研結合方面做了不少工作。我們學校和很多企業建立了合作關系,把科研成果轉化為實際生產力,為地方經濟發展做出了貢獻。滁州代表團力挺我,是因為我在基層蹲點十年間,帶領村民把荒山改造成了經果林基地。那時候,我和村民們一起住在山上,吃的是粗茶淡飯,干的是苦活累活。我們一起選樹種、學技術,經過多年的努力,終于讓荒山變成了綠水青山,也變成了金山銀山。”
江澤慧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著那些在基層的日子。那時候,她和村民們一起在山上種樹,手上磨出了血泡,肩膀被扁擔壓得紅腫,但她從來沒有喊過一聲苦。她和村民們一起盼著樹苗長大,一起盼著收獲的季節。當看到滿山的果樹掛滿了果實,村民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時,她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電話那頭的江澤民靜靜地聽著,沉默良久。他仿佛看到了妹妹在基層忙碌的身影,看到了她為了工作付出的努力和汗水。他知道,妹妹是靠自己的本事和能力贏得了這個職位。
最后,他鄭重地叮囑妹妹:“學學法律,把知識面拓寬些,多去基層轉轉,永遠跟各行各業的群眾保持緊密聯系。”江澤慧認真地聽著兄長的話,把每一句都記在了心里。
這句話成了江澤慧履新后的行動指南。她開始利用業余時間學習法律知識,買了很多法律書籍,一有空就坐在書桌前認真研讀。她覺得,作為一名領導干部,不僅要懂業務,還要懂法律,這樣才能更好地為人民服務。
她也經常深入基層調研。她去了工廠,和工人們一起在車間里忙碌,了解他們的生產情況和生活狀況;她去了農村,和農民們一起在田間地頭勞作,傾聽他們的心聲和訴求。每到一處,她都認真記錄著,把群眾的意見和建議帶回去,想辦法解決。
1996 年,江澤慧坐在書房里,手里緊緊攥著一張調令,眉頭緊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
組織上擬任命她為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院長,這無疑是她學術生涯的一個重要躍升。林科院,那可是國內林業科研的頂尖殿堂,能成為那里的院長,是多少科研工作者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江澤慧心里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讓她輾轉難眠的,不是科研管理可能帶來的巨大挑戰。她心里清楚,自己在科研領域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對于科研項目的規劃、團隊的管理,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她真正擔心的是,這個任命會引發“朝中有人”的議論。
江澤慧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她在竹材改性技術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贏得了國際聲譽,這些成果都是她無數個日夜在實驗室里辛苦鉆研換來的。可如今,兄長身居高位,她害怕別人會因為這個,對她的任命產生質疑。
就在江澤慧為是否接受林科院院長職務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通越洋電話打了進來。電話那頭,是兄長江澤民溫和而堅定的聲音:“當院長和當部長是兩碼事。”
江澤慧聽到兄長的聲音,像是找到了一絲依靠。江澤民繼續說道:“你是靠竹材改性技術贏得國際聲譽的,組織認可的是你的成就。科研是好事,但作為院長,只做一個杰出的科學家是不夠的,你還應當擴大你的知識面。例如,了解一下中國的長期發展戰略。這樣,你才能更好地帶領林科院為國家的林業發展做出貢獻。”
江澤慧一邊聽,一邊點頭,雖然兄長看不見,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做著這個動作。兄長的話,就像一把鑰匙,為她撥開了心中的迷霧。
掛了電話,江澤慧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自己在皖南山區的日子。她覺得,自己應該那些杉木一樣,在科研的道路上,也應該筆直生長,不偏不倚。既然組織信任自己,給了自己這個機會,自己就不能辜負組織的期望。
于是,江澤慧終于下定決心,接受林科院院長的職務。她知道,前方的路不會一帆風順,會有很多困難和挑戰等著她。但她不怕,她相信,只要自己堅守初心,腳踏實地,就一定能夠做好這份工作。
這種實干精神,就像一顆埋在土里的種子,只要給予適宜的土壤、陽光、水分,很快便能生根發芽,結出碩果。江澤慧便是如此,她憑借著那股子腳踏實地、埋頭苦干的勁兒,在科研的道路上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了屬于自己的輝煌。
1999 年,那是一個值得銘記的年份。國際木材科學院的院士名單公布,江澤慧的名字赫然在列。這可不是個普通的頭銜,它意味著江澤慧在木材科學領域達到了頂尖的水平。
成為國際木材科學院院士后,江澤慧并沒有因此而驕傲自滿。她深知,這只是科研道路上的一個里程碑,前方還有更多的挑戰等待著她。她繼續帶領團隊開展研究,在木材改性、木材加工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突破。
時間一晃到了 2015 年。這一年,對于江澤慧來說,又是人生中的一個高光時刻。國際園藝生產者協會主席親自將金玫瑰獎章別在了她的胸前。這個獎章可不一般,它有著“園藝界諾貝爾獎”之稱,以往從未授予過來自東方古國的科學家。
然而,命運的車輪總是無情地轉動。2022 年 11 月 30 日,一個令人悲痛的消息傳來,江澤民病逝,享年 96 歲。這個消息讓江澤慧和她的親屬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12 月 11 日,揚州艦緩緩駛向大海。84 歲的江澤慧站在艦上,與親屬們輕輕掀開壇蓋,繽紛的花瓣裹著骨灰,緩緩撒入海里。浪花翻涌,骨灰漸漸消散在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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