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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鴻,嶺南武林的頂梁柱,誰都知道他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身經百戰的大師,竟然在一次比武中接連吃了三個敗仗,還是栽在一個名氣不大的年輕人手里。
那人叫陳順華,事前基本沒人聽說過他,事后卻成了江湖上繞不開的名字。
要說這一場比武,不光是兩人之間的較量,更像是老派洪拳和新派詠春的一次正面對撞。
那天的比武不是原計劃。
原本黃飛鴻是想找詠春的梁贊來一場正面對抗。
兩家武館,一個洪拳,一個詠春,背后都有名頭,也都有傳人,各自都有一幫人撐著。
黃飛鴻那會兒已經是佛山城里掛號的英雄人物,行醫、練拳、收徒,一樣不落。
他想和梁贊切磋,倒也不是誰要壓誰,而是想看看各家拳法到底哪家更扎實。
可梁贊沒出面,他讓自己的弟子陳順華頂了上去。
這安排一出來,周圍人都愣了:黃飛鴻親自上場,對面卻派個弟子?可梁贊一點沒含糊,直接拍板。
陳順華也沒多說話,上場就是干。
比武是三場,規矩是先橋手、再掌法、最后棍法。
第一場橋手上來,陳順華就讓人眼前一亮。
橋手這種練法,講究的是反應、平衡、力量集中,尤其是前臂的控制。
他跟黃飛鴻一接手,沒幾招就看出不簡單。
黃飛鴻那種老到的架勢,被他一手寸勁、一手斜橋給壓了下去。
場上看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不是黃飛鴻不行,是對面這小子出招太快太準。
第二場掌法。
這可不是一般的推手角力,掌中帶勁,勁中藏招。
黃飛鴻的洪拳掌力出名,打出去虎虎生風。
可陳順華不硬碰,他換了兩種打法,連化帶打,把黃飛鴻的進攻一一卸掉,還反手回敬一掌。
這時候大家才知道,這人不光力氣大,套路還陰陽雙修,攻守兼備。
幾個月后,兩人又比了一場棍法。
這本該是黃飛鴻的強項,他的五郎八卦棍在嶺南有名,出手穩、準、狠,力道穿透。
但陳順華用的是詠春短棍,講求貼身、快打、封閉空間里制敵。
他不和黃飛鴻拉開距離打,他貼著打,棍棍堵路,寸寸奪命,把黃飛鴻壓得沒了節奏。
這一場下來,黃飛鴻第三次敗了。
陳順華是怎么練出來的?這事說起來比打架本身還耐琢磨。
他是順德人,按南方人的身材普遍標準,他這身高一米九算是異類。
人高馬大,一身腱子肉,不是那種虛胖的壯,是實打實的硬。
他小時候家里不富裕,后來在佛山做過賬房,管錢的。
人家抬銀子得兩人一組,他一人左右手各拎一罐,照樣走街串巷。
街坊們都說,這不是練出來的,是天生的力氣。
可光靠力氣還不成。
他想拜師學詠春,找不到門路,就天天蹲在杏林堂外頭偷學。
人家練拳,他聽。
他學了一招半式,就自己在沒人地方反復練。
梁贊早就發現他了,沒趕,反而看他天天來,越看越覺得這人能吃苦。
這種不怕吃苦的勁兒不是裝出來的,日曬雨淋也不落課,一練就是幾年。
終于有一天,梁贊把他叫進去,說了句:“你要是真想學,那就按規矩來。”從那天起,陳順華就成了正式弟子。
梁贊沒藏私,拳、掌、步、棍,一樣一樣地教。
他練得也狠,常常三點起床,到天亮拳套打了幾十遍。
師傅教得細,他學得狠,這功夫也就扎下來了。
打敗黃飛鴻之后,陳順華的名聲一下子傳開了。
可他沒到處顯擺,還是每天練拳、行醫、帶徒弟。
梁贊教的不只是拳,還有醫術,他也一門心思學透了。
打完那幾場比武后,他和黃飛鴻反而成了朋友,經常坐下來說拳理,說得盡興了還過幾招。
兩人互相佩服,也互相學習。
黃飛鴻沒因為輸了就不服氣,他認陳順華是真有本事。
陳順華也沒因贏了就說自己比誰高一等。
他們倆,一個是洪拳的傳人,一個是詠春的新星,后來都成了嶺南武術的代表人物。
后來陳順華在佛山設館收徒,行醫濟世,繼續傳承詠春。
他的后人里有不少也學拳,拳法一代一代傳下去。
黃飛鴻那邊也一樣,醫館和武館都沒斷,門下也出了幾位好手。
兩人雖流派不同,性格也不一樣,但都走得正,傳得穩,在當時那個動蕩的年代,能把一門拳術傳下來,還能影響后人,不是光靠拳頭硬,更靠做人做事的分寸和心里有桿秤。
《嶺南武術志》 廣東人民出版社
《詠春拳源流考》 梁立人整理
《佛山武林舊事》 民間口述歷史整理項目(佛山市武術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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