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西坡，摸魚有我」

文｜西坡

現在每天一睜眼看新聞，已經沒什么讓我吃驚的了。驚成一種常態，就不驚了。

比如剛剛特朗普宣布已經完成對伊朗三處核設施的轟炸。全世界的目光又一次落到特朗普身上。

內塔尼亞胡在對特朗普的致謝中說：“他今天的決定創造了歷史的轉折點，有助于引領中東及其他地區走向繁榮與和平的未來。特朗普總統和我經常說，和平源于實力。先有實力，后有和平。”

特朗普是取得了一場可以炫耀的勝利，哪怕是暫時的。中東的“繁榮與和平”則屬于癡人說夢。

接二連三發生的這些事，只會不斷提升我們的震驚閾值。

這些天我經常會想起之前無意中刷到的一個梗。在伏地魔和哈利波特激情獻唱的現場視頻，不，AI視頻底下。你們刷到過這種視頻吧，魔性，抽象，大膽，讓人懷疑眼睛和人生。有網友說：

看來在疫情中，我們才是死的那一波。

我在大笑之余，又覺得好像對當初的逝者們不敬，隨后又感到一絲恐怖。

總覺得在某個時間點之前，人類干事情還是有所顧忌的，明面的規則也好，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也罷，大家總是不愿意輕易突破。

但是在那個時間點之后，世界就變得越來越抽象、莽撞而異樣了。

仗，說打就打了。人，說殺就殺了。

聯合國秘書長表示：對美國今天對伊朗動用武力深感震驚。我不知道他還有什么好深感震驚的。好像這么多大事小情還沒有磨練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有沒有可能，這個假設是真的呢？世界在三年前就毀滅了，我們現在正身處當時開啟的某個詭異的副本里頭。

那些人變得瘋狂，是不是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假的”？

對于這個恐怖的假設，我比其他人更有發言權一點。

當時剛染上新冠的時候，我做了一場噩夢。做噩夢是因為我在衛生間撞到了頭，失憶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從醫院回來，包扎好躺在床上。過程中發生的一切全都遺忘了，轉化成了那個噩夢。

在夢里，我從新聞上得知，新冠病毒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的生化武器。人類感染這個病毒之后會失憶，逐漸忘記自己的身份、職業、家人甚至自己的名字。最后人像僵尸一樣活著，忘記自己是人。

為了對抗這個病毒，地球科學家發明了記憶上傳與下載技術。全世界變成一個巨大的醫院，每一個每隔兩三天都要去附近的醫療點去做記憶恢復。你需要一遍又一遍地重新記起自己到底是誰，自己家人是誰，自己的職業是什么。

因為要投入巨大的資源去對抗集體失憶，人類生活變得極其單調、乏味且絕望。地球科學家發現，這個病毒是永遠無法根治的。

很多人不堪忍受這種壓抑絕望的現實，心智失常，于是出現了一種極端的信仰，他們認為這是一場噩夢，只要自殺就可以醒過來。

還有一些人，承認這是現實，他們認為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把意識上傳到虛擬空間，并讓自己的數字版本忘記自己曾作為碳基生命存在。

當我從這個噩夢里醒來之后，我再也沒有找回那一小段時間的記憶。閑著沒事的時候，我有時候會瞎想，在理論上，世界是有可能在那段時間做了重置的。做這種博爾赫斯式的思想實驗，有時候挺有意思，偶爾也會把自己嚇到。希望沒有嚇到大家，趕緊出門看看太陽。

蘇東坡說：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世界的無常感是越來越強烈了，我們在看熱鬧的同時，更重要的還是找回自己的現實感。

我最近不斷思考到，理性其實是一個非常復雜的東西，它有很多角度，很多層級，很多形式，相互之間抵觸的時候多，和諧的時候少。

就像馬斯克經常說的，假如我們是上一級文明設計出來的數字生命，我們沒有辦法驗證自己是“真”還是“假”。

假如世界在三年前就毀滅了，我們只是存在于原來世界某個角落里的數字副本，那么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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