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灣流經濟評論
今年3月,伴隨著華人陳立武被任命為英特爾CEO,AMD、博通、臺積電、英偉達、英特爾這5大芯片巨擘都進入了華人主導時代。一夜之間,“印度人掌控互聯網,華人掌控芯片”的聲音響徹全球。
有人說,這是印度人更加開朗、華人低調鉆研的性格使然,更有甚者認為,華人取代印度人勢不可擋。
《灣流經濟評論》則認為,華人掌控芯片更像是產業浪潮與時代洪流的交織,不僅有芯片產業布局的國家敘事,也有幾代華人回不去山河,見不到故人的惆悵。
從互聯網到造芯浪潮
印度人已經稱霸互聯網了:
谷歌CEO桑德爾·皮查伊,印度裔美國人; 微軟CEO薩蒂亞·納德拉,印度裔美國人; Adobe CEO山塔努·納拉延,印度裔美國人; YouTube CEO尼爾·莫漢,印度裔美國人; 推特前CEO山塔努·納拉延,印度裔美國人……
出于對身份認同的喜悅,印度人開始在網上歡呼起來:“我們印度人一出生就是天才!”
甚至有印度高管直呼:這就是起源于印度的流行病、一種印度CEO病毒,而且沒有疫苗可以應對……
好吧,不得不承認,美國的互聯網大廠食堂,咖喱味越來越濃了。
直到這兩年,印度人膨脹的內心才有所收斂。因為他們發現:更前沿的芯片領域早已是華人的天下:
張仲謀,美籍華人,一手將臺積電打造成全球最大、遙遙領先的芯片代工廠; 黃仁勛,美籍華人,把英偉達變成全球市值最大的公司; 蘇姿豐,美籍華人,把經營不善的AMD打造成英特爾和英偉達最可怕的對手; 陳福陽,美籍華人,將博通打造成全球第5大半導體廠,并曾在2017年計劃收購高通,名聲大振; 陳立武,美籍華人,被評為“科技行業最具人脈的高管之一”,現為英特爾CEO……
5名華人掌權5大芯片巨擘,足以給世界“億點點”震撼。
如果再把目光擴大到芯片最重要應用場景——AI上,會發現華人(廣義)早已飛上枝頭:
姚期智,圖靈獎(計算機界諾貝爾獎)得主,清華大學姚班(中國本科計算機教育最高殿堂)創始人; 李飛飛,通過創建 ImageNet 引領了人工智能,特別是計算機視覺的深度學習革命; 何愷明及其團隊提出深度殘差學習,使神經網絡達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和能力,促成了AlphaGo、ChatGPT等多個突破性成果,為人工智能做出了基礎性貢獻; 梁文鋒、楊植麟,分別是DeepSeek和月之暗面的創始人……
姚期智是40后,李飛飛是70后,何愷明、梁文鋒是80后,楊植麟是90后。這說明在AI領域最前沿,華人(廣義)如春日的紫藤蘿,上面的盛開,下面的待放。
Macro Polo統計的全球頂尖AI研究員流動情況顯示,中國有近一半的本科畢業生前往美國攻讀人工智能相關的碩士/博士學位,并留美工作,遙遙領先于其他國家。難怪黃衣教主會說:
全球有一半AI研究人才都是中國人。
大“量”出奇跡
回過頭來分析“印度人掌控互聯網,華人掌控芯片”,底層邏輯應該是人才數量。
中國和印度,歷來是赴美留學生人數最多的兩個國家,且遙遙領先于其他國家。2023-24學年,中國赴美留學生人數為27.7萬人,印度33.2萬人。兩個國家的留學生加起來,超過在美留學生總數的一半。
自1978年中國恢復向美國派遣留學生以來,在美中國留學生人數開始飛漲。資料顯示,1977-78學年在美國高等院校注冊學習的中國留學生僅有9人,到1987-88學年已達2.5萬人。中國也在美國國際學生生源地排名上從最開始的50名開外躍升到第2位。
本世紀起,中印兩國赴美留學生人數此消彼長。頭十年,印度略占上風;之后中國飛漲,甩開印度;新冠肺炎疫情開始,印度再次反超中國。
2000年起,中印兩國赴美留學生人數趨勢圖 數據來源:IIE Open Doors
加上去的基本都是精英,起碼是成績拔尖的學霸,因此在各自領域做到NO.1,也就相對好理解了。
《哈佛商業評論》研究表明,包括科技公司、銀行、快消、餐飲等世界500強企業掌舵人里,30%左右是印度裔,如百事可樂前CEO盧英德、萬事達卡前CEO彭安杰、哈曼國際前CEO迪內什·帕利瓦爾等。
也就是說,“印度人掌控互聯網”只是“大‘量’出奇跡”的表現之一。
時代·山河·故人
問題是,中印兩國赴美留學生人數在近40多年里此消彼長,為什么單單印度盛產CEO,華人哪兒去了?
首先,中國赴美留學浪潮晚于印度,導致人才的錯峰。
印度高級人才涌向美國,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紀60年代。彼時,印度經濟停滯,大量高級人才失業,正發愁房子和票子。
恰好大洋彼岸的美國向他們拋來橄欖枝:1965年,美國通過新的移民法,放開了對亞裔的移民限制,加上American Dream的熏陶,大批印度高級人才涌向USA。
而中國,則要等到改革開放后,才有了赴美留學的熱潮。
在異國他鄉出一個企業高管,起碼要兩代人甚至更久,更別說世界500強CEO、科技圈頂流。往往第一代人創造環境,第二代人實現鯉魚跳龍門。他們像《山河故人》里的張到樂一樣,講著一口流利的英語,雖有歸途,卻無歸心;雖有舊人,卻無舊語。
因此,別說晚十幾二十年,就是晚一兩年,差距也很明顯。
其次,中國的吸引力與日俱增,反而導致人才斷層。
上世紀90年代,中國互聯網產業剛剛起步,市場潛力巨大,張朝陽、李彥宏等一批在美國深造的高材生回國創業,創辦了搜狐、百度等互聯網公司,影響了中國乃至全球的互聯網發展進程。
反觀印度,基礎設施落后,種姓制度、官僚主義橫行,政治體制混亂無序,商業環境極其復雜……哪個印度人敢回去?
所以,當互聯網CEO這件事上,印度人鉆了空子。
再者,印度人確實總結了一套游刃于美國職場的打法,歸納起來就是重技術、重管理、文化基因。
印度的教育政策是重視工程技術教育,早在上世紀50年代就仿照MIT建設7所印度理工院校,即印度理工大學7個分校,并逐漸發展了550 多所工程技術學院和1100多所科學技術學院。相比而言,中國的理工類院校少之又少。2015年的數據,中國理工類高等院校(包括以理工為主的綜合類大學)只有203所。
這些理工大學間接為美國輸送了源源不斷的精英。翻看印度裔CEO的簡歷會發現,他們也多是理工類出身。
同時,印度在培養管理型人才方面也不遺余力。以印度管理學院IIM為例:其作為印度管理人才的搖籃,早在上世紀50年代就和MIT、哈佛商學院等合作建立分校,讓印度的管理人才名揚海內外。據統計,在硅谷擁有MBA學位的印裔占28%,華裔僅有7.2%。
因此,印度裔CEO也多有MBA學習背景,幾乎都是“技術+管理”復合型人才。
再加上印度人在復雜的社會環境里長大,性格方面又更愿意分享,也就更能適應美國職場文化。Zoom老板袁征曾表示,在硅谷成功的秘訣“主要還是文化問題”:
“比如,很多中國工程師在做項目時不愿跟人分享。然而這里卻很透明,所以你就算項目沒有完成,也應該開誠布公地溝通,想出一條解決道路。”
換句話說,華人在專業學習上較為片面,更崇尚“術業有專攻”,因此錯失了一些成為CEO的機會。
當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互聯網產業更多依賴于軟件開發和系統集成,對基礎科學的依賴相對較少;芯片產業更依賴于深厚的基礎科學知識。因此,華人作為典型的技術型領導者,更適合在芯片產業上綻放光彩。
這些年,國家日益重視并積極布局芯片產業,加上中國留學生量的優勢,相信未來在芯片領域,華人內戰將愈演愈烈!
參考資料:
元青 岳婷婷:新時期中國留美教育的發展歷程和趨勢,當代中國史研究
時代周報:印度裔CEO制霸硅谷,印度人膨脹了:我們一出生就是天才
遠川科技評論:印度科學家:能稱霸硅谷,但救不了印度
量子位:印度最強輸出是什么?CEO!印度裔統治下的美國巨頭:2家市值破萬億,掌舵30%五百強
美國留學媽媽圈:印度裔CEO在美國霸屏:為什么他們比華裔學歷低,卻更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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