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哲你瘋啦?”
顧曼妮的尖叫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她漂亮的臉蛋因恐懼而扭曲。
我面無表情,捏著她的手腕,將那塊鋒利的玻璃碎片更深地壓了下去,鋒刃已經硌疼了她的皮膚。
在她寫滿驚恐的眼神中,我湊近了,一字一句地問她:“不是要死嗎?你倒是動手啊!下不了手的話,我樂意幫你。”
我重生了,回到了被顧曼妮用錢砸中的那天。
上一世的今天,我是名校最耀眼的優秀畢業生,站在聚光燈下意氣風發。而商界兩位最出名的女總裁,顧曼妮和鄧若雪,就坐在臺下第一排。
演講一結束,顧曼妮的秘書就遞給我一張燙金名片,邀請我加入她的公司,年薪五十萬。
我怦然心動,從此一腳踏入地獄。
而這一世,同樣的場景,不同的開局。
顧曼妮雙手抱胸,下巴微抬,眼神里帶著施舍,語氣更是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傲慢:“郭哲,我聽說你家里還有不少貸款。這樣吧,年薪六十萬,你以后就跟著我。”
六十萬,比上輩子還多了十萬塊,真是慷慨。
“那我豈不是要對您感恩戴德,磕頭謝恩?”
看著顧曼妮那一臉“你應該如此”的表情,我忽然笑了,轉頭看向她身旁一直沉默的鄧若雪。
“真不好意思,顧總。這一次,我想選擇鄧總的公司。不知道鄧總愿意開多少薪水?”
鄧若雪的眼中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震驚,但她很快恢復了冷靜,沉聲道:“七十萬。”
我立刻伸出手,握住她微涼的指尖:“鄧總,合作愉快。”
顧曼妮被我當眾下了面子,氣得臉色鐵青,踩著高跟鞋離開前,她甩下一句狠話:“郭哲,你一定會為你今天的選擇,付出代價。”
我置若罔聞,拉著鄧若雪的手,引著她回到了觀眾席。
代價?
上輩子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我選了她,愛她愛到骨子里,做她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為她的公司拼死拼活當牛做馬,最后換來了什么?一雙被挖掉的眼睛,一雙被打斷的腿。
而她顧曼妮的集團,在我的嘔心瀝血下成功上市,她風風光光地嫁給了她的白月光,過上了幸福美滿的日子。
憑什么?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才讓我回來討債。鄧若雪,鄧氏集團的總裁,也是顧曼妮對外宣稱的“閨中密友”,無話不談。
但只有我知道,這份友誼有多么虛假。
小時候,我在一個廢棄倉庫里差點死掉,是鄧若雪救了我。可顧曼妮卻冒名頂替了這份恩情,并以此為枷鎖,將我牢牢困在她身邊,讓我心甘情愿地輔佐她,甚至成為她白月光的替身。
直到我徹底殘廢,對她再無利用價值時,她才在我最絕望的時刻,笑著告訴了我全部真相。
報錯了恩,愛錯了人,我萬念俱灰,選擇了自殺。
重活一世,我不僅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更要讓他們血債血償。第一天到鄧氏集團報道,剛辦好入職手續,就在大門口撞見了顧曼妮。
她低頭瞥了一眼我胸口的工牌,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名牌大學金融系的高材生,我還以為多有骨氣,沒想到也是個知恩不報的白眼狼。”
我停下腳步,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顧總這話,我怎么聽不明白?”
顧曼妮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搖頭嘆息:“當年在倉庫里,拼了命救你的人,是我啊,郭哲。”
我眉毛一挑,目光放肆地掃過她的胸口,緩緩說道:“是嗎?我可記得,當年那個女孩為了救我,胸口被掉落的碎石劃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肯定留下了疤。”
說到這里,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朝她逼近了兩步,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在她耳邊說:
“要不,顧總現在就把襯衫扣子解開,給我驗一驗,證明一下?”
顧曼妮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想也不想就揚起手,想給我一巴掌。
我迅速后退一步,拉開距離,微笑道:“顧總,這可是在鄧氏集團的門口,對鄧總的員工動手動腳,傳出去不太好吧?”
顧曼妮氣得發笑,“等你被鄧若雪開除,我看國內還有哪家公司敢要你!到時候,你除了搖著尾巴回來求我,當我的狗,你沒有別的出路!”
她話鋒突然一轉,聲音又變得極盡溫柔,仿佛淬了毒的蜜糖:
“當然,只要你現在毀約,過來跟我。鄧若雪答應你什么,我都給你雙倍。畢竟,我是真的……愛你。”
又是這套。
上一世,她就是這樣,先狠狠給我一巴掌,再給一顆甜到發膩的糖,像訓狗一樣,不分場合地磋磨我的尊嚴。
以前的我,對此甘之如飴。現在的我,只感到一陣陣生理性的惡心。
“我拒絕。”
顧曼妮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臉上的溫柔瞬間凍結,化為冰冷的譏笑。
“你會后悔的。”
說完,她踩著那雙鞋跟能戳死人的“恨天高”,氣沖沖地進了鄧氏大樓。我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威脅。
我堅信,鄧若雪絕對不會跟我解約。
因為上一世,在我眼瞎腿斷,被顧曼妮像垃圾一樣丟掉后,她放出話,誰敢收留我,就是跟她的集團作對。
在我快要凍死在街頭的時候,是鄧若雪不顧一切地把我帶回了家。
那之后,我親眼看到她為了保住公司,天天忙到深夜。
有一次,她的秘書來家里送文件,忍不住低聲抱怨:“要不是鄧總非要收留那個郭哲,公司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天天開會加班,快煩死了。”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顧曼妮對自己所謂的“好友”,也如此心狠手辣。
可我當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對鄧若雪提出要走。她不理解。
“顧曼妮已經不要你了,你現在一無所有,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我卻固執地認為她在看我笑話。
“怎么,鄧總費盡心思把我留在這里,不就是為了欣賞我的狼狽樣子嗎?”
鄧若雪沉默了,我只當她是默認。
畢竟,過去顧曼妮每次當眾羞辱我時,她大多都在場,冷眼旁觀。我愛慘了顧曼妮,便理所當然地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這個“冷漠”的旁觀者身上。
從那以后,她不再跟我說話,也沒有趕我走,只是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人也越來越憔悴。
我不是鐵石心腸,她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心里的偏見也慢慢瓦解。
后來,我不忍心看她被我拖累得那么辛苦,就給顧曼妮打了個電話,求她放過鄧氏。
電話那頭,顧曼妮的語氣充滿了幸災樂禍。
“郭哲,鄧若雪對你可真是用情至深啊,她的公司都快破產了,居然還不肯把你這個累贅丟出去。嘖嘖,少年時的一面之緣,竟然讓她惦記了這么多年。”
我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一個幾乎不敢想的猜測在心里炸開。
“你說什么?”
顧曼妮惡意滿滿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鄧若雪才是當年在倉庫救了你的那個人啊。我不過是學著說了幾句當時的情景,你就傻乎乎地以為是我,郭哲,你真是蠢到無可救藥。哦對了,我要和辰宇結婚了,你以后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他知道了會不高興,我又要哄他好久。”
我緊緊地攥著手機,指節發白,原來這么多年,我全都認錯了人。
顧曼妮在那頭暢快地大笑,而我的心,早已亂成一團亂麻。
她羞辱我時,鄧若雪在旁邊。
她利用我時,鄧若雪在旁邊。
所以,她什么都知道,卻故意在鄧若雪面前一次次地傷害我。
而鄧若雪對我的所有關心,都被我當成了施舍,我還罵她道貌岸然,虛偽至極。
原來早在八歲那年,她就救過我。
可我是怎么對待我的救命恩人的?搶她的項目,泄露她的商業機密,用最惡毒的語言中傷她……
想到這些,悔恨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我再次打電話讓鄧若雪放我走,她只讓我別胡思亂想,就匆匆掛了。
意料之中。
我錄下了一段足以讓顧曼妮萬劫不復的商業黑料,然后搖著輪椅進了浴室。手腕流出的血,很快染紅了整缸水。
在意識消散前,我把那段錄音,發給了鄧若雪。
死前唯一的遺憾,就是不知道鄧若雪,有沒有靠我給的東西救回公司,扳倒顧曼妮。
不過沒關系了。
這一次,我會親手幫她。
顧曼妮,你這輩子的好日子,到頭了。一個毫無工作經驗的畢業生,一進公司就空降成總裁秘書,公司里自然議論紛紛。
鄧若雪本想出面替我澄清,卻被我攔下了。
流言蜚語,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堪一擊。
借著上一世的記憶,我輔佐鄧若雪,精準地拿下了好幾個回報率極高的大項目。
她對我展現出了驚人的信任,我說哪塊地有潛力,她就毫不猶豫地拍板,從未有過半分質疑。
鄧氏集團的實力在短時間內暴漲,我功不可沒,同事們對我的稱呼也從“小郭”,畢恭畢敬地變成了“郭哥”。
看著工資卡上上漲了十萬的年薪,我又想到那筆數額絕對不菲的年終獎,咧開嘴笑得像個傻子。
上一世,我在顧曼妮的公司里當牛做馬,為她談下了無數利潤豐厚的合作,可我的工資永遠都是那五十萬,一分年終獎都沒有。
對此,顧曼妮的說辭是:“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的就是你的,何必計較這些。”
我被她哄得暈頭轉向,當即就拿出我僅有的五十萬存款,給她買了一個名牌包。可那個包,她只在收到時背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沒見過。
我曾無意間問起,她說包太貴重,舍不得用,好好收藏起來了。
我信了。直到后來,我才發現,那個包出現在了她助理的肩上。
我在她那里賺的每一分錢,都加倍地花在了她身上。我舍不得給自己買一身像樣的西裝,卻給她買了數不清的鞋子、包包和衣服,哪怕她一件都看不上。
后來她的白月光唐辰宇回國,我為了挽回她的心,更是瘋了一樣送了無數昂貴的禮物。
以至于到最后我落魄時,身上連一分錢都掏不出來。
現在想想,上輩子的我,確實如顧曼妮所說,蠢得無可救藥。
這一世,我的錢,只能花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和我的錢,生死相依!今天,消失了一陣子的顧曼妮,突然殺到了鄧氏。
鄧若雪的辦公室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基本都是顧曼妮一個人的咆哮。
我讓總助把辦公室外看熱鬧的員工都趕走,自己則守在門口。
突然,里面傳來“咣當”一聲脆響,我心頭一緊,立刻推門而入。
辦公室里,一地碎瓷狼藉。
顧曼妮見我進來,彎腰撿起一塊鋒利的碎片,我以為她要對鄧若雪動手,想也不想就沖過去,把鄧若雪一把拉到我身后護住。
顧曼妮看到我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左手拿著碎片,虛虛地放在了自己白皙的右手手腕上。
“郭哲,你過來,你現在就過來我這邊!不然,我就割下去!”
我剛抬起腳,身后的鄧若雪就急切地開口:“你別過去,誰知道她會不會真的發瘋!”
我回頭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安心,然后繼續走向顧曼妮。她能有現在的我瘋?
看著我一步步走近,顧曼妮挑釁地看了一眼鄧若雪,眼神里的勝利不言而喻。
就在她以為自己贏了,準備放下手時,我猛地抓住她持著碎片的左手,用力將那塊玻璃片狠狠壓在了她的手腕上!
“不是要割嗎?你倒是動手啊!下不了手的話,我來幫你。”
顧曼妮瞬間尖叫起來,臉上得意的神色蕩然無存,只剩下純粹的恐懼。
“郭哲你瘋啦?”
我又把玻璃片往下壓了壓,鋒刃已經陷入了她的皮膚,顧曼妮的尖叫聲變得更加凄厲,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雞。
我感覺耳膜都要被她震破了,在她瘋狂掙扎時松開了手。顧曼妮立刻將那塊碎片扔到老遠,跑到墻角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嘖”了一聲,真沒意思。
我賭她不敢。上一世,就因為美甲店的學徒手抖了一下,把她的指甲剪破了一點皮,第二天那家美甲店就從市里消失了。
顧曼妮愛惜自己的身體勝過一切,生怕留下一丁點瑕疵,因為她的白月光說過,最喜歡她完整無暇的樣子。
她怕我又發瘋,語無倫次地罵了幾句后,就狼狽地逃走了。
我扭頭打量了一下鄧若雪,確認她沒有受傷后,便默默地開始打掃辦公室。
沒辦法,你見過哪個身價上億的總裁會自己掃地的?
上輩子我做慣了這些,這輩子做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快收拾完的時候,鄧若雪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你剛剛……是怕我被她欺負嗎?”
我收拾的手一抖,抬頭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那可不,要是鄧總您有個三長兩短,我這高薪工作和年終獎,找誰發去?”
鄧若雪噗嗤一聲笑了,之后便沒再說話。從那以后,顧曼妮總算消停了一陣子。
再見到她,是在一個重要的商務洽談會上。
這個投資商向來只和顧曼妮的公司合作,我們此行基本就是陪跑,毫無勝算。可鄧若雪不知道為什么,堅持要來,還讓我到時候全力配合她演戲。
我本想拒絕這無意義的加班,可鄧若雪說,事情結束后,私人給我發五萬塊獎金。
參加一個無聊的會議就能凈賺五萬,不去的是傻子。
茶歇時間,鄧若雪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讓我給她喂水果,遞飲料。我一一照做,動作熟練自然。
就在我喂她第二塊哈密瓜時,坐在我們對面的顧曼妮,終于忍不住了,她猛地抓住盤子里的一塊西瓜,朝我們這邊狠狠地丟了過來。
我眼疾手快地起身,擋在了鄧若雪面前。看著沾滿紅色果汁的襯衫,我心里有點慶幸,還好今天有先見之明,穿了件打折買來的便宜貨,不然可要心疼死我了。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嚇得不敢出聲。
開玩笑,顧曼妮這個瘋婆子,誰敢去觸她的霉頭。
鄧若雪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吧,接下來的活動,我們不參加了。”
所以,鄧若雪大費周章地跑來這里,就是為了刺激顧曼妮?
那我豈不是也成了她倆play中的一環?
剛回到家,我就收到一條短信,是顧曼妮發來的:
“阿哲,你別再鬧脾氣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不回到我身邊,后果你承受不起。”
我反手就是一個拉黑加刪除。還后果我承受不起?
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不知道在哪兒,你能報復我什么?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顧曼妮的“報復”。
是花。每天一束艷俗的紅玫瑰,準時送到我工位上,卡片上落款只有一個字:妮。
公司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紛紛猜測我到底是傍上了哪個富婆,天天有花收。每次去別的部門安排工作,都能收到同事們曖昧的問候,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工作效率。
我忍無可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撥通了顧曼妮的電話。電話鈴聲在即將自動掛斷的最后一秒,她才慢悠悠地接起。
呵,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態。
“顧曼妮,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哲,回到我身邊,過去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我氣笑了:“回到你身邊?然后等著再被你挖掉眼睛,打斷雙腿,最后眼睜睜地看你和唐辰宇雙宿雙飛?”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爆發出顧曼妮驚喜的聲音。
“阿哲!你果然也跟我一樣,回來了!這么說,你是在氣我上輩子那樣對你,對不對?你心里還是有我的!”
我此刻只想對她罵一句神經病。
“上輩子的事,上輩子就了結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麻煩你也放過我。”
“阿哲,我錯了,唐辰宇他騙了我,我已經不愛他了,我現在愛的人只有你!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阿哲,你回來幫我吧,沒有你,我在公司真的撐得很艱難。”
我冷笑一聲,果然不出我所料。
顧曼妮這個總裁,就是個空架子,有點小聰明,但撐不起大局。
她父親還在位時,她只知道吃喝玩樂。
我去了她的公司后,她父親發現了我的才能,便著力培養我。后來她父親病逝,是我一路披荊斬棘,幫她掃清障礙,才讓她坐穩了總裁的位置。
可現在她父親身體還好好的,顧曼妮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因為我的重生,引發了什么蝴蝶效應?
“顧曼妮,我不會再幫你,你好自為之。”
說完我剛想掛電話,就聽到她急切地說:“阿哲,你難道不想知道,上一世你死后,都發生了些什么嗎?”
我心神一動。說不好奇是假的,畢竟誰不愛吃瓜呢。
“顧曼妮,下班后來接我,我們面談。”
我太想知道了。算了,就再忍她這一回,吃完瓜,我立馬把她重新拉黑。
可我一轉身,就看到鄧若雪面無表情地站在我身后,但她那只緊緊攥著文件的、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你要去見顧曼妮?所以,你上輩子死前發給我的那些資料,也只是因為在跟她賭氣,想借我的手報復她?”
啊?難道鄧若雪也……
鄧若雪見我愣住不說話,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她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幫她,理所應當。你一會兒去人事部把離職報告寫了,我馬上就批。”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我生怕我那七十萬年薪和巨額年終獎就這么飛了,立刻沖上前死死拉住她的胳膊,急忙解釋:“鄧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約她,只是想知道我上輩子死后發生了什么!”
“你大可以直接問我。”
“可我不知道您也是重生的啊!”
鄧若雪一時語塞,估計在心里暗罵自己演技太好。
回到辦公室,鄧若雪當著我的面,給顧曼妮打了個電話。
“顧曼妮,郭哲下班后有約,你的邀請,他去不了了。”
說完,她掛斷電話,帶著我回了家。
我打量著這棟熟悉的別墅,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度過了最后的時光。現在,鄧若雪要在這里,告訴我死后的故事。
這該死的緣分,真是巧妙。我死后,鄧若雪靠著我留下的那些致命資料,成功逼退了顧曼妮的瘋狂報復,保住了公司。
顧曼妮也如她所愿,沖破了家庭的阻力,和她的白月光唐辰宇結了婚,兩人確實甜蜜恩愛了一段時間。
只可惜,他們兩家是世仇。唐辰宇接近她,不過是因為他在自己家族里地位低下,不受重視。
他以吞并顧氏集團作為和自己大姐交易的籌碼,事成之后,他要當上集團的總經理。即便失敗,也能促成兩家合作。
對他大姐來說,這是一筆怎么算都穩賺不賠的買賣,自然欣然同意。
婚后,唐辰宇在顧曼妮的公司里步步為營,逐步掌握話語權,暗中收買股權。等顧曼妮察覺到不對時,一切已經無力回天。
最終,顧氏破產,被唐辰宇的家族吞并,而他也如愿以償地當上了總經理。
一無所有的顧曼妮,被唐家像垃圾一樣掃地出門。
她去求復合,卻被唐辰宇當眾羞辱。
唐辰宇告訴她,他的心上人另有其人,從始至終都不是她。顧曼妮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唐辰宇二婚當天,開車想去撞死他,結果卻被一輛失控的大卡車迎面撞上,當場死亡。
真是大快人心,惡有惡報。
我問鄧若雪:“那你呢?你是怎么回來的?”
鄧若雪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回來了。”
她不想說,我也不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
“鄧總,謝謝您上輩子收留我。還有,我郭哲說話算話,既然說了選擇鄧氏,就絕不會改變,您以后不必再擔心。”
鄧若雪遞給我一杯紅酒,眼中閃爍著復仇的火焰:“郭哲,這一世,我要顧氏,徹底消失!”
我接過酒杯,與她輕輕一碰,清脆的響聲在房間里回蕩。
“鄧總,合作愉快。”達成協議后,我和鄧若雪的關系,似乎比單純的上下級更近了一步。
顧曼妮的父親,還是和前世一樣,突然病重住院了。
她倉促接管公司,導致集團股價一路狂跌。
但顧曼妮本人卻不思進取,反而變本加厲地流連于各種娛樂場所,幾乎成了娛樂頭條的常客。
直到公司股東們集體表示不滿,她才慌了神,開始三天兩頭來鄧氏堵我。為了躲她,我每次都只能厚著臉皮求鄧若雪帶我一起下班。
時間一長,我和鄧若雪之間,竟然也變得無話不談了。
就像今天,為了避開樓下蹲守的顧曼妮,我又一次坐進了鄧若雪的車里。為了報答她的“收留之恩”,我主動邀請她去我家吃飯。
別問我為什么不去高級餐廳,問就是我摳。在外面吃一頓,能花掉我上萬塊。我自己買菜做飯,一個月的伙食費都用不了五千。
超市里,我正認真挑選著今晚的食材,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壞了,這都能被她追來。
“郭哲!”
我迅速對身邊的鄧若雪遞了個眼色,讓她配合我,然后才轉身看向顧曼妮。
顧曼妮看到我的手臂正自然地攬著鄧若雪的腰,頓時怒火中燒:“鄧若雪,你還要不要臉!你明知道我一直喜歡郭哲,你還敢勾引他!”
看到鄧若雪的臉色瞬間白了一下,我心里有些愧疚,終究是我連累了她。于是我把她往懷里又帶了帶,嗆了回去:“顧小姐,請你不要血口噴人,是我在主動追求若雪。”
這下,臉色蒼白的人變成了顧曼妮,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瘋狂地搖頭。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以前明明只愛我,你根本就看不上她!無論我怎么打你罵你,你都只愛我一個人的!都怪你,鄧若雪!一定是你這個賤人,你到底對他說了些什么!”
顧曼妮發了瘋似的想沖上來撕扯鄧若雪,被我死死攔住。
“顧曼妮,如果你明天想上社會新聞的頭條,標題就是‘顧氏總裁超市撒潑,毆打路人’,你盡管動手。你不在乎自己的臉面,但你應該在乎顧氏的股價吧?要是再往下跌幾個點,你說,公司里那些老家伙,還容不容得下你?”
顧曼妮指著我們,氣得渾身發抖。
“你們……你們好得很!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在鄧氏再見到顧曼妮,生活總算恢復了平靜,我長舒了一口氣。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鄧若雪看起來好像總有些不開心。
但這不是我一個打工仔應該關心的,只要不影響我發工資,老板的心情,與我何干。一個月后,唐辰宇回國了,比上一世早了那么一點。
唐家為他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接風宴,我也在受邀名單之中。
原因無他,我剛剛憑一己之力,談下了鄧氏與唐氏的一個重要合作,唐辰宇的大姐,唐氏如今的掌權人,對我十分欣賞。
宴會上,我正躲在角落里猛吃甜點,唐辰宇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郭秘書,久仰大名,幸會。”
我趕緊放下叉子,舉起酒杯。
“唐少,幸會幸會。”
我們兩人都掛著虛偽的商業假笑,客套地交談著。但這幅畫面,落在不遠處的顧曼妮眼里,就自動解讀成了——我在為她吃醋,故意挑釁她的白月光。
于是,顧曼妮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一把將我隔開。
“郭哲,我警告你,對辰宇放尊重一點。”
唐辰宇看到顧曼妮對我頤指氣使的態度,臉上的笑容里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他主動牽起顧曼妮的手,兩人親密地相攜離去。路過我身邊時,唐辰宇還特意壓低聲音,用只有我能聽到的音量說:
“替身,終究是替身。我一回來,顧曼妮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我真是無語到了極點,拜托你們,趕緊鎖死,千萬別來禍害人間了。
我這輩子只想安安穩穩賺夠五百萬,然后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提前退休,誰有興趣摻和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
顧曼妮也是真的蠢,上輩子被唐辰宇騙到家破人亡,這輩子居然還這么死心塌地地信他,難怪顧氏會倒閉。
真不知道唐辰宇到底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白月光的威力嗎?
第二天,公司的八卦閑聊群里消息刷屏了。
我點進去看了幾眼,原來是當紅女星胡菲菲被狗仔爆出腳踏多條船,其中一個交往對象,正是唐辰宇。
我挑了挑眉,給鄧若雪發了條信息,問她唐辰宇上一世那個心上人的名字。果不其然,就是這個胡菲菲。
顧曼妮的嫉妒心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怕,上一世,她有我這個出氣筒,可以當著鄧若雪的面盡情折辱。這一世沒了我,她就跑去禍害別人了。
我關掉手機,安心工作。只有賺錢,才能使我快樂。
在顧曼妮和唐辰宇你儂我儂,甜蜜約會時,我和鄧若雪搶了她最重要的投資商。
在顧曼妮為了唐辰宇吃醋,和胡菲菲明爭暗斗時,我和鄧若雪悄悄進軍了她的核心產業。
在顧曼妮和唐辰宇在豪華酒店翻云覆雨時,我和鄧若雪已經從顧氏的幾個老股東手里,低價買下了他們持有的散股。
而這一切,被愛情沖昏頭腦的顧曼妮,毫無察覺。
在唐辰宇花言巧語地央求顧曼妮,讓他進公司幫她時,顧曼妮還有些搖擺不定。
我知道后,立刻和鄧若雪聯手,暗中鼓動顧氏的其他股東,以“引進新鮮血液”為由,向顧曼妮施壓,逼她同意讓唐辰宇進入公司,擔任副總經理。
唐辰宇得償所愿,對顧曼妮更加百依百順,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往外說,哄得顧曼妮心花怒放,徹底信任了他。
也許是老天爺都看不得我這么順風順水,于是又派了顧曼妮來惡心我。
咖啡廳里,我和她迎面碰上。
“郭哲,聽說你最近和鄧若雪鬧得挺僵啊?你辛辛苦苦做的方案,全都被她駁回了。你說說你,當初要是乖乖跟我,哪還有現在這些糟心事?”
我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懶得搭理她。
顧曼妮以為自己戳中了我的痛處,得意地笑了。
“怎么辦呢,郭哲?辰宇現在來公司幫我了,顧氏很快就能重回巔峰,你對我來說,已經沒什么用處了。不過嘛,你要是現在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心一軟,就發發善心收留你了呢。”
顧曼妮說完,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揚長而去。
而我也在她身后,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一切,當然都是我和鄧若雪演給她看的局。
有分歧是假的,顧氏重回巔峰更是天方夜譚。
唐辰宇一進公司,就把財務部換成了他自己的人,最近正忙著掏空公司資產,往自己的口袋里轉移。
我為了轉移顧曼妮的注意力,故意和鄧若雪在公司上演“君臣不和”的戲碼,又暗中砸錢,給被顧曼妮打壓的女星胡菲菲買了幾個不錯的資源。
光是胡菲菲復出這件事,就夠顧曼妮煩的了。
顧曼妮看著原本被她踩進泥里的人,現在又風光起來,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唐辰宇在暗中幫忙,于是大吵大鬧。而往常總是低聲下氣哄她的唐辰宇,這次卻一反常態,對她不理不睬。
顧曼妮一開始還信誓旦旦地對朋友說:
“不出兩天,辰宇肯定會回來求我原諒。”
可她等了一個星期,唐辰宇連個電話都沒有。顧曼妮,終于開始慌了。
我看著胡菲菲給我發來的實時“戰報”,心里樂開了花。
當初胡菲菲被顧曼妮污蔑、潑臟水的時候,唐辰宇屁都不敢放一個,胡菲菲早就對他徹底死心了。
在我給她資源示好后,她便立刻倒向了我的陣營,成了我安插在敵人內部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此時的唐辰宇,資產轉移得差不多了,腰桿也硬起來了。
他向顧曼妮提出,除非讓他當上公司的總經理,否則絕不原諒她這次的無理取鬧。
顧曼妮有些為難:“總經理的任命,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要通過股東大會……”
“曼妮,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為我排除萬難的,對不對?我為了你,不惜和家族決裂,我現在……只有你了。”唐辰宇的演技,堪稱影帝。
顧曼妮聽到這話,感動得當場落淚,她發誓,一定要為唐辰宇拿到總經理的位置。
我立刻給那些表面上還忠于顧家的股東發了消息,讓他們在股東大會上,同意顧曼妮的提議。因為現在,還沒到唐辰宇退場的時候。
唐辰宇當上總經理的那天晚上,顧曼妮為他舉辦了一場極其盛大的慶祝宴會,一時間,唐辰宇風頭無兩。
我和鄧若雪,自然也收到了邀請函。
我又是一個人窩在角落里吃甜點,但這次來找我的,不是唐辰宇,而是顧曼妮。
她看起來比上一世憔悴了不少,但依舊擺著那一臉倨傲的神情。
“郭哲,看到了嗎?沒有你,顧氏照樣能運轉得很好。辰宇這一世,幫了我良多。”
說完,她深情款款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正被眾人簇擁的唐辰宇身上。唐辰宇似乎感覺到了,還朝我們的方向舉了舉酒杯。
我毫不客氣地反擊道:“顧總,我記得前世這個時候,顧氏應該已經在籌備上市了吧?這一世呢?股價……不會還在跌吧?”
說完,我作勢就要掏出手機查看。
顧曼妮的臉僵了一下,但還是強撐著說:
“郭哲,你別得意。鄧氏現在的發展勢頭的確很猛,可我們顧氏,也不差。”
啊對對對,是不差。你男朋友都快把你公司搬空了,確實不差,真不知道誰給你的勇氣說這種話。
我不想再跟她廢話,剛想走,顧曼妮又說:
“我準備跟辰宇求婚了,你說,我戒指定制多少克拉的比較合適?”
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你干脆買個鴿子蛋吧,那樣才配得上顧總您的豪門氣質。”
顧曼妮又誤以為我在吃醋,竟然伸出手,輕輕撫上我的眼睛。
“郭哲,我真的很喜歡你這雙眼睛。如果你畢業那年就答應了我,現在,就是我為你買鴿子蛋,向你求婚了。”
我被她摸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嫌惡地躲開:“不需要,謝謝。”
顧曼妮收回手,看向我的身后,用一種曖昧的語氣說:
“你什么時候后悔了,都可以回來找我。我的身邊,永遠都會為你留一個位置。”
我轉身就走,實在是太惡心了。可我沒想到,一轉身,就看見鄧若雪端著酒杯,靜靜地站在我身后。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她來了多久,看到了多少。不會……連顧曼妮摸我眼睛那一下也看到了吧?
“鄧……鄧總。”我有些結巴。
鄧若雪只是點了點頭,不說話。
我眼尖地看到旁邊的甜品臺,正好有一塊鄧若雪最喜歡的芒果千層,我趕緊拿起來遞給她,然后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發誓:
“鄧總,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背叛鄧氏!”
鄧若雪“哦”了一聲,接過蛋糕,還是不說話。
我剛準備腳底抹油開溜,就聽到她涼颼颼地飄來一句:“你要是敢走,今年的年終獎就沒了。”
我立刻像被釘在了原地,對她點頭哈腰,滿臉堆笑:“鄧總,您還有什么吩咐?”
開玩笑,拿什么開玩笑,都不能拿我的年終獎開玩笑!
今年我談了那么多大項目,年終獎不說六七十萬,四五十萬肯定是有的!
要是這筆錢沒了,我的怨氣能大到把地府的鬼都撐死。
顧曼妮見狀,又開啟了她的嘲諷模式:“郭哲,我早就讓你跟我,你看你現在,為了那么點錢,就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我生怕年終獎真的不保,立刻怒視著她,大聲反駁:
“顧總,需要我提醒您嗎?您以前,好像一分錢年終獎都沒給我發過吧?我在貴公司兢兢業業那么多年,工資可一分都沒漲過!”
顧曼妮被我當眾揭了老底,漲紅了臉,心虛地灰溜溜走了。
我松了口氣,還好她走了,還好給了我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顧曼妮在我這里吃了癟,轉頭就去找別人撒氣,而她的目標,正是被邀請來宴會唱歌的胡菲菲。
胡菲菲剛下臺,就被顧曼妮迎面潑了一杯紅酒:“不該你惦記的人,就少惦記。”
唐辰宇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任由自己的“心上人”被當眾羞辱。
鄧若雪看不下去了,拉起渾身濕透的胡菲菲離開了宴會,我也趕緊跟了上去。
這個宴會之后,唐辰宇蹦跶得更高了。
我暗中收集齊了所有證據,就等著在他和唐家大姐談判的最后關頭,給他致命一擊。
兩個月后,唐氏集團頂層辦公室。
“我們接到線人舉報,唐辰宇先生涉嫌職務侵占與財務造假,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唐辰宇前一秒還高高在上地和唐璐談論著自己吞并顧氏的功勞,下一秒就被沖進來的警察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沒錯,警方口中那個正義的“線人”,就是我。
得到消息的顧曼妮火急火燎地趕去警局撈人,在唐辰宇躲閃的目光中,警察告訴她,唐辰宇聯合她公司的財務做假賬,已經將顧氏的資產盡數掏空轉移。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把顧曼妮當場劈懵了。
與此同時,鄧若雪帶著我,我帶著律師團隊,三個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顧氏集團的大樓,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顧曼妮的秘書看到我們,還不明所以。我讓她立刻給顧曼妮打電話,告訴她,顧氏,要變天了。
會議室里,我們幾人和顧氏的幾個老股東,絲毫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反而是一片其樂融融。
顧曼妮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股東們正感激我們開出的收購價格高于市場價,我們則夸贊他們審時度勢,夠爽快。
“你們在做什么!”
隨著顧曼妮一聲尖叫,會議室的嘈雜聲瞬間消失。
一個股東代表慢悠悠地開口:“哦,顧總啊,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召開這個股東大會,是想討論一下,給咱們公司換個新總裁。”
顧曼妮冷冷地盯著鄧若雪:“鄧氏集團,是以什么立場,來參加我們顧氏的股東大會?”
我敲了敲桌子,笑著說:“顧總,今天我們不是以鄧氏的身份來的。現在,您個人持有顧氏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而我和鄧總手里,分別持有百分之五和百分之四十六。”
話音剛落,顧曼妮就崩潰地指著那些股東的鼻子破口大罵:“公司養了你們這么多年,你們就是這么回報公司的嗎?”
一個股東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倒打一耙:“自從老董事長病了以后,顧氏一天不如一天。你顧曼妮不思進取,還引狼入室,讓那個唐辰宇把公司掏空,害得我們差點跟著你一起破產!”
說到這里,那股東頓了一下,惡意地揣測道:“還是說,這一切根本就是你和那個唐辰宇串通好的?”
禍從天降,顧曼妮氣急敗壞:“你別血口噴人!”
前世,我被顧家和唐辰宇聯手污蔑,顧曼妮一口咬定所有壞事都是我干的,我百口莫辯。
顧曼妮,這一世,也該輪到你嘗嘗被千夫所指,有口難言的滋味了。
我敲了敲桌子,示意全場安靜。
“現在,我提議,由鄧若雪女士,出任公司新一任總裁。”
鄧若雪第一個舉手:“我同意。”
股東們紛紛舉手。
會議室內,只剩下顧曼妮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拒絕的手舉不起來,也放不下去。
“你們……你們一個一個都在算計我!”
她發出絕望的嘶吼,但會議室內,無人應答。
顧曼妮摔門而出。
下一秒,會議室里又恢復了其樂融融的氣氛。
“恭喜鄧總!顧氏并入鄧氏,鄧氏的商業版圖,定會再上一層樓!”
“這都多虧了各位的鼎力相助,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們鄧氏的今天。”
在一片商業互吹中,我與鄧若雪相視一笑,當晚,我們開了一瓶最貴的香檳慶祝。合并了顧氏之后,我忙得腳不沾地,幾乎快要忘了世界上還有顧曼妮這個人。
某天下班,我的車剛駛出地下車庫,就被一個瘦弱的人影攔住了。定睛一看,是顧曼妮。
她憔悴了許多,原本精心打理的頭發變得枯黃毛躁,眼下一片青黑,像是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顧曼妮說,顧家為了撇清關系,已經把她趕出了家門。她名下所有的資產都被拿去變賣抵債,現在一無所有,求我收留她。
我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顧曼妮,你為什么不去找你的唐辰宇?”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他坐牢了,被判了七年。郭哲,阿哲,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現在住的地方又破又小,還有一股怪味,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記得,你現在身上已經沒有負債了。”
“可我所有的積蓄都沒了!我沒錢了!”
我真的被她氣笑了。
“大小姐,錢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沒錢,就自己去掙。堂堂正正地打工掙錢養活自己,不丟人。你現在,只是沒了存款而已。而前世的我,沒了眼睛,沒了雙腿,我求過你收留我嗎?我上輩子唯一一次求你,是求你放過鄧氏集團,可你是怎么對我的?”
顧曼妮搖著頭,泣不成聲地說她錯了。我懶得再看她表演,轉身想開車離去,她卻死死地擋在我車前不讓我走。
我干脆轉身回了公司。既然走不了,那就加班吧,正好手頭還有幾個案子沒處理完。
顧曼妮想追上來,卻被盡職的保安攔住了。我終于擺脫了她。
剛回到工位,就發現鄧若雪正端著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樓下。我湊過去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我和顧曼妮剛剛說話的地方。
還好顧曼妮現在倒臺了,不然被鄧若雪看到,我的年終獎估計又要懸了。
鄧若雪突然開口:“郭哲,我記得你說過,攢夠五百萬就退休,現在呢?這個目標還算數嗎?”
我沉默了。我不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而是在心里默默地數我銀行卡余額的零。
數著數著,我開始慌了:“不對啊,我錢呢?我那四百多萬的存款呢?”
我趕緊翻看手機里的購房合同和裝修合同,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原來是拿去買了套大平層,順便搞了個豪華裝修。
看完合同,我立刻換上一副狗腿的笑容,湊到鄧若雪身邊。
“鄧總,您看,現在咱們公司做大做強了,我這個元老功臣的年薪,是不是也該……再往上漲漲?”
我伸出手指,比畫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鄧若雪冷笑一聲:“做夢。”
我的心,瞬間碎了。
她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轉身朝外走去。我用一種無比期待的眼神望著她的背影,希望她能回頭,希望她能大發慈悲帶我一起走,因為樓下的顧曼妮,肯定還沒死心。
鄧若雪沒有回頭,只是聲音從門口傳來:“郭哲,還不走?準備在公司過夜嗎?”
我發出一聲歡呼,抓起手機和車鑰匙就朝她跑去:“鄧總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
就在我伸手準備關掉辦公室的燈時,鄧若雪的手突然覆在了我的手上,阻止了我的動作。她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一步步將我逼向墻角。
“別關燈,我一會兒讓保安上來關。你也不想讓樓下的顧曼妮,知道你要回家了吧?”
我被她逼到退無可退,只覺得眼前的鄧若雪,透著一股陌生的強勢。
她抬手,指尖輕輕點在我的胸口,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
“你知道的,前世今生,我救了你,幫了你,收留了你。既然我的大恩大德你無以為報,那不如……以身相許?”
我這回是徹底傻了,大腦一片空白。
前世知曉她對我的心思時,已是我將她傷得體無完膚之際。
這輩子,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觸碰感情,我怕她心里還有芥蒂,怕一開口,連現在這種融洽的關系都難以維持。
鄧若雪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輕笑一聲。
“前世今生,我為你付出了多少,想讓我放手,可沒那么容易。郭哲,我正式通知你,從現在開始,我們交往了。作為男朋友,你的工資和年終獎,以后都會打到我的卡上,由我統一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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