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過無數條曾經繁華如今蕭條的商業街,目睹那些貼著“旺鋪招租”卻積滿灰塵的櫥窗——那真是“旺鋪”嗎?那分明是商業的墓碑!我親耳聽聞無數商家在租金重壓下絕望的哀嘆,眼睜睜看著那些曾承載著夢想與生計的鋪面,在“旺鋪招租”的諷刺招牌下,淪為城市里日漸冰冷的空洞。這滿目瘡痍的景象,如寒流般席卷全國,商業街人流稀疏如孤島,景區客流冷熱不均如冰火兩重天,商鋪空置率如瘟疫般蔓延。這觸目驚心的現實,無情地宣告著一個殘酷真相:房租不降,商鋪必亡!
高房租,已成為勒死實體商鋪最直接、最兇狠的那根絞索。當下商家所承受的租金負擔,早已遠遠超出其實際盈利能力所能承受的極限。在電商洪流無孔不入的沖刷下,在消費意愿整體低迷的寒潮中,在經營成本持續攀升的擠壓下,實體商鋪的利潤空間早已薄如蟬翼。然而,許多房東卻仍沉溺于房地產黃金時代的迷夢,抱著“地段為王”的陳舊信條,死死守著虛高甚至荒謬的租金預期不肯松手。他們固執地認為,寧可讓商鋪空置三年,也要等待一個能承受其“理想”租金的“冤大頭”出現。
這哪里是精明?這分明是商業理性的集體自殺!
這種僵化思維導致商鋪空置率不斷攀升,形成惡性循環。空置時間越長,房東心理越恐慌,越不敢輕易降價,生怕“跌了身價”;而越不降價,商鋪就越難租出去,空置時間就越長,最終形成死結。許多商業街的黃金地段,如今竟淪為一片片“空鋪鬼城”,昔日繁華的街景,只剩下緊閉的卷簾門和風中搖曳的招租橫幅,無聲訴說著商業生態的凋零。這令人窒息的空置率,正是房東盲目堅守虛高租金的惡果,是商業地產市場嚴重扭曲的明證。
降房租,絕非對房東的“劫富濟貧”,而是拯救整個商業生態、實現多方共贏的唯一生路。房租,是商業活動最基礎的成本,也是撬動市場活力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當租金回歸到合理區間——比如每平米二三十元的水平,最高不超過六十元——商家沉重的成本枷鎖才能被真正卸下。
租金成本的大幅降低,將直接轉化為商家生存空間的拓寬。這意味著他們可以喘口氣,不必再為支付房租而焦頭爛額、疲于奔命;意味著他們可以騰出寶貴的資金,用于提升商品品質、優化服務體驗、嘗試創新業態,甚至僅僅是維持基本的生存與周轉。當商家的經營壓力得到實質性緩解,他們才有余力去思考如何吸引顧客、如何提升競爭力,而不是僅僅為了支付下個月的房租而苦苦掙扎。
租金下降,是點燃商業街活力的火種。一旦租金門檻大幅降低,大量曾經被高租金嚇退的創業者、小微商家、特色業態經營者將重新涌入市場。那些因高租金而被迫退場的匠心小店、個性潮牌、文化創意空間將如雨后春筍般回歸。一個多元、豐富、充滿活力的商業生態才能重新構建。當街區里重新充滿琳瑯滿目的商品、獨具匠心的體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商業街才能真正恢復其作為城市活力源泉的功能。鄭州德化街部分區域嘗試引導租金回歸合理區間后,特色小吃、非遺手作、青年文創等小微業態顯著增加,街區人氣明顯回升,正是租金撬動多元活力的生動注腳。
租金下降,更是倒逼商業地產價值回歸本源的關鍵一步。房東必須徹底摒棄“一鋪養三代”的陳舊暴利思維。商鋪的價值,其根本在于其承載的商業活動所能創造的持續、健康的現金流,在于其營造的繁榮生態所帶來的長期增值潛力。一個長期空置或租戶頻繁更換、經營慘淡的商鋪,其價值必然大打折扣。上海田子坊早期對核心區小鋪面實行“保護性低租金”,吸引大量藝術家與特色店主入駐,形成獨特文化氛圍,最終帶動整個區域價值幾何級數躍升,其租金亦在良性循環中穩步提升,有力證明了長期繁榮遠勝于短期高租金的殺雞取卵。
降房租,絕非房東單方面的“割肉犧牲”,而是商業地產運營模式必須進行的深刻變革與價值重構。房東必須從坐地收租的“地主老財”,轉變為與商戶風險共擔、利益共享的“商業伙伴”。這要求房東們徹底轉變角色定位。
房東需要深刻理解并主動適應市場需求的劇烈變化。消費習慣在變,商業形態在變,商鋪的價值邏輯也在變。不能再以過去十年、二十年前的標準來丈量今天的租金。必須深入研究目標客群、分析業態趨勢、把握消費脈搏,根據商鋪的實際經營前景和承租商戶的經營能力,動態地、靈活地制定和調整租金策略。那種簽下長期租約后就高枕無憂、坐等收租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更關鍵的是,房東需要探索與商戶建立更緊密、更健康的利益聯結機制。摒棄僵化的固定高額租金模式,大膽嘗試更靈活的租金結構。例如,可以采取“基礎租金+營業額提成”的模式,將房東的部分收益與商鋪的實際經營業績掛鉤,真正做到“一榮俱榮”。或者,在特定市場培育期,房東可以主動降低固定租金比例,甚至提供裝修補貼、營銷推廣支持等,與商戶共同承擔市場風險,共同培育商業氛圍。只有當房東的利益與商戶的經營成敗深度綁定,房東才有真正的動力去關心商戶的死活,去思考如何提升整個商業項目的吸引力和競爭力,而非僅僅盯著租金數字本身。
對政府而言,引導租金合理回歸,是盤活存量商業資產、激發城市消費活力的重要抓手。政府不能僅僅充當市場的旁觀者。在商業地產租金嚴重扭曲、市場調節失靈的關鍵時刻,政府有必要進行積極、審慎、精準的干預和引導。
政府可以運用手中的政策工具,對主動降低租金、有效降低空置率的商業地產項目或房東,給予一定的稅收優惠或財政補貼,降低其降租的“陣痛感”,鼓勵其先行先試。同時,對于長期空置、造成資源嚴重浪費的商業物業,可以研究探索征收合理的“空置稅”,增加其持有成本,倒逼其降價出租或尋求轉型。此外,政府應著力搭建公開、透明的商業地產信息平臺,定期發布不同區域、不同類型商鋪的市場參考租金水平、空置率等關鍵數據,打破信息壁壘,減少交易成本,為租金理性回歸提供權威依據和市場指引。
更為根本的,是政府需要從城市規劃、土地供應源頭進行反思與調整。過去一些地方在商業用地出讓時,往往設置過高的土地出讓價格,并默認開發商將高地價成本通過商鋪售價轉嫁給小業主,小業主又必然追求高租金回報。這種傳導鏈條是推高商鋪租金的深層根源之一。未來在規劃新的商業區域或出讓商業用地時,政府應充分考慮終端租金的合理性和可持續性,從源頭上為商業健康生態留出空間。同時,對存量商業項目,鼓勵通過城市更新、業態調整等方式進行功能優化和提升,而非盲目追求新增供應。
降房租,是拯救當下實體商鋪于水火的急救藥,更是重塑健康商業生態的奠基之石。當商鋪租金回歸到每平米二三十元、最高不超過六十元的合理區間,當房東從冷漠的收租者轉變為熱情的共建者,當政府以智慧和決心引導市場回歸理性,我們必將看到:
那些曾經冰冷的卷簾門將次第開啟,燈光重新亮起;那些空蕩的街道將再次被尋覓新奇、享受體驗的人流填滿;那些充滿創意、飽含溫度的商業夢想,將重新在合理的成本土壤中生根發芽、蓬勃生長。當租金回歸理性之日,才是城市煙火氣重燃之時。
這不僅是救活一家家商鋪,更是救活一條條街道、一片片社區,救活我們城市最珍貴的活力與溫度。商鋪租金降到二三十一平米,最高不超過60一平米,這絕非天方夜譚,而是市場規律發出的沉痛吶喊,是實體商業浴火重生的唯一通途。房租不降,商鋪必亡;房租若降,滿盤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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