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妃嬪的等級體系基本上自康熙中后期便已穩定,具體如下:皇后一人,皇貴妃一人,貴妃兩人,妃四人,嬪七人,貴人、常在及答應則人數不限。
在后宮中,皇后是最高尊貴的存在,緊隨其后的是貴妃。不過有時貴妃的位置甚至可能空缺,直接由妃擔當;皇貴妃更為稀少,通常只有在特定情況下才會設立。例如,當貴妃身體欠佳,為了緩解其病情或讓她多活一段時間,皇帝可能會將其晉封為皇貴妃,這種封號往往是在貴妃備受寵愛的前提下才出現。典型例子是雍正帝對年氏的寵愛,年氏在病重時被冊封為年皇貴妃。
此外,如果后宮無皇后,或皇后去世后皇帝不再新封皇后,通常會冊封一位皇貴妃來統領六宮,代行皇后職責。雖然沒有皇后的正式頭銜,但皇貴妃擁有實權。比如乾隆皇帝的第二任皇后那拉氏“斷發”后,乾隆沒有再封新后,而是冊封寵愛的魏佳氏為皇貴妃,實為后宮掌權者。直到乾隆六十年,魏佳氏被追封為孝儀皇后,才正式享有皇后尊榮。
那么既然皇貴妃位列后宮妃嬪等級之中,且地位次于皇后,為什么卻不會輕易冊封呢?《甄嬛傳》中年世蘭的一句話道出了其中玄機:“皇貴妃之位尊貴無比,世祖爺時董鄂氏被封皇貴妃,受盡寵愛,皇后博爾濟吉特氏連立足之地都沒有!”雖有夸張,但也反映出皇貴妃地位的特殊與尊崇。皇貴妃位相當于“副后”,在皇后在位的情況下再立“副后”,無疑會威脅皇后的權威。
其實,皇貴妃的稱號并非清朝獨有,其起源可追溯至明朝。明初時,皇后之下只有貴妃,并無皇貴妃之名。明史記載中,明憲宗朱見深最寵愛的萬貴妃常被認為是第一位皇貴妃,但實質上,第一位正式被冊封為皇貴妃的是永樂帝朱棣所冊封的皇太孫、后來的宣德皇帝朱瞻基最寵愛的妃嬪孫氏。
朱瞻基還為皇太孫時,正值婚配之齡,朱棣親自為他物色良配。太子妃張氏的母親彭城伯夫人借著女兒的身份頻繁出入宮廷,推薦賢德的孫氏入宮,由張氏撫養。孫氏年僅十歲便進宮,與朱瞻基青梅竹馬,情誼深厚。可惜被冊封太孫正妃的卻是光祿卿胡榮之女胡善祥,孫氏只得屈居貴妃。
雖孫氏貴為貴妃,卻無權享用金寶,但因朱瞻基寵愛,特請皇太后準許她享受與皇后同等的金寶,遂得“皇貴妃”之稱。自此,皇貴妃得以同時擁有金冊與金寶。孫氏誕下皇子朱祁鎮后,朱瞻基以胡氏無子為由廢其,立孫氏為皇后。由于孫氏很快從皇貴妃晉升為皇后,皇貴妃冊封禮未曾舉行,故不被視為歷史上首位正式的皇貴妃。
明朝歷史上第一位正式進行冊封儀式的皇貴妃是景泰帝朱祁鈺寵愛的妃嬪唐氏。唐氏因特殊緣故被明史視為第一位真正的皇貴妃。
宣德皇帝朱瞻基僅有兩個兒子:嫡長子朱祁鎮由孫皇后所生,次子朱祁鈺則為賢妃吳氏所出。后者在其母去世后繼位成為景泰帝。朱祁鈺十分寵愛于景泰七年入宮的妃嬪唐氏,次年封為皇貴妃。
然而朱祁鎮發動南宮之變重新奪位后,朱祁鈺被貶為郕王,其發妻汪氏降為郕王妃,杭氏為繼后但未被史書記為皇后,最寵愛的皇貴妃唐氏則淪為侍妾。朱祁鎮欲將汪氏與唐氏殉葬,后在大臣勸說下汪氏幸免,唐氏因無子女只能陪葬朱祁鈺。皇貴妃身份亦不再承認。
萬貞兒的父親萬貴因罪被貶霸州,為未來生計托人將4歲女兒送入宮為宮女。萬貞兒乖巧懂事,獲宣德皇帝孫皇后寵愛。1449年,英宗朱祁鎮被瓦剌俘虜,孫太后將賢妃吳氏所生朱祁鈺扶上皇位,并立其孫朱見深為太子。此時萬貞兒約20歲,出落成大姑娘,獲孫太后重托進太子宮照料朱見深。
朱見深年幼時不與生母周氏同住,萬貞兒悉心照顧,與朱見深感情深厚。1464年朱見深即位,年僅18歲,封萬貞兒為德妃。
盡管皇后吳氏年輕美貌,卻未獲朱見深寵愛,反被冷落,因而杖責萬貞兒,朱見深憤而廢去吳氏皇后位。
1466年,37歲的萬貞兒生下朱見深第一皇子,皇帝大喜,晉封為貴妃。次年,皇長子夭折,1476年萬貞兒晉封皇貴妃。
萬貞兒在皇貴妃之位維持11年,1487年正月去世,享年57歲。朱見深痛失寵妃,哀嘆“貞兒不在人世,我亦命不久矣”,并按皇后規格安葬。八月朱見深亦病逝。
萬貞兒比朱見深大17歲,卻獲得其一生寵愛,令人頗感疑惑。但無論如何,萬貞兒被視為明朝首位正式承認的皇貴妃。
《明史稿·嘉禮》記載:“自洪武三年冊孫氏為貴妃(孫貴妃)...但授冊,無寶,馀并如中宮儀...至宣宗立孫貴妃,始授寶,憲宗封萬貴妃,始稱皇,非洪武之舊矣。”此文說明“皇貴妃”稱謂始于萬貞兒時期,非洪武朝時所定舊制。
嘉靖帝時期,三位皇貴妃卓然顯赫:閻氏、王氏、沈氏。
閻氏入宮后歷晉麗嬪、麗貴妃,為嘉靖帝生長子朱載基,但皇長子早夭,閻氏隨嘉靖帝病逝,追封皇貴妃。
王氏生嘉靖帝次子朱載壑,母憑子貴晉封貴妃、皇貴妃,后亦隨子早逝。
沈氏江南名門,入宮時僅15歲,升至皇貴妃,深得嘉靖帝寵愛,病逝于萬歷九年。
萬歷帝時期兩位皇貴妃鄭氏、李氏各具影響。
鄭氏得寵迅速晉升多級妃嬪,生三子后母憑子貴成皇貴妃,曾為兒子爭奪太子位,妨礙了出生為宮女的皇長子朱常洛的立儲。
李氏生下兩皇子后晉封皇貴妃,早逝。兩子由皇后撫養。
天啟帝有范氏、任氏兩位皇貴妃。范氏雖失寵后被清廷照顧;任氏為權宦魏忠賢義女,生獻懷太子,明亡后被清廷照顧。
崇禎帝的田貴妃田秀英,母親吳氏擅長音樂繪畫,田貴妃才貌兼備,入宮后被封禮妃,后晉皇貴妃,生四子,病逝后與崇禎帝、周皇后合葬于思陵。
清朝首位皇貴妃為順治帝寵妃董鄂氏,她入宮后短時間晉升至皇貴妃,極受順治寵愛,順治欲廢后立董鄂妃為后,孝莊太后阻止。董鄂氏逝世后被追封為孝獻皇后,享皇后禮遇。
康熙朝有三位皇貴妃:佟佳氏(孝懿仁皇后)、瓜爾佳氏、章佳氏。
孝懿仁皇后入宮得寵,孝昭仁皇后去世后晉封皇貴妃,八年后被尊為皇后。瓜爾佳氏因撫養弘歷被封為溫惠皇貴太妃。章佳氏因生皇十三子胤祥,被雍正尊為敬敏皇貴妃,是唯一陪葬帝陵的皇貴妃。
雍正帝時期兩位皇貴妃:年氏、耿氏。年氏雍正深愛,生三子一女,后晉皇貴妃。耿氏為弘晝生母,因與孝圣憲皇后友好被尊為皇貴太妃。
乾隆帝有五位皇貴妃,分別是復富察氏(哲憫皇貴妃)、高氏(慧賢皇貴妃)、金佳氏(淑嘉皇貴妃)、蘇佳氏(純惠皇貴妃)、陸佳氏(慶恭皇貴妃)。她們各自因不同緣由晉封,生育皇子,最終陪葬皇陵。
嘉慶帝的兩位皇貴妃分別是鈕祜祿氏(恭順皇貴妃)和劉佳氏(和裕皇貴妃),前者由如貴人逐步晉升至皇貴太妃,后者由格格晉貴妃后受尊。
道光帝時期唯一皇貴妃為烏雅氏(莊順皇貴妃),她入宮初為貴人,生育三子一女,晉封琳貴妃,被同治帝尊為皇貴太妃。其孫光緒帝及曾孫溥儀皆為清朝帝王。
咸豐帝寵妃中,莊靜皇貴妃他他拉氏和端恪皇貴妃佟佳氏最為著名。莊靜皇貴妃生唯一公主,晉封麗妃,死后被尊皇貴太妃。端恪皇貴妃因不茍言笑失寵,溥儀尊她為皇貴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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