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普京當面交涉后，沉默一個多月，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一錘定音，停止塞方所有軍火的出口事項。那么，塞爾維亞這一決定背后發生了什么？其舉動又受到哪些因素影響？

一切要從5月9日說起。當時，俄羅斯在莫斯科舉行勝利日閱兵，武契奇作為嘉賓出席。在這次高規格的會晤中，普京當面向他交涉了一件事——俄羅斯對外情報局掌握的信息顯示，塞爾維亞的軍火正在繞道進入烏克蘭。

這不是俄方第一次就此事表達不滿，但這次的語氣更重，信息更詳實。之后，俄羅斯媒體連續披露：塞爾維亞軍工企業通過第三國出口彈藥組件，最終流入烏克蘭。其中提到了捷克、保加利亞、波蘭，甚至還有非洲國家中轉的“奇怪路線”。

武契奇最初是否認，他強調塞爾維亞沒有直接對烏克蘭出口，也沒有與基輔簽訂軍火合同。他說出口的對象是合法客戶，至于這些彈藥最終到了哪兒，不在塞方掌控之中。但面對越來越多的“實錘”，他也開始表態，如果有證據表明軍火流入沖突地區，他將下令終止相關交易。

到了6月23日，這句話成了現實。武契奇在出席塞爾維亞總參謀部擴大會議后公開宣布：所有軍火出口停止。今后所有軍火出口必須獲得特別批準，而且這些軍火將轉為國家軍事儲備，直接交給軍隊，沒有例外。他說得很直接：“我們沒有出口任何軍火，一切都停止了。從現在起，出口任何軍火都必須有特別決定。”

資料顯示，塞爾維亞過去幾年軍火出口規模不小。2023年出口總額超過16億美元，幾乎占其國防工業產值的全部。這其中，包括向美國、西班牙、捷克等北約國家出口彈藥。武契奇此前也承認：“我們確實出口彈藥，這是一個商業機會，對我們經濟很重要。”但這一次，他說：“我們將所有軍火轉為國家儲備。”

究其原因也不難理解，一方面就是回應俄羅斯的不滿；另一方面，則是內外政治壓力疊加。眼下以色列與伊朗沖突升級，而塞爾維亞與兩國都有軍事和外交聯系。在這樣敏感時刻，軍火出口無疑將引發多方猜忌。武契奇自己也說：“我們沒法對亞洲出口，也沒法對歐洲出口，更別說美洲了。”他甚至反問，“難道我們要對南極出口軍火嗎？”

在沒有“買家”的情況下，出口軍火自然就沒有了必要。而如此一來，另一個問題也隨之而出——這是否只是暫時措施？會不會過段時間重新開放？武契奇也給出了解釋，他說：“以后所有軍火出口都要獲得國家安全委員會批準，再也不是以前那種兩位部長簽字就能出口。”這顯示出塞方要徹底收緊軍火管理，至少短期內不會恢復出口。

不過，武契奇也沒有關閉所有可能。他強調，仍在尋找新的出口市場，也不會讓軍工產業長期停擺。他的言外之意是——軍工不死，但要換一套方式活下去。對此，俄羅斯表示歡迎，俄軍方稱，塞爾維亞軍工系統“理應了解自己產品的最終去向”，同時強調“這類行為將造成俄軍和平民傷亡”。俄情報部門還披露，烏克蘭軍方“感謝”塞爾維亞的軍火援助，稱其“顯著增強了戰備能力”。

可以說，今天的塞爾維亞是在夾縫中求生。對內，要穩住軍工產業；對外，要在俄羅斯和西方之間取得平衡，尤其是眼下形勢變了，武契奇必須明確站隊。俄羅斯不是普通國家，對塞爾維亞而言更非普通伙伴。從歷史到現實，兩國都有深厚聯系。而軍火流向烏克蘭，對俄羅斯是不能接受的底線。武契奇明白這一點。

這次叫停出口，是對俄方壓力的回應，也是一次政治投名狀。從更廣泛維度來說，在俄烏沖突沒有緩和跡象、全球對軍火流向高度敏感的背景下，軍火出口已不再是單純的經濟行為，而是高度政治化的議題。因此，這一輪調整的影響很可能不會局限于塞爾維亞——它可能影響到整個巴爾干地區的軍火流通格局，也可能牽動北約東翼的戰略部署。未來，是否還會有類似國家效仿塞爾維亞，選擇“暫時退出”軍火貿易，值得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