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走龍蛇見風骨,墨染江南寫春秋——張鶴良先生書法藝術評論
張鶴良先生,年逾六旬,生于江蘇常州——這片浸潤著吳文化靈秀與厚重的土地。高中文化的他,雖未躋身科班,卻以半生對書法的癡狂求索,在筆墨世界中開辟出獨屬自己的藝術疆域。從江南小巷的臨帖少年,到如今筆力蒼勁的書壇長者,他的書法之路,恰似一卷緩緩展開的長軸,既浸透著傳統碑帖的精髓,又流淌著個人生命體驗的哲思。當我們審視其作品,可見筆鋒間凝結的不僅是技法的淬煉,更是一位江南文人對藝術、對生命的深沉叩問。
先生學書,始于對“法”的敬畏。早年浸淫于唐楷,尤重顏真卿《勤禮碑》的雄渾厚重,又旁涉柳公權的骨力洞達,筆下線條兼具“筋”的柔韌與“骨”的峭勁。觀其楷書作品,如《陋室銘》條幅,結體寬博而不失嚴謹,橫畫起筆藏鋒如古木盤根,豎畫收筆頓挫似鐵杵截金,既有唐人“尚法”的規制,又暗含個人對“正大氣象”的追求。
而后,先生轉攻行草,于“二王”帖學中尋得筆墨韻致,又在米芾“八面出鋒”的技法中悟得靈動之趣。他臨習《圣教序》數百遍,卻非機械摹形,而是將王羲之的飄逸與王獻之的灑脫熔鑄一爐。如行草作品《臨江仙》,筆勢連綿處如行云流水,斷筆處似斷崖墜石,字里行間可見“晉人尚韻”的遺風,卻又因加入個人性情,多了幾分江南煙雨的朦朧與遒勁。
先生論書,常言“用筆如用兵,需知輕重緩急”。其筆下線條的變化,絕非技巧的炫技,而是心性的流露。作榜書時,他善用“澀筆”,如《龍》字橫幅,中鋒行筆如逆水行舟,墨色枯潤相間,似老松盤曲的紋理,盡顯“屋漏痕”之妙;寫小字時,則以“虛筆”求韻,如小楷《心經》,筆尖輕提處若游絲映帶,似晨露沾葉,空靈中見禪意。
在墨法運用上,先生深諳“墨分五色”之道。他喜用宿墨作書,在生宣上營造“干裂秋風,潤含春雨”的對比效果。如行草長卷《赤壁賦》,開篇“大江東去”四字以濃墨重按,如驚濤拍岸;繼而“浪淘盡”三字用淡墨輕掃,似江霧迷蒙;至“亂石穿空”處,枯墨飛白如亂石嶙峋,整幅作品墨色變化如樂曲的強弱起伏,在黑白交織中演繹出“江山如畫”的意境。
在當代書法界追求“創新”的潮流中,先生始終堅守“傳統為根,性情為魂”的理念。他的作品不刻意求奇,卻在平實中見功力;不追逐時風,卻以扎實的傳統功底與獨特的個人風格,為書法愛好者提供了一條“守正出新”的可行路徑。這種“不隨波逐流”的藝術品格,恰是當下書壇稀缺的精神微光。
站在張鶴良先生的書法作品前,我們看到的不僅是一位江南書家的藝術成就,更是一代中國人對傳統文化的堅守與傳承。在數字化浪潮席卷的今天,他以一支毛筆、一方硯臺,在橫豎撇捺間構筑起精神的家園——那里有唐楷的莊重、晉行的飄逸,有江南的靈秀、歲月的滄桑,更有一位文人對藝術“道器合一”的永恒追求。
或許,先生的書法之美,正在于它超越了技巧的層面,成為一種生命狀態的呈現:如常州古運河的水,看似平靜,卻在深處涌動著千年文脈的力量;如暮春的江南煙雨,朦朧中蘊含著穿透時光的清朗。這,或許就是中國書法最本真的魅力,也是張鶴良先生用半生筆墨向我們訴說的藝術真諦。
(文/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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