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時期,在冀中平原流傳著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其中,固安縣紅色革命老區馬莊鎮李洪莊村堡壘戶高德峰舍身救八路的事跡尤為感人。
1945年的一個秋意漸濃的黃昏,李洪莊村的炊煙剛剛升起。高德峰正在自家院子里劈柴,突然聽見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槍栓拉動的聲音。他心頭一緊,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
來不及多想,高德峰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屋里。正在養傷的八路軍張指導員見他神色慌張,立刻從炕上坐起身來。"老高,怎么了?"高德峰壓低聲音說:"鬼子來了,您快從后門走,我來應付他們。"
張指導員還想說什么,高德峰已經不由分說地把他推進了地窖。剛蓋好地窖的偽裝,院門就被踹開了。幾個端著刺刀的日偽軍闖了進來,為首的漢奸翻譯官獰笑著:"老東西,聽說你家藏著八路?"
高德峰站在院當中,面色平靜:"老總見笑了,我一個種地的,哪敢窩藏八路。"翻譯官使了個眼色,兩個偽軍立刻開始在屋里翻箱倒柜。突然,一個偽軍發現了地窖的痕跡,興奮地大喊:"這里有地窖!"
高德峰的心猛地一沉。就在偽軍要掀開地窖蓋子的瞬間,他突然大喊一聲:"八路在這兒!"然后轉身就往村外跑。日偽軍果然中計,全都追了出去。
在李洪莊村口的老槐樹下,高德峰被團團圍住。翻譯官氣急敗壞地用槍托砸在他臉上:"老東西,敢耍我們!"鮮血順著高德峰的額頭流了下來,但他依然挺直腰桿:"八路早就轉移了,你們休想找到!"
惱羞成怒的日軍小隊長拔出軍刀,命令士兵把高德峰捆在樹上。偽軍用皮鞭抽打,用皮靴踢他的腹部,但高德峰始終緊咬牙關,不發一言。日軍小隊長氣急敗壞的舉起刺刀,寒光一閃,刺刀深深扎進了高德峰的腹部。鮮血頓時浸透了粗布衣衫,順著樹干流到地上。"說不說!"日軍小隊長咆哮著。高德峰抬起頭,嘴角滲出血絲,卻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共產黨人...寧死不屈..."話音未落,又一刀刺進了他的身體。
鮮血染紅了李洪莊的土地,高德峰的身軀在敵人的刺刀下依然挺立。這個年僅三十出頭的漢子,用生命守護著心中的信念。刀光閃過,他的衣衫破碎,血肉模糊,卻始終緊咬牙關。每一刀下去,都像是在拷問他的靈魂,但他用沉默給出了最響亮的回答。當最后一刀落下,他的內臟已經裸露在外,可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如炬。就這樣,一個普通的農民,用最慘烈的方式詮釋了什么叫寧死不屈。他的犧牲不是終點,而是點燃了更多人心中的火種。
后來,人們在整理高德峰遺物時,發現他枕頭下壓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我要是死了,就把我埋在村口,我要看著八路軍打回來。"這位普通的農民,用生命詮釋了什么是真正的英雄氣概。
在抗戰期間,像高德峰這樣的堡壘戶遍布華北各地。他們雖然都是普通農民,但在民族危亡時刻,毅然選擇與共產黨、八路軍站在一起,用鮮血和生命筑起了抗擊侵略者的銅墻鐵壁。高德峰沒有留下豪言壯語,但他用生命寫就的壯歌,永遠回蕩在這片紅色的土地上。他的故事告訴我們,英雄不必驚天動地,平凡人也能鑄就非凡的豐碑。這種舍生取義的精神,正是中華民族歷經磨難而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
(根據廖永先口述)
記錄者/張庭懷(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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