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報記者 高倩

今年4月，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啟動“經(jīng)典保留劇目恢復計劃”，首部劇目《風雪夜歸人》以極簡詩性的當代表達讓觀眾耳目一新。“經(jīng)典保留劇目恢復計劃”第二部作品《駱駝祥子》日前舉行媒體見面會，1957年由梅阡改編和執(zhí)導的《駱駝祥子》將恢復。7月18日，這版《駱駝祥子》將登臺首都劇場。

張曄子（中）等年輕演員分享參演感受。北京日報記者 方非攝

復刻傳承“博物館劇目”

作為落實文旅部“重點傳統(tǒng)（經(jīng)典）劇目復排計劃”的作品，這版《駱駝祥子》舞美、燈光、服裝與化妝力求恢復1957年的經(jīng)典原貌。1957年版《駱駝祥子》是北京人藝建院初期奠定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風格的代表作品之一，對人藝風格的形成有著重大貢獻，文學性、藝術性在中國戲劇發(fā)展史上有著重要地位。

“當年，老舍先生看過梅阡先生導演的話劇后，要續(xù)寫《駱駝祥子》話劇，1957年至1962年，《駱駝祥子》演了200多場。”復排導演閆銳介紹，“后來，許多舞臺劇、影視劇呈現(xiàn)的《駱駝祥子》都遵循了梅阡先生的架構，可見改編之成功。”

“《駱駝祥子》《茶館》《雷雨》這些作品保留著北京人藝的風格、樣式和精神，人藝應該存在這樣一批‘博物館劇目’。”北京人藝院長、《駱駝祥子》復排藝術指導馮遠征介紹，“經(jīng)典保留劇目恢復計劃”是北京人藝采用多樣化方式推動經(jīng)典劇目傳承發(fā)展的舉措，或如《風雪夜歸人》般起用全新陣容對經(jīng)典進行現(xiàn)代演繹，注入時代活力；或如《駱駝祥子》般通過“絕對復刻”的方式恢復“博物館劇目”，確保“北京人藝演劇學派”的傳承。

準確表達那個年代的京味兒

在創(chuàng)排陣容上，《駱駝祥子》集結了復排導演閆銳、于震等主創(chuàng)，以及黃麒源、張曄子、趙正添、周佳鈺等年輕演員班底。曾參演2007年版《駱駝祥子》的于震、劉輝、韓清將在臺上臺下以“傳幫帶”的方式帶動年輕人的成長。于震整理了人藝歷年演出《駱駝祥子》的前輩心得與1957年至今院內(nèi)藝術委員會的討論發(fā)言，讓每個演員仔細研讀：“京味兒的臺詞風格和準確表達，是排練中最重要的任務。”

時光流逝，《駱駝祥子》里的風土人情與如今很不一樣。于震回憶，自己當初拿下祥子一角時，也為靠近這個近百年前的人物做了許多努力：他每天像祥子一樣穿著布鞋跑來跑去，反復揣摩臺詞和前輩藝術家的表演精髓，“我為什么要走這個調度，心里在想什么，說到什么詞兒要開始做動作，這些需要嚴絲合縫的細節(jié)，我沒有一點兒保留。”

新一代必須被推向舞臺中央

“大幕拉開，我們要讓觀眾能感受到‘老味兒’。”閆銳表示，《駱駝祥子》“老戲老排，沒有花活兒”，那種味道既是百年前的京腔京韻和地道風土人情，也是北京人藝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風格的傳承，但飽含致敬意味的復刻，其實比沒有參照的新創(chuàng)更難。排練時，馮遠征會讓大家先去布景里坐一坐，不急著說詞，找找那種屬于泛黃歲月的“狀態(tài)”。

“1992年，當老藝術家在《茶館》的舞臺上鞠躬謝幕時，無論觀眾還是我們其實都很茫然，不知道人藝到底應該怎么辦。”馮遠征回憶，7年后，時任北京人藝院長劉錦云拍板，大膽決定重新排演《茶館》，“否則，我們這一代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接下這部作品。”4個多月的排練中，觀眾的審視、前輩的期待變成空前的壓力盤踞在所有人心頭，“說實話，就是‘要么活，要么死’。我們用了幾年的時間被大家接受，這個過程很痛苦，但新一代必須被推向舞臺中央。”當下，北京人藝走到了新老交替的關鍵節(jié)點，“年輕人早晚要成熟起來，他們需要機會，也需要成長的時間。”

演員心聲

“祥子”黃麒源：珠玉在前須做足準備

飾演祥子的黃麒源坦言，自己感受到相當大的挑戰(zhàn)，這個角色借由語文課本和諸多演繹深入人心，太多成功的塑造已然珠玉在前。黃麒源看了大量影像資料，寫人物小傳剖析角色，自認“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可第一天對詞，一張嘴便被于震打斷。于震有著演員出身的敏感和對角色爛熟于胸的了解，“兩句話之間的小氣口或者口音上有一點兒不對，他都會非常精準地覺察出來。”

“虎妞”張曄子：虎妞就像LABUBU

虎妞的飾演者張曄子同樣感受著壓力。即便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要從用詞用語和精氣神上把握那個年代老北京的味道，她仍然深感不易：“我們不敢上來就奔著無可挑剔的目標夸口，要一步一步來，希望可以做到‘唯真不破’。”

張曄子對虎妞的解讀有獨特的火花。她把虎妞類比為大火的LABUBU：“LABUBU或許不是那么美，但有自己的特點，非常可愛，虎妞就像LABUBU，雖然她不符合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美，卻有非常豐滿的生命力。”

來源：北京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