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5日上午，北京國家植物園芹溪茶舍·凹晶館小院內，一場守護源自曹雪芹的匠心文脈收徒儀式在此舉辦。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曹氏風箏”代表性傳承人孔令民正式接納北京曹雪芹學會的六位成員——位靈芝、胡鵬、顧以諾、周哲、王彬、閆功為徒，傳授他們“曹氏風箏”制作工藝。

以風箏為玩伴，堅守傳統之根

孔令民現年78歲高齡，他是曹氏風箏第二代傳承人。他從小受父親影響，喜愛風箏，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協助父親整理資料、復制曹氏風箏。1978年，他與北京藝術學院的趙彝先生共同在北京順義、平谷、昌平、房山等地區向殘疾人傳授做風箏的技藝。1991年被評為國家“一級”風箏裁判，同年他的16件作品被中國美術館收藏；2004年出版《曹雪芹風箏藝術》；2007年被中國文聯評為“杰出傳承人”；2008年他前往瑞士宣傳中國風箏文化。

多年來，孔令民一直用教學等方式為“曹氏風箏”的推廣和發展做著不懈的努力，收徒傳藝，把作品刊登在小學的美術教材中，使更多的中小學生了解“曹氏風箏”，并希望他們能將其繼續傳承下去。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孔令民以風箏為玩伴，以玩的方式堅守了心中的傳統之根。

在這次收徒儀式上，北京曹雪芹學會副會長位靈芝代表各位弟子，回顧了近二十載與曹氏風箏結緣、近六年系統學習的歷程，分享了自己的深刻體悟。她還記得，大約是在2004-2005年，她開始采訪孔令民老師的父親孔祥澤先生，收集整理他于1943年抄錄、并畢生研究《廢藝齋集稿》的歷史材料，這項工作持續了十幾年。

這不僅是一項手工藝，更是一場學術探索

2019年11月起，位靈芝與胡鵬、顧以諾、馬蘭、秦偉等人開始跟隨孔令民學習，他們經歷了從“劈、刮、烤、扎”處理竹子，到掌握“扎、糊、繪、放”風箏四藝的漫長過程。這中間充滿挑戰：每個人都被割傷過手，被502粘住過手指，一天勞作后常常腰酸背痛、胳膊抬不起來。

“隨著學習的深入，我們實證了《紅樓夢》第七十回提及的風箏，如‘軟翅鳳凰’、‘沙燕’、‘大螃蟹’、‘一連七個大雁’、‘美人’風箏的真實性，孔祥澤抄錄的《南鷂北鳶考工志》中的畫訣、扎糊口訣完全可被制作出來，兩者相互印證，為我們研究曹雪芹提供了寶貴的一手材料。”位靈芝還發現，曹雪芹在風箏歌訣中傳達的信息是巨大的，其主張男女平等、強調女性力量，不僅見于《紅樓夢》，也體現在風箏制作中，如“比翼雙燕子，同命相依依”，將雌燕子置于雄燕子之前。“不親手制作，很難深刻體會這些密碼。可以說，這不僅是一項手工技藝，更是一場深度的學術探索。”

在這場拜師儀式上，孔令民面對各位弟子，滿懷喜悅，“風箏只是一個載體，但其中凝聚著各類民間民俗藝術要素。我們不是單純做風箏，而是要通過這個載體開發更多可能性，將文化藝術、歷史文化和藝術文化融入實際功能。”他表示，“曹氏風箏”是海淀區的文化瑰寶，更是中國的古老智慧，讓“曹氏風箏”作為代表性文化符號走向世界，是他的心愿。

值得一提的是，“玩物養志——曹氏風箏傳承成果展”正在北京曹雪芹文化中心微展廳舉辦，向觀眾免費開放。展覽以“師于萬物”為脈絡，讓觀者透過風箏的弧線，重拾曹雪芹筆下“以藝載道”的哲思。

在展墻上，孔令民的作品《串鳳凰風箏》《串擔子風箏蜈蚣》，細膩傳神，美妙絕倫；廢藝齋工坊學員自2021年至今創作的十余件風箏作品也得到珍視，還有那些長短粗細不一的竹篾、反復修改的紋樣草稿、扎制失敗的紙鳶骨架等展品，見證著學員們在習作過程中的不斷探索與試錯精神。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張恩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