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舊換新”等補貼之下，家電、手機等品類增速高達兩位數，這種情形可否持續？長江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伍戈在最新的分析報告中，提出了上述問題。

對于當前的消費，伍戈觀察到了兩個新情況：一個是，今年補貼擴圍后手機、家電等接續發力，與去年的補貼政策形成了輪動，讓政策效果得以延續，這是今年補貼政策的新特征；另一個是，過去的宏觀政策側重于投資側，但從去年以來的操作來看，隨著財政支出結構的顯著變化，消費側的作用也“由慢變快”。

消費刺激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乘數或已超投資。

根據中國人民大學的季度論壇（2025年中期）報告估算，以消費品“以舊換新”政策為例，2024年，中央和地方安排的以舊換新資金在1700億元左右，這帶動了當年社零增速提高超過1個百分點。分行業來看，拉動的效果依次是家電>家具>汽車，如果用補貼拉動率來推算，就是單位補貼所能帶動的行業銷售額增量大概是在2.4%—4.2%，今年前5個月，受以舊換新支持的家具、通訊、家電零售額增速都在20%以上，預計2025年全年，中央和地方安排“以舊換新”資金大概3300億元，可以拉動社零同比增速效果在0.7個百分點左右。

對于2025年財政政策的補貼力度，這份報告認為，積極財政政策發力會體現在三個維度上：第一，預算赤字率突破了3%的限制，今年是首次提高到了4%，這對于市場主體穩信心、穩預期效果顯著；第二，在規模上，政府發債力度空前，今年計劃發行的特別國債和地方專項債都達到了歷史同期的最高水平；第三，從結構優化來看，中央承擔了更多的債務發行，這有利于緩解地方的財政壓力。

近期，對于“國補”是否會停止多有猜測。伍戈認為，在物價保持低位甚至負增長時期，內需都會呈現出基于價格預期的投資和消費趨緩的“重力”，此時的財政續力往往都難以停止，國際經驗也是如此，例如，日本更側重于減稅，中國目前側重消費補貼，預計下半年的消費整體仍將與名義GDP增速保持基本同步。

對于當前的消費，一方面是提振消費的政策不斷出臺，但另一方面則是居民對經濟的預期讓消費意愿更加趨于保守，這也是在宏觀經濟領域經常進行討論的一個問題：如果居民都不敢花錢，如何提振消費？

粵開證券首席經濟學家羅志恒認為，當前的消費既要關注總量問題，也要關注結構問題，具體而言有三個問題值得關注和重點解決：一是，從總體上看中國居民消費率仍然偏低，受制于收入、社保與高質量供給不足等；二是結構上服務消費占總消費支出比重偏低、文旅娛樂等發展型消費占比偏低，居民在食品、汽車、住房等實物消費方面已接近美國30%—60%的水平，但消費質量仍有提升空間；三是，區域與區域之間的消費水平差距大，消費不均衡的問題依然突出。因此，消費政策既要支持總量的擴大，也要進行結構性優化，提振消費應聚焦服務消費、改善型消費及區域均衡，通過提高收入、完善社保、優化供給體系等手段實現。對于不同群體采取精準有效措施，對于中低收入群體而言，收入和社保是其擴大消費的主要約束，對于中高收入群體而言，高質量供給不足和假期不足是其擴大消費的主要約束。

羅志恒建議，推動“國資-財政-社?！甭搫痈母铮丛黾訃Y上繳財政并專項用于提高社保體系建設，提高城鄉居民養老金待遇，降低其預防性儲蓄需求、釋放服務消費潛力；如果將城鄉居民養老金中的月均財政補貼（約180元），提高到城鎮職工所享受補貼的70%水平（約560元），則需要的資金規模約8000億元。同時，放寬高端服務業的市場準入并加強監管，提供高質量的文旅醫療養老等服務，滿足潛在需求；增設七夕、重陽等假期，優化調休制制等，讓更多居民有時間去消費尤其是體驗服務消費。當前，“以舊換新”政策效果非常好，下階段可以進一步擴圍至服務消費，發揮出更大效果。

（經濟觀察網 李曉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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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丹

宏觀經濟研究院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