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秀和Ta的朋友2》第三期鏡頭,掃過徐志勝那疲憊的眉眼之時,我突然意識到:有些演員站在脫口秀舞臺上,就如同在老友婚禮上被強行推上臺的社恐那般,只是勉強地擠出笑容,而其靈魂,早已悄然出走。
這位2021年《脫口秀大會4》里突然走紅的“脫口秀花瓶”,那會兒靠著那很有辨識度的發型,再加上那特別的口音,用“賣面、賣饃、賣面膜”這種方式,把觀眾逗得嘎嘎樂。
那生動且有感染力的表演,讓徐志勝一路沖進總決賽,最后得了第四名,就跟一顆突然亮起來的新星似的。
徐志勝的能量,源于對生活毛孔般細致的觀察和毫無包袱的自嘲。
然而,《脫口秀和Ta的朋友2》徐志勝的表演,卻如同那,被抽走了骨頭的提線木偶一般,只剩那空殼,在強光之下,晃動著。
徐志勝印證了那一句俗語:舞臺之上的燈光過于耀眼了,反而不太容易看清自己腳下的道路。
《脫口秀和Ta的朋友2》第三期的節目中,山山在放松狀態下,那密集的小包袱,就如同便利店收銀臺上隨手抓取的糖果一般。它雖比不上米其林甜點那般令人驚艷,卻勝在能夠隨手可得的那種自然之甜。
與之相對的,是賈耗在化妝段子中逐漸變得模糊的自我,他就好像是被塞到“胡豆豆殼”之中的那個模仿者,文本更加精煉了,不過卻離他自身更遠了。
這種蛻變令人困惑:技藝升級的終點,竟是面孔模糊的開始?
反觀雞翅與王穎的對決,就好像是那兩杯慢悠悠的白開水一般,其技術即便再是規范得無可挑剔,也難以掀起一絲波瀾。
吳鼎憑借荒誕短劇的表演,臉上滿是“求你快笑”的那種窘迫模樣,反倒比他的段子更為好笑。
而周欣雨攜帶著男女議題登上舞臺之際,某種潛規則漸漸浮出了水面:當某個話題成為了流量的保險箱之時,內容自身反倒變得最為不值錢。
再來看上一季的“拆二代”小塊,那個時候的他,還留著一些棱棱角角呢;現在的表演呀,就好像是經過特別精細打磨的工業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產品一樣當選手名片上的那些光彩,比舞臺上的燈光還要耀眼的時候,嘴邊說的那些段子,也就變成了用來公關的稿件啦。
現在我們再來看徐志勝在《脫口秀和Ta的朋友2》里的表現,尤為的刺眼。
《脫口秀大會5》總決賽中場休息的時候,他就曾對觀眾坦言:“朋友們比到現在是真沒得寫了呀!”
那是成名后創作力被賽事高速消耗的初次預警信號。
曾經那個能夠將校園糗事、戀愛煩惱這些細碎的生活,打磨成耀眼笑料的鮮活靈魂,如今站在臺上的他,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那是連軸轉趕通告所帶來的倦怠之感;抖出的每一個包袱,都似乎帶著完成KPI的那種機械之感。
這種蛻變有著清晰的軌跡:自2022年,一夜爆紅之后,徐志勝的名字,就被填滿了各大綜藝的日程表。
《一年一度喜劇大賽》《五十公里桃花塢》《怎么辦!脫口秀專場》,這些綜藝消耗著他的即興以及社交方面的精力;春節晚會的亮相、常駐于《萌探》《全員加速中》這類大型戶外綜藝,這就要求具備充沛的體力以及較強的輸出能力。
在分身乏術的日子里,哪有空間以及時間,讓生活沉淀出,新的喜劇素材呢?
2025年,情況更為瘋狂:3月他以“老人”之姿扎入《五十公里桃花塢》第五季的錄制之中,在戈壁以及雪山的背景之下,務必全程投身于新老塢民的社交漩渦當中;同期,《敲開宇宙的門》依然在展現他的“獨特見解”,在鏡頭前的互動狀態需要保持得能夠無縫切換。
月底,《快樂的大人》第2季開播又添一份需貢獻“歡樂氛圍”的任務單。
4月,他投入心血主演的電視劇《俠客行不通》開播前期的宣發與拍攝強度可想而知。
5月騰訊那檔名為“年番”的巨無霸綜藝《一見你就笑》上線錄制,“笑能團”成員的身份,意味著他必須在不同劇組的宣傳任務里制造互動、輸送歡樂,配合著密集的拍攝流程周轉。
如此高密度、多形態、高強度的工作傾軋,早已榨干了“沉淀”的余裕。
當他最終,帶著疲憊的軀體,和尚未潤色的稿子,走上《脫口秀和Ta的朋友2》的競技舞臺,那一句句,缺乏底氣的包袱,和飄忽的眼神,早已宣告了創作枯竭的敗局。
這表演質量的下滑,豈非是種必然的宿命?
節目組似乎中了某種怪:選手一經被推入流量的機器內,弄出的段子,總是帶有一絲格式化的包裝氣息。
那些忽然冒出的新人,大多撐不過三期;而再度歸來的“老熟人”選手呢?就如同被擠干了水的海綿一般,難以再擠出新鮮感。
我們真切期待的,是在歷經大力籌劃的舞臺上,偶爾能捕捉到那一點真實的縫隙;是能如頂尖卓越之人那般,將深奧的哲學思考巧妙地融入尋常的細節里,而非僅提供那種快餐式的情緒觸動。
更讓人覺得遺憾的是,那些被剪成片段的選手,她們或許是拿著稍微有些生澀但很真誠的稿件來的,最后卻因為“不夠炸”,成了節目快速剪輯里的背景襯托。從某一角度來講,這檔節目所遇到的困境就是:它一方面說要成為喜劇演員的伙伴,另一方面卻又無意間顯現出工業流水線那種冰冷且機械的痕跡。
所有依靠人設支撐的笑點,最終都會變成表演者的枷鎖。
徐志勝等人走紅之后,在綜藝合約的裹挾下所面臨的尷尬處境,實際上是整個行業生存困境的一個縮影。
當像邱月這樣帶有東北特色的幽默,還能在夾縫中頑強地生長時,我們也許更應該期待,讓脫口秀重新回歸那個可以容納真實、笨拙與粗糲表達的舞臺。
畢竟真正令人發笑的內容,從來都不需要依靠人設這層保護殼來維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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