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冬天,許廣平去世。
臨終前,她已經虛弱不堪,卻還是堅持說完了那句話:“我死后,不要和魯迅先生合葬。”家人愣住了,誰也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決定。
要知道,許廣平是魯迅最親密的伴侶,也是為魯迅守了一輩子的女人和為他生下兒子的女人。
可她最后卻主動選擇不合葬,這背后的原因,外人無從知曉,后來有人說,這或許是她為魯迅做的最后一次“守護”。
01
20世紀初,魯迅是最特別的存在。
當時在北京任教的他,因講課方式不拘一格并時常拋出讓人措手不及的問題,所以,他深受學生喜歡和愛戴。
而許廣平,就是在這樣的課堂上被魯迅徹底吸引的。
那時的許廣平,是北京女子師范學校的學生,她家境殷實,頭腦清醒,是一位有理想、有膽識的進步女性。
她之所以靠近魯迅,并不是迷戀對方的名氣,而是被他對社會的敏銳和對人的關注所打動。
兩人真正靠近對方,是在反對校方壓制女學生自由的運動中。
許廣平站在前排帶頭抗爭,魯迅則在背后默默支持,這種并肩戰斗的情誼,讓彼此的信任和理解迅速升溫。
1926年,許廣平給魯迅寫了一封情書,毫不掩飾地說出:“我愛你”的情話。
當時她才28歲,魯迅已經44歲。
魯迅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在幾天后回信說:“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
他們之間,隨即從師生演變成戀人。
02
雖然走到了一起,可是他們沒有婚禮,也沒有請帖,就那么同居在一起了。
不過,他們卻比許多夫妻更懂彼此,他們像是兩棵并肩而立的樹,在風雨中靠得很近卻也各自挺拔。
那年,他們從北京到廣州再到上海,他們幾乎是在不斷地遷徙中度過了最親密的十年。
廣州動蕩、上海艱苦,他們不曾有過一日富貴,但卻日日都有溫情。
許廣平不是魯迅的影子,她有自己的思想和聲音,但她愿意在生活中退一步,成全魯迅的寫作、思想、戰斗。
魯迅寫作時,她在一旁收拾家務,安靜地為他煮飯燒水,晚上孩子睡了,她會坐下來和魯迅討論新寫的文章,或者幫他謄清手稿。
1936年,魯迅病重時,許廣平幾乎寸步不離,他最后一次望著她時,沒說什么,只是長嘆一口氣。
她懂他,沒問也沒哭,只是把他的手攥得更緊。
03
魯迅去世后,許廣平的人生仿佛從彩色變成了黑白。她沒有把悲傷外露,而是把所有情緒都藏在行動里。
她一邊照顧年幼的兒子,一邊整理魯迅的遺稿。她不是為自己悲傷,而是為魯迅的思想延續而拼命。
為了還原魯迅的真實形象,她翻閱他留下的每一張字條,走訪他生前的朋友,校對每一篇文章。
這份工作她干了整整三十年。
除此外,她還堅持給魯迅名義上的妻子朱安寫信,寄錢、寫信,從沒有居高臨下的姿態,也從不炫耀自己的身份。
許廣平用一種近乎克制的方式,把自己的角色放到一個最合適的位置。
到了晚年,許廣平早已是魯迅思想的傳承者、家庭的支柱、兒子的依靠,但她自己卻從不居功。
這份自持,讓人敬佩。
04
1968年,身體每況愈下的許廣平,深知自己時日無多。于是,趁著清醒時她便立下遺囑:不與魯迅合葬。
有人不理解,甚至覺得她太清冷,但許廣平說:“魯迅已是民族的象征,我不能因私人情感破壞他在公眾心中的形象。”
她寧愿把自己歸于塵土,只為讓魯迅的墓碑保持應有的肅穆,她提出骨灰可以撒入泥土,滋養萬物。她不要墳,不要碑,不要紀念。
周總理得知此事后感慨萬千。他提議:“既然不合葬,那就在魯迅墓前松樹下撒下她的骨灰吧。”
風吹過,那棵小松樹后來枝葉繁盛,像極了許廣平的生命力。
那不是屈從命運的安排,而是她主動的選擇,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太愛。
05
有人說許廣平是魯迅背后的女人,其實,這種說法太輕薄了。
許廣平不是背后,而是并肩和平行,是那個與魯迅心意相通的存在。
她選擇不合葬,不是疏遠,而是一種體面,她從不把自己擺在魯迅的前面,甚至放棄了合葬的機會。
因為,她壓根不需要合葬來證明自己在他生命中的分量。
她知道,真正的愛,不是占有,而是尊重,不是一生一世同穴而眠,而是即使分開,也在彼此的世界里活著。
許廣平把所有的深情都藏進了那棵小松樹里,也藏進了中國文學史的字里行間。
她這一生,不是魯迅的附屬品,而是那個最懂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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