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的時候,毛主席還握著他的手說:“聽說你是上海的‘包打聽’。”
2年后,他卻被連降十級,之后又在十年浩劫中含冤自盡,用生命表達自己對黨的忠誠。
他就是王范。
1926年,王范家的村里來了個戴眼鏡的小學教員王盈朝。這個說話斯文的年輕人常在夜里給窮孩子們講“窮人為什么窮”的道理。
王范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有“共產主義”這樣的理想。當王盈朝拿出鐮刀錘頭的徽章時,19歲的王范撲通跪下:“先生,我要跟著您干!”在油燈下宣誓入黨的那一刻,他粗布褂子上的補丁都透著光。
大革命失敗后,王范帶著幾個同鄉加入紅十四軍。他們襲擊地主武裝,繳獲了十幾支步槍。有次戰斗中,王范為掩護戰友,抱著炸藥包沖進敵人碉堡,爆炸的氣浪把他掀出三丈遠,醒來時耳朵還嗡嗡作響。
母親摸著他身上的傷疤哭罵:“你這是要把命搭進去啊!”他卻笑著說:“娘,等窮人都能吃飽飯,這些疤就值了?!?br/>
1930年,紅十四軍被國民黨重兵圍剿。王范埋了槍支,跳海游出十里,輾轉來到上海。在十六鋪碼頭扛大包時,他結識了地下黨員老李。得知巡捕房正在招人,王范咬咬牙報了名。憑著一身功夫,他順利考入英租界巡捕房。
穿上灰布制服那天,王范對著鏡子反復整理領口。老李提醒他:“租界里水深,你要像礁石一樣,表面被海水沖刷,內里始終堅硬?!?strong>王范把黨員介紹信藏在煙盒夾層,開始了長達五年的潛伏生涯。
他白天巡邏時留意特務動向,晚上在閣樓用米湯寫情報。有次發現叛徒白某出沒妓院,他安排酒鋪伙計跟蹤,紅隊隊員趁夜將其處決,報紙上登出“黑幫火并”的消息,王范卻在巡捕房里偷偷笑出了聲。
1932年4月的雨夜,王范正在宿舍焚燒密電,七名特務破門而入。在龍華監獄,敵人用辣椒水灌他,把他的手指釘進竹簽。他咬碎一顆牙含在嘴里,每次昏死過去就用碎牙尖刺自己舌根保持清醒。
同監的陶鑄后來回憶:“有天半夜,我聽見他用指甲在墻上刻‘忠誠’兩個字,指甲都摳出血了?!?/strong>
1937年出獄后,王范就直奔延安。在中央黨校學習的時候,他用樹枝在沙地上練習寫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滿了聽課心得。結業時,教員摸著他磨破的袖口說:“你這是把墨水都喝進肚子里了?!?/p>
在保安處工作期間,王范破獲了震驚邊區的“漢中特訓班”案。他帶著偵察員在雪地里埋伏三天三夜,發現特務用燒過的火柴棍傳遞情報。
當三十多名特務被一網打盡時,毛主席握著他的手說:“你是會抓狐貍的好獵手!”王范卻嘿嘿一笑:“這得感謝老鄉們送的小米粥,不然我們早凍僵了?!?/strong>
1945年調任熱河省公安廳副廳長時,當地土匪“黑龍”張奎武揚言要血洗縣城。王范喬裝成貨郎,挑著擔子走村串戶。他發現土匪常去的山神廟有新鮮馬蹄印,就帶著民兵夜襲匪巢。戰斗中,他單槍匹馬沖進匪首臥房,槍管頂住張奎武的太陽穴:“聽說你要找共產黨?我就是!”
1955年,王范擔任上海市檢察院檢察長。他堅持“可抓可不抓的不抓”,平反了多起冤案。有次批案卷時,他發現一個盜竊案證據不足,硬是讓公安部門補充偵查,氣得公安局長拍桌子:“你這是給我們找麻煩!”王范更是把眼鏡往桌上一摔:“錯抓一個人,就是給黨抹黑!”
1958年整風運動中,王范因“右傾”被連降十級,發配到七一公社挑糞。扁擔壓在當年跳海留下的舊傷上,他疼得直冒冷汗,卻笑著對社員說:“當年在監獄里,我連鐐銬都挑得動,這點糞算啥?”
消息傳到北京,毛主席拍案而起:“王范是好同志!”不久,他被調任閔行區區長,上任第一天就卷起袖子下工廠,和工人們一起修鍋爐。
1967年寒冬,南京體育學院的批斗會上,王范被按在碎玻璃上跪了好幾個個小時。脖子上的“叛徒特務”木牌磨破了皮膚,鮮血浸透了棉襖。
夜里,他在陋室給毛主席寫信:“主席,我入黨41年,從沒有背叛過信仰……”剛寫了半頁,造反派破門而入,信被撕得粉碎。
1月12日,王范把女孩子們叫到跟前:“爸爸要出趟遠門,你們要好好讀書?!?/strong>等孩子們睡下,他咬破手指,在紙上寫下“灑盡最后一滴血為黨盡忠”,然后對準自己扣動了扳機。
1978年平反的時候,王范的絕命書被送到南京檔案館。泛黃的紙頁上,血字和墨字交織在一起,仿佛還能看到那個在鹽堿地奔跑、在鐵窗里堅守、在田埂上挑糞的身影。
他的女兒捧著平反證書泣不成聲::“爸爸,你終于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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