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解放戰爭的硝煙尚未完全散盡,但一場血仇,已經不能再等。
一個共產黨高級干部,肩負國家使命,也懷著一顆壓抑了二十年的心,走進了香山毛主席的辦公室。
為母報仇,這是一個兒子最樸素的情感,也是一個革命者最深沉的私愿。
對此,毛主席只有一句話:“帶上425團!”
誰是仇人?何以入骨?這份仇,報得有多徹底?
赤子之心
1907年的江西遂川,陳家雖不再是往日那樣聲名顯赫的士紳之家,但仍保留著些許舊日的書香氣。
家中掌舵人父親,曾是前清秀才,滿腹經綸。
他自掏腰包,在村中辦學授徒,撐起了無數山中學子的求知夢,更別說他的孩子陳正人。
可命運從不曾憐惜有夢之人,1915年,父親去世了,陳家的光也黯淡了。
張龍秀,一位普通的農村婦人,忽而間成了家中的頂梁柱。
左鄰右舍都勸她:“孩子大了,讓他去做學徒吧,哪家書讀得當飯吃?”
可張龍秀總是擺擺手,倔強如鐵:
“正人他爹是教書的,咱家的根不能斷,孩子再苦也得讀。”
生活如鈍刀割肉,陳家日漸拮據。
到了正人十多歲時,飯桌上常常只有一碗粥配幾根青菜。
可即便如此,正人仍要翻山越嶺去私塾,第一個到學堂,把凳子擦得干干凈凈,伏在桌上溫書。
學業一日千里,可升入省立中學的學費,卻像一座壓在母子心頭的大山。
張龍秀本打算典當祖上傳下的一塊銀手鐲,卻被正人一把攔住:
“娘,不能賣,那是爹留給您的。”
張龍秀哽咽道:“不賣它,你怎么上學?”
少年陳正人沉默片刻,便跑去找了最要好的同學。
他站在同學門前,臉頰燒得通紅,鼓起勇氣開口:
“我……能不能借你二十塊錢?我一定會還的。”
那一刻,他覺得比考試更緊張,可同學聽完后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拿去,咱們是兄弟,你將來有出息別忘了我。”
這筆錢,成了他通向省中學堂的“通行證”。
省城的世界更大,風也更烈,陳正人第一次接觸到《新青年》《共產黨宣言》那樣的書籍時,仿佛一道驚雷劈開了他心中的迷霧。
他開始頻繁參與學生組織,與同齡人熱烈探討“國家何以動蕩”“民眾何以疾苦”。
1925年,十八歲的陳正人毅然決然遞交了入黨申請書。
入黨那晚,母親張龍秀點了一盞燈,她沒有太多高深的理論,只是輕輕握著正人的手說:
“娘不懂你說的主義,但只要你記得,咱家人從不欺負人,也不怕人欺負,只要你做的是對的,娘永遠支持你。”
那是一位母親以柔弱之軀,托起的一個兒子的信念,也是一個時代的火種悄然萌芽。
忠烈血染征衣紅
1928年,井岡山林深處的紅旗正獵獵作響。
陳正人此刻已是江西蘇區的骨干,他挎著一桿步槍,身穿洗得發白的軍裝,步履匆匆穿行在崎嶇的山路上。
每一寸土地,都藏著敵人的眼線,每一個夜晚,都是提心吊膽地熬過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見母親張龍秀那熟悉的聲音,也不知道她是否平安。
而此時,在百里之外的遂川縣,一場血腥的捕殺卻開始上演。
陳正人的名字,早已被當地反動派視作“釘子戶”,尤其是被稱為“活閻王”的地方惡霸肖家璧,對他恨之入骨。
這個曾橫行一方、欺壓鄉里的匪首,自從紅軍興起后,便再無往日風光。
于是,他把毒手伸向了陳正人的母親,張龍秀。
那一天,肖家璧帶著一隊兵丁破門而入,張龍秀下意識地擋在堂屋前。
她的背已微彎,但站姿卻異常挺拔。
“老太婆,你兒子陳正人藏哪兒去了?”肖家璧站在門口,目光陰毒,聲音冷冽。
張龍秀望著他,語氣平靜而堅定:“我不知道。”
“你是想活還是不想活?”對方怒吼著上前,掀翻了桌椅,把她拖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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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綁進了臨時審訊室,一間黑屋子,沒有窗戶,皮鞭揮下來的時候,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有血順著衣襟滴落。
各種酷刑折磨,張龍秀已經幾近昏迷,可她始終沒有吐出一句有關兒子的消息。
敵人惱羞成怒,肖家璧親手拔出隨身佩刀,鮮血噴涌,天地失聲。
張龍秀緩緩倒下,她死前最后的念頭,或許是希望兒子平安,不負所學,不辱使命。
消息傳到井岡山時,陳正人正在部署一場夜襲。
他聽完報告,踉蹌著退出指揮帳,獨自走到一塊大石旁坐下,淚水無聲滾落,滴在干燥的黃土地上。
戰友悄然站在他身后,不敢出聲。
毛主席得知此事后,震怒之下召開緊急會議,紅軍大部隊馬不停蹄,踏上崎嶇山道,一路趕往遂川境內。
可惜這次圍剿卻未如愿,肖家璧熟悉地形,又狡猾如狐,總是逃脫。
陳正人站在隊伍中沒有說話,只是將母親的遺物緊緊攥在手心,終有一天,他會為為母親的冤魂討回一個公道。
功成未忘舊冤仇
此后十余年間,從江西蘇區到陜北延安,從土地革命到抗日戰爭,陳正人如一柄深藏不露的利劍,時而鋒芒畢露,時而潛伏于泥濘之中。
他組織群眾、整肅隊伍、選拔干部。
在延安整風時期,他帶頭自查問題,推動黨的基層組織重建,在中央西北局,他身兼數職,既做干部選拔的推手,也是政策落地的支柱。
他從不爭功,只埋頭苦干,卻一次次成為中央派遣到關鍵崗位的“救火隊長”。
1945年抗戰勝利,國共局勢驟變。
毛主席著眼于東北布局,決定派遣得力干將前往掌控局勢。
陳正人被選中,一躍成為支撐整個東北戰局的重要支柱。
東北之地,敵偽殘余遍布,各路雜牌武裝盤踞山林,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
陳正人白天跑地方、開干部會,晚上挑燈起草方案、審閱公文。
他幾乎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常被戰友笑稱是“鋼打的身體,鐵鑄的心腸”。
在長春、沈陽、哈爾濱等重要據點,他力主整頓組織,推行群眾路線,硬是在重重困難中把東北根據地建成了解放戰爭的“后勤發動機”。
可即便身處高位、功勛卓著,陳正人始終沒有忘記二十年前那個血腥黎明中倒下的身影。
他欠母親一場正義的清算。
1949年,解放戰爭已近尾聲。
蔣介石的敗局已定,各大軍區紛紛整頓準備接管全國。
毛主席坐在香山的書房里,忽然輕聲說道:
“江西該解放了,那里,該讓正人回去了。”
那天的陳正人,剛剛從華中局會議出來,衣袍沾塵,眉宇間盡是疲憊。
當接到通知后,他二話不說,立即驅車趕往香山雙清別墅。
毛主席見到他,拉他落座,說道:
“正人同志,現在有個重大任務,江西的戰略意義非同小可,是南下廣東、西進云貴的門戶,組織決定讓你擔任江西省委書記兼省軍區政委,你怎么看?”
陳正人毫不遲疑,立刻起身敬禮:“堅決服從組織安排。”
氣氛一度熱烈,毛主席侃侃而談江西的資源、地勢和政務安置。
可就在話鋒一轉時,毛主席忽然神情凝重:
“有個人……你應該還記得他。”
陳正人一怔,目光忽地銳利,“主席,是……肖家璧?”
毛主席點了點頭,“二十多年茍延殘喘,現在是時候算賬了。”
說到這,他沉聲補道:“你把425團帶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那一刻,陳正人眼角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那個被壓了二十年的仇恨,如同驚雷炸裂。
一團兵力討血債
1949年9月,425團的軍營內。
這是一支由紅四軍血脈延續而來的勁旅,經歷無數次戰火洗禮,戰士們早已是百戰精兵。
這一次,他們不是奔赴戰場去攻城略地,而是為一場長達二十年的正義清算。
陳正人站在營前,在場的干部無人多問,卻人人心領神會。
425團中的許多老兵,早年便在井岡山、小井、遂川等地作戰,他們或親歷過“活閻王”肖家璧的殘暴,或親眼見過紅軍傷員和群眾的尸體被丟在山坡、溝渠。
他們的憤怒早已被歲月壓成刀鋒,此刻終于能出鞘。
陳正人親自帶隊,地圖一刻不離手,派出數十名偵察兵先行探路。
數日后,線報傳來:肖家璧藏身于遂川縣南部的一處隱秘山洞中,周圍樹木茂密,地勢陡峭,極難包圍。
陳正人將地圖攤在夜燈下,手指輕輕一點,一個計劃已然出爐。
抓捕當天,425團分數路包圍山洞,悄然布下天羅地網。
口令一下,戰士們如猛虎撲食般沖進山洞外圍,還未等肖家璧反應過來,幾名解放軍戰士已將他按倒在地。
“別動,繳械!”一名戰士大喝。
他掙扎著,卻無力反抗,只能睜著驚恐的眼睛望向眾人。
他曾經不可一世,如今不過是個顫抖的老叛匪。
被押往遂川途中,肖家璧應該知道,這一次,他沒有退路。
11月,遂川的一個廣場上,早就人頭攢動。
男女老少從四面八方趕來,有人帶著飯團席地而坐,有人攙扶著老母親走進人群,只為一睹這個害了他們二十年苦難的惡匪,被正義裁決的那一刻。
四周有群眾高喊:“血債血償!”“還我親人命來!”
有婦女沖著臺上哭喊:“你還我爹命來!你還我兒子命來!”場面悲憤至極。
有人說,母親被打死扔入河中,有人說,兄長被活埋在院后荒墳,有人說,紅軍家屬被他拿來當“祭旗”的人牲……
一條條人命,一樁樁冤情,如刀剜般揭開群眾沉埋多年的傷疤。
肖家璧,出賣國家、屠殺無辜、殘害革命群眾,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所以他最終的結局,只會是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這個曾讓山河染血的“活閻王”,終于伏法,那一刻,山河回響,百姓雪恨。
其中,有陳正人沉甸甸的一份。
至此,長夜已過,正義終至,槍聲之下,是歷史的回音,也是一個兒子,最深情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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