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館的地板被鞋底磨得锃亮，王洪澤又一次把彈飛的籃板球狠狠拍回隊友手里，汗珠子砸在粵軍豹的地板上，像開了一朵朵小花。廣東宏遠板凳席上那幾杯沒開封的功能飲料，排得比超市貨架還整齊——這年頭當新人，暖板凳也得講究儀式感。

提起楊溢這小子，老球迷都得嘆口氣。你說神不神？一個能把約旦隊防線捅出17個窟窿的天才控衛，愣是在自家半場找不到投籃準星。我跟你說，他那手傳球功夫真是老天爺賞飯吃，可偏偏投籃像是跟籃筐結了仇。“沒籃的后衛等于自斷一臂”，廣東隊助教當年這句糙話，現在貼在楊溢更衣柜上比訓練計劃還顯眼。你說他上場能干嘛？總不能場場指望著用傳球變出魔術來吧？萬一碰到聯防鐵桶陣，怕是連飲水機旁邊的毛巾都得替他著急。

陳家政那邊更逗，一米九三的個頭硬是在二號位和三號位之間卡出了選擇困難癥。世青賽上打美國隊那股子狠勁，到現在還能在虎撲專區刷到動圖。可回到宏遠更衣室一看，胡明軒的柜子永遠占著“首發分衛”的風水寶座，張文逸那幫老球皮時不時還來句“小伙子多吃兩年飯”。讓他頂三號位？對面那些兩米多的黑粗硬怕是要笑出聲。其實胡明軒偶爾客串控衛時候，陳家政那身板子倒是能在二號位耍耍橫，可這終歸像是臨時工頂崗——心里總懸著塊石頭呢。

最有盼頭的要數彰華非那個長臂猿。張皓嘉去年被球迷罵“大番薯”的視頻還在短視頻平臺飄著呢，不就是被人家一步過？可你看看小彰那雙2米08的臂展，防守端支棱起來活像個人形蜘蛛網。隊內對抗賽里，連趙睿都嘀咕過“跟這小子對位費勁”。三號位上的鐵閘要是真能扛起來，偶爾再偷個三分冷箭——杜指導保溫杯里泡的枸杞怕是當場能換碧螺春。這買賣穩賺不賠！

至于王洪澤，這小子簡直踩了風口。任駿飛膝蓋上的護具厚得像盔甲，杜潤旺防守護框那兩下子，稍微懂球的都知道靠犯規硬撐。二飛哥在媒體日都半開玩笑：“現在洗澡間地上滑，我得多躲著點年輕人。”內線輪轉的算盤珠子早崩到王洪澤臉上了。籃板嗅覺這事跟中彩票似的講究天賦，他只要能卡住位置保護好禁區，杜鋒那張鐵青臉能融化半分——那替補席上可就能挪出半張屁股坐踏實了。

更衣室里的紅木柜子換了新鎖，上次開鎖還是在阿聯退役儀式上。杜鋒今年訓練場不罵臟話改泡枸杞茶，老記們都說聞到股“老菜農等收成”的味道。青年隊教頭曲紹斌私下念叨：“這批苗子足足憋了八年井噴期。”可競技體育的賬本向來現實，板凳上那四杯涼透的功能飲料，最終能喝到嘴里的必然先輪到鋒線悍將。王洪澤和彰華非這兩張彩票，刮刮樂層上的銀粉似乎透著點金光。

東莞銀行籃球中心的空調冷氣十足，倒是新人們圍坐的板凳被焐得溫熱。杜鋒那個被盤出包漿的保溫杯挨個拍過四小將的肩膀，杯壁上凝結的水珠像在倒計時。當訓練館的射燈映在冠軍鼎第11顆星星上，華南虎的新生利齒，終究要在殘酷的輪換絞肉機里磕出第一道牙印——你說這保溫杯里的熱乎氣兒，還能暖著幾張青春彩票等開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