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褲已經嚴重染色,可血就像流不盡一般往外涌。
傅厲刑臉色瞬間血色全無。
江晚梔也傻眼了,但還是柔柔弱弱道:“我暈血,厲哥哥,我好害——啊”
傅厲刑完全沒有耐心聽她講完,猛地將她推開。
抱起昏死過去的我沖向醫院。
昏昏沉沉間,似有滾燙的水珠落到我的臉上。
速來鎮定的傅厲刑聲音恐慌到哽咽。
“簡溪,撐住,我們馬上到醫院了?!?br/>沒一會,一群醫生圍住了我。
我的眼皮被翻起,醫生語氣頓時很差。
“為什么病人情況這么差,你才送來就醫。”
傅厲刑此時滿臉冷汗,只哽咽問道:“她沒事吧,醫生,求你救救她?!?br/>“她流產了,宮腔感染,你做好準備?!?br/>醫生快速說完,便急匆匆地推著我進了手術室。
傅厲刑腦中的弦像斷了一般,霎時間天旋地轉。
接連倒退幾步,直直地撞在墻壁上。
腦海里響起醫生的話,傅厲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哆哆嗦嗦地看著手掌,上面是干涸的血跡。
他突然不可自抑地涌上難過。
這是他第一個孩子,傅厲刑手抖得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江晚梔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
一臉天真道:“厲哥哥,嫂子沒事了吧?!?br/>“剛才的是我不怪她了,哥哥你也別生嫂子的氣了?!?br/>見傅厲刑依舊沉默不語,她以為他還在為自己擔憂。
所以更加飄飄然了。
佯裝大度道:“車子的事情我也不怪嫂子了,讓她不用擔心了,等她出來給我出一個補漆錢就行了?!?br/>說完,她等著傅厲刑夸她,可等了半天。
傅厲刑依舊木愣愣地盯著手術門。
江晚梔嘴角微微抽搐,拳頭更是攥得緊緊的。
心底那點不平又竄了出來。
于是她靈機一動,突然捂住心口小聲痛叫了起來。
“厲哥哥,我好難受,我呼吸不上來了?!?br/>可不論她怎么叫,傅厲刑依舊無動于衷。
江晚梔在那一瞬間突然崩潰了,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爸爸,你走了就沒人疼我了,我是個沒爸爸的孩子了。”
她的聲音尖銳而高昂,整個走廊里都回蕩著她鬼哭狼嚎的聲音。
傅厲刑終于動了,可卻不是江晚梔以為的心疼。
他一把揪住她,像拖著狗一樣將她扔了出去。
傅厲刑手抖得厲害,他看著跌坐在地的江晚梔。
極力克制著想殺人的心:“里面在做手術你知道嗎?人命關天你在鬧什么!”
“簡溪肚子有我的孩子!她和孩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欠你的,老師的恩情我早就還完了,從今往后,你不要在聯系我?!?br/>說完,他轉身離開,江晚梔涕流滿面地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腿。
“你不能不管我,我都是你的人了。”
“你和林簡溪離婚吧,我嫁給你,你想要孩子我來生啊?!?br/>“她算個什么東西,我們在一起幾年時,她還不認識你呢,她就是個小三!臭婊子!欠——?。 ?br/>還沒說完,她臉上便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然后被扯著脖子走到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道上。
隨著傅厲刑手指力道緊縮,江晚梔胸腔氧氣逐漸稀薄。
臉色張成了豬肝色。
她捶打著傅厲刑的胳膊,力道把指甲蓋掀翻。
刺目的鮮血留到了他的胳膊上,傅厲刑眼睛眨都不眨。
直到江晚梔不斷地翻白眼,傅厲刑才放了手。
松開手后,江晚梔像一灘爛肉般癱在地上。
她狼狽的咳嗽不止,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張大嘴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她緩過神后,看向傅厲刑時眼里滿是恐懼。
可依舊死性不改,哭哭啼啼道:“你怎么不掐死我,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傅厲刑真想干脆殺了她,可更想殺的還是自己。
是自己眼瞎耳聾,林簡溪自昨天起狀態就差。
可自己還是無視了她。
不對,自己不是無視,傅厲刑突然想到,他還故意撞到了她。
當時她捂著肚子半天沒起來。
而他悠哉游哉地喝著水,嘴里還嘲諷她,可桌上明明放著止痛片。
廁所里還有帶血的紙巾。
那些被他忽略的記憶像珠子一般串了起來。
傅厲刑腦子嗡的一聲,伸手給了自己兩巴掌。
扯掉江晚梔抓住他褲腿的手后,他快步折返了回去。
手術室的燈正好滅了,傅厲刑抓住醫生的手。
想開口問,可緊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
醫生直接道:“孩子沒了,大人經過搶救救了回來,但還要在重癥室觀察幾天?!?br/>說完,拂去傅厲刑僵硬的手走了。
傅厲刑保持著手臂抬起的形狀愣在了原地。
他眼底慢慢浮現淚水,整個人頹喪地癱坐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睜開了眼。
逐漸恢復知覺后,全身像被碾過一般。
連手都抬不起。
身旁的傅厲刑幾乎下意識地醒來。
他眼里迸發出驚喜,拿著棉簽沾水后潤了下我的唇。
“簡溪,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br/>“你已經睡了三天了,現在想吃點東西嗎?”
竟然才三天嗎?我感覺仿佛過了很多年。
身旁的傅厲刑才三天就胡子拉碴的,眼底血絲嚇人。
我沒有和他說話的欲望,于是又緩緩閉了眼。
孩子已經沒了,我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傅厲刑見我一個字沒說,眼里閃過落寞。
卻也不在說什么。
接下來住院一個月,他把工作搬到了醫院。
可我不想看見他那張臉。
于是要求給我找護工,可他卻置若罔聞。
依舊默默的事事親為,就像在贖罪一般。
可我心里沒有絲毫感動,反而像吃了蒼蠅一樣。
我忍了一天又一天,終于在第二個星期。
再次開口道:“給我找個護工?!?br/>傅厲刑原本在給我洗腳,聽見時愣了一瞬。
可他卻始終低著頭。
我冷冷地看了幾秒,突然抬起腳打翻了洗腳盆。
嘩啦一聲,滿盆子的水傾瀉而出,他整條褲子濕了一半。
傅厲刑臉繃得很緊,眼里的難堪一閃而過。
我笑了,這才哪到哪,一盆洗腳水就受不了了。
結婚這一年,他讓我遭受過的屈辱數不勝數。
結婚當晚扔下我,朋友聚會扔下我。
就連去我父母家,只要江晚梔一個電話,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只留我一個人在原地尷尬解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丈夫的心不在我的身上。
次數多了,我也就麻木了。
可現在,我不想在繼續下去了。
“我們離婚吧。”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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