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郁郁那孩子還直挺挺地站在下面,身上就隨意穿了件黑色T恤和深灰牛仔褲,傷口什么的都暴露在外面,脖子就那樣仰著,目不別視地緊盯著羽羽房間那個窗口,一副不見到阿羽就不罷休的樣子。
哎,兩個人都是倔孩子啊。
樓上這個倔,樓下那個也倔。
溫父也是個重感情的人,此時當然免不了又是一陣長噓短嘆。
他看得出來,樓下那男孩子是真心喜歡女兒,女兒真心喜歡他自也不必多說,連替他擋一鐵錘這事都能瞞著他們,他還有什么好懷疑的呢?
知女也莫若父。
阿羽的顧忌他又何嘗沒想到呢?
他們做父母的也擔心啊,自從知道了那個病,每天就是跑東跑西,問這個問那個,病理級別怎么看,手術(shù)有幾成把握,孩子有凝障礙會不會增加手術(shù)風險,術(shù)后恢復怎么辦,孩子的心理怎么幫她調(diào)節(jié)……
憂慮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他們坐在醫(yī)院里,甚至可以問一整天,總有擔心的地方,總有不放心的細節(jié)。
世事難料,無論前路如何,父母陪著孩子一起走下去是應盡的責任,也是割舍不下的情,可他們怎么能讓別人陪他們一起來承擔這份風險,付出這個代價呢?
溫父不由得也像羽羽一樣,把客廳里的窗簾也拉上了,無聲地昭告著樓下的郁郁,讓他離開吧。
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
羽羽也沒有出來吃午飯,到了晚上的時候,扛不住溫父左勸右勸,終于出來喝了幾口粥。
可是碗里的粥連一半都沒有少,羽羽就放下了勺子,寡淡地說:“爸,我喝不下了,我不餓,先進屋睡覺了。”
溫父見她好歹吃了一些,也沒再強行讓她吃,“行吧,夜里餓了再喊爸爸。”
“好。”羽羽無精打采地回到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
房間里,羽羽只打開了床頭柜上的小臺燈,微微發(fā)黃的燈
光下,安放著一條羽毛吊墜的項鏈,他說這條項鏈的名字叫丘比特之羽。
是郁郁送給她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她把項鏈掛在手心,伸出一根食指撫摸著上面雕刻得根根分明的羽毛,調(diào)整角度時還可以看到羽毛吊墜在臺燈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光華奪目。
她靜默地坐在床沿邊,不哭不笑,只全神貫注地端詳著手心里的項鏈。
很漂亮,她一直都很喜歡。
忽然,窗簾后傳來紛亂的雨水砸到玻璃窗上的聲音。
在清寂的房間里,顯得尤為刺耳。
她回過神,急忙拿起床邊的手機查看天氣預報,上面早已發(fā)布了強降雨天氣預報:預計今天夜間到1日白天,有陣雨或雷雨,北部局地有中到大雨。
外面下雨了啊。
羽羽蹙了蹙眉,慢慢把手里的項鏈放回首飾盒里,端坐著,手里不斷擰著被角。
好像經(jīng)歷完一番掙扎,她站起身走到閉合的窗簾前,手慢慢搭上去,猶豫著遲遲不敢拉開。
與此同時,溫父又敲響了她的房門,她懸在窗簾上的手驀地放開,回頭看向房門。
“阿羽啊,睡了嗎?餓不餓,要不要出來吃點東西?”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