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小弟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廚房洗碗。聽到他顫抖的聲音,我手中的碗差點摔落在地。
"二姐,我真的受不了了。大姐她...她太過分了。"
我關掉水龍頭,心臟砰砰直跳。媽媽去世整整一年了,原本以為失去至親會讓我們三兄妹更加珍惜彼此,沒想到現在卻到了這種地步。
"小軍,你別急,慢慢說。"我強壓著心中的不安,試圖安慰這個從小就最懂事的弟弟。
"她今天又去我家了,當著我老婆孩子的面,說我不孝順,說我對媽媽的后事不上心。二姐,我真的盡力了,可她怎么就看不見呢?"
事情要從媽媽的葬禮說起。
那是個陰雨綿綿的上午,我們三兄妹圍在媽媽的床前,看著她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大姐當時哭得最厲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媽,你放心走,我一定會照顧好弟弟妹妹的。"
現在想來,那句話更像是一個預言,只是結局和我們想象的完全不同。
喪事辦完后,我們開始整理媽媽的遺物。媽媽留下的不多,就是一套老房子和三萬塊錢存款。按理說,這些東西該怎么分配,我們坐下來商量就行了。
但大姐不這么想。
"我是老大,這些年照顧媽媽最多,房子應該歸我。"她理直氣壯地說,"至于錢,你們兩個一人一萬五,我不要。"
聽起來挺公平,但我知道那套房子在市中心,現在少說也值五十萬。而且,說她照顧媽媽最多,這話我實在不敢茍同。
媽媽生病那兩年,我每周都會去看她,給她買營養品,陪她聊天。小弟雖然工作忙,但每個月的生活費從沒斷過。反倒是大姐,住得最近,來得卻最少。
"大姐,這房子咱們三個人都有份,要不賣了分錢?"我試探性地問。
"賣什么賣?這是媽媽留給我們的念想,你們怎么這么沒心沒肺?"
我當時就火了,但看在剛死人的份上,沒有發作。
真正的矛盾是從那套房子開始的。
大姐搬進去沒多久,就開始裝修。她說要把房子弄得漂亮些,這樣媽媽在天有靈也會高興。我們都沒意見,畢竟老房子確實該修修了。
可沒過多久,我路過那里,發現她竟然在門口掛了個房屋出租的牌子。
我氣沖沖地找到她:"大姐,你這是什么意思?說好的留作紀念呢?"
"哎呀,房子空著也是浪費,租出去收點錢,逢年過節還能給媽媽買點東西祭拜。"她說得輕松,仿佛這理所當然。
"那租金怎么分?"
"租金當然是我收著,反正我管理房子,跑前跑后的。"
我徹底無語了。敢情房子她拿走,租金也是她的,我們兄妹倆就只有那一萬五塊錢的"遺產"。
小弟知道這事后,也很生氣。他當時正準備買房子,手頭緊,原本還想著能從媽媽的遺產里分到點錢補貼家用。
"大姐,這樣不合適吧?"他鼓起勇氣找大姐理論。
"不合適什么?我是老大,媽媽走了,這個家就我說了算。你們要是不滿意,就去法院告我。"
從那以后,我們三兄妹之間的關系急速惡化。
最讓我寒心的是去年春節。
按照傳統,我們都要去媽媽的墳前祭拜。我和小弟商量好了,一起買些水果點心,再買束花。
沒想到大姐提前去了,而且在媽媽的墓碑前放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此墓由長女管理,閑人勿擾。"
我當時就愣住了。死人也要分三六九等?媽媽就只是她一個人的媽媽?
"大姐,這是什么意思?"我指著牌子問。
"媽媽生前最疼我,現在她走了,當然由我來管理她的墓地。"
"可她也是我們的媽媽啊!"小弟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又怎樣?你們一年到頭來幾次?還不是我在這里照顧她。"
我們在墓前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歡而散。
從那以后,我就很少和大姐聯系了。偶爾聽鄰居說起,大姐經常在外面說我們兄妹倆不孝順,說我們為了那點錢和她翻臉。
聽到這些話,我心里五味雜陳。錢當然是一方面,但更讓我難過的是,媽媽走了,我們三兄妹之間的感情也跟著埋了。
今天小弟這個電話,算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說大姐今天又去他家鬧了,說要斷絕兄妹關系,說以后老死不相往來。
"二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她是我們的大姐,可她現在這樣,我實在承受不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發呆。窗外夜色深沉,遠處的燈火點點,像媽媽生前溫柔的眼神。
我想起小時候,我們三兄妹圍在媽媽身邊,她總說:"你們是手足,血濃于水,以后要互相照顧。"
可現在,我們連見面都成了問題。
有時候我也想,也許大姐有她的苦衷,也許我們都有錯。但有些傷口,一旦裂開,就很難再愈合了。
媽媽如果泉下有知,看到我們現在這樣,該有多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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