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一眾AI應用中,AI陪伴幾乎毫無疑問是最有話題性的存在,其精準擊中了現代人渴望發展一段社交關系,卻又吝于投入情感的現實。在其他AI應用還在苦苦探索商業模式時,AI陪伴應用已經成為了一個“小而美”的賽道,讓許多相關團隊都賺到了大錢。
但一個有意思的現實是,對于能賺錢的AI陪伴、AI伴侶,科技巨頭卻是敬而遠之。比如谷歌高管Rick Osterloh在接受采訪時就曾表示,AI融入生活是新的趨勢,但像電影《Her》一樣讓人類與AI談戀愛則是一種悲劇。OpenAI的CEO山姆·奧爾特曼更是在公開演講中也提及,“AI伴侶”只是個美麗的陷阱,千萬不要輕易嘗試。
事實上,這些大廠已經洞察到了AI陪伴應用的危險性,因為它會讓某些用戶不自覺地沉溺于一段虛幻的感情,乃至為這段關系付出實實在在的代價。
日前,互聯網安全組織Internet Matters的相關報告顯示,在過去的18個月里,英國9至17歲的少年兒童使用AI聊天機器人的比例大幅上升。而青少年在現實社交關系缺失的情況下,通過ChatGPT、Character.AI等平臺尋求陪伴的趨勢,也引發了許多專家的擔憂。
Internet Matters調查了1000名年齡在9至17歲之間的兒童和青少年,其中有67%的受訪者經常使用AI聊天機器人,并且他們在以更加情緒化的方式使用AI,比如尋求陪伴或建議。此外,有35%的孩子表示與AI對話“就像在和朋友聊天”,12%的孩子則認為他們這樣做是因為“沒有其他人可以交談”。
專家的擔憂并非毫無道理,因為提供陪伴服務的AI聊天機器人此前曾有過誘導青少年的前科。去年10月有美國媒體報道稱,佛羅里達州一位14歲的少年在與Character.AI的聊天機器人進行長時間對話后自殺身亡,隨后Character.AI火速發布致歉聲明,宣布針對未成年人的模型進行更改,降低他們接觸敏感或暗示性內容的可能。
無獨有偶,國內也有媒體在今年6月集中報道了AI聊天App筑夢島對青少年進行語言暴力,乃至誘導青少年進行擦邊類內容互動。
其實AI陪伴應用出現這一現象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此類產品要賺錢就需要首先讓用戶產生粘性,而用戶粘性的基礎則是AI能為他們提供情緒價值。
為此,AI陪伴應用會主動選擇與用戶做朋友,給予用戶支持,耐心傾聽、并提供中肯的建議。對于絕大多數三觀已經基本建立的成年人而言,這一設定在強化AI陪伴應用情緒價值的同時,并不妨礙他們認識到AI只是虛擬的。可成年人能及時從與AI產生的關系中抽離,青少年用戶就未必了。
從媒體的相關報道中不難發現,受到AI陪伴應用傷害的青少年,無一例外都沉溺于AI編織的夢中不愿清醒。有用戶是這樣評價筑夢島的,“AI不會討厭我,不會跟我吵架,能給我情緒價值,在我迷茫時為我指引,這就夠了。”
如今的現實是隨著信息社會的構建走向成熟,個體的原子化已經成為了全球不同區域、不同類型現代文明的共同現象,所以進行“獨處中的交流”就成為了許多網民聊以自慰的方式。君不見即便是以多子女家庭為主的歐美,每八人中就有一人使用AI陪伴應用是因為“沒人可說”。
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和勇氣去發展一段社交關系,這時候AI的出現就解決了這個問題。為了賺錢,AI陪伴應用的開發者往往會將其設計得極有包容性,它們會扮演一個值得信賴、毫無偏見的傾聽者,而這種高度情感化的交互就可能會讓孩子混淆人與工具的界限。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AI陪伴應用在青少年群體中泛濫,除了青少年本身有尋求情感陪伴的需求,家長們的推波助瀾同樣不可忽視。AI陪伴應用的重點是“陪伴”,所以它能將家長從對孩子的陪伴中解脫出來,讓父母“偷懶”。讓孩子與AI作伴、解決缺乏玩伴的問題,其實就是相當多的家長對于孩子使用AI陪伴應用視若無睹的關鍵。
相比于被視為洪水猛獸的游戲,AI陪伴應用的陪伴作用讓不少家長無視了其中的風險,以至于當孩子沉迷其中后,他們并沒有及時干預。用Internet Matters方面的說法,AI陪伴應用的滲透速度遠超公眾認知,它的潛在風險更不為大眾所知,所以學校、家長和監管機構需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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