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林悅，今年32歲，是一家外企的市場總監。

5年前，我在一次相親中認識了程斌。

他是市里一所重點小學的語文老師，戴著黑框眼鏡，說話溫和有禮，身上有股書卷氣，和我平時接觸的那些商業精英完全不同。

我媽得知后強烈反對：“他一個月6千塊的工資，你圖他什么？”

那時，我剛升任市場部經理，月薪三萬起步。

我不缺錢花，我程斌下雨天會多帶一把傘，圖他記得我生理期不讓我碰冷水，圖他每天早晨給我擠好牙膏。

現在想想，我那時真是天真得可笑。

婚禮前三個月，矛盾就開始冒頭。

我看中一件2萬元的婚紗，程斌面露難色。

第二天，婆婆王桂芳直接殺到我公司樓下找我，她當著同事的面嚷嚷：“一件衣服穿一次就扔，花那么多錢，你當我們家是自動取款機？”

我忍著氣解釋，這是女人一生一次的夢想。

王桂芳撇撇嘴：“我結婚時就穿件紅棉襖，不也過了一輩子？”

最后還是我媽出面說，婚紗，娘家出錢，婆婆才不情不愿地把嘴巴閉上。

2

婚后，我們住在我的婚前房里。王桂芳每周都要來“視察”，對我們的生活各種指手畫腳。

“電視墻做得花里胡哨，電費不要錢啊？”

“快遞那么多，不花錢啊？”

“水果買那么多，還專挑貴的買，不浪費嗎？”

程斌總是賠著笑：“媽，林悅喜歡就好。”

不久，我懷孕了。

孕中期，我提議去私立醫院生產，訂個月子中心。

王桂芳知道后立刻反對：“花那冤枉錢干什么？我在家伺候你，保證比那些地方強！”

程斌猶豫地看著我：“悅悅，私立醫院確實貴，要不……”

“我自己出錢。”我打斷他，“我的孩子，我想給他最好的。”

王桂芳的臉色當場就變了：“你什么意思？嫌我們家窮是不是？再說了，你嫁到我們家，你的錢就是我們的！”

那次爭吵，以程斌兩邊說好話結束。最終我還是去了私立醫院，但妥協了月子中心的事，讓王桂芳來照顧。

那一個月，對我來說簡直是噩夢，不光腰酸腿疼全靠忍，心里的委屈都憋出了乳腺炎。

王桂芳做的飯菜，全是程斌愛吃的重口味，我根本吃不下，還被她吐槽“太嬌氣”“難伺候”。

3.

有了女兒，家里的開銷越來越大，房貸、奶粉、尿不濕、保姆費……程斌那點工資連還房貸都不夠，大部分開支都靠我的收入支撐。

程斌自尊心強，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維護。

每次給他買衣服，都要說“商場打折”；家里換新家電，就說“公司發的購物卡”。

甚至女兒的早教班費用，我都說是“朋友開的，給了內部價”。

沒想到的是，就因為我給了我媽一萬塊錢，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去年6月，我媽查出糖尿病需要住院治療，我二話沒說就給她轉了一萬塊錢過去。

我告訴了程斌，消息剛發出去，手機就震了一下，他回了一個字“好”。

他向來這樣，沉默，隱忍，話少，但我還是讀懂了那個“好”字背后的情緒。

沒想到，婆婆王桂芳第二天就“恰好”來到我家，又“恰好”知道了這件事。

這下王桂芳炸了鍋，她說：“你都嫁過來了，你的錢還拿去補貼娘家？算是哪門子道理？”

我愣了。

我爸媽從不問我要錢，我這是頭一次主動給我媽錢，還是在她生病的情況下。

我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可王桂芳卻當著程斌的面說，挑釁道：“隨手就給娘家一萬？她眼里還有你這個老公嗎？她就是心不在我們家，一點都不顧我們死活。”

程斌沒說話。

我心寒了。

4

又過了一個月，王桂芳身體不舒服，說是頭暈，被送進醫院急診。

醫生說是血壓偏高，我忙碌地在病房里跑前跑后。

護士剛說“先交五千”，王桂芳突然從病床上彈起來：“讓我兒媳婦交！她有錢！”

繳費時我刷了卡，五千塊，我一句怨言都沒有。

結果，王桂芳在病床上抓著程斌的手：“你問問你媳婦，能不能也給我點錢？不用多，五千就行。畢竟，她當初可是給了她媽一萬……”

我當時真被氣笑了。

我不是沒錢，我是不想被當成提款機。

回家路上，我對程斌說：“你媽裝的，檢查報告顯示，她血壓只是輕微偏高，根本不需要住院。”

程斌握緊拳頭：“醫生都說她需要觀察！”

我不再說話。我真是的累了。

王桂芳出院后，變本加厲地給我發各種養生文章和保健品鏈接。每條信息都明里暗里指向同一個意思——要錢。

矛盾終于在家族聚會上爆發。

那天，大舅夸我升職加薪，王桂芳突然把筷子一摔：“有錢給娘家媽看病，沒錢孝敬婆婆！”

滿桌親戚的目光讓我如坐針氈。最惡心的是，我分明看見王桂芳朝程斌使眼色——那種“快管管你媳婦”的得意表情。

“嫁到我們程家，你賺的錢就是我們家的！”王桂芳拍著桌子，“以后，你每月必須給我五千養老錢！”

5

我抱起女兒就走，出門前，我說：離婚！

身后傳來王桂芳的尖叫：“離就離！我兒子還怕找不到更好的？”

我終于明白，在王桂芳眼里，我不是兒媳，而是一臺提款機。這個家，我不是被接納，而是被盯上了。

一個是非不分的婆婆，一個一味沉默的丈夫，一段沒有界限感的婚姻。與其忍下去，耗盡一生，不如及時止損。

在我的堅持下，程斌還是同意了離婚。

之后，爸媽幫我照顧孩子，而我還是努力工作，日子很平靜。

至于程斌，聽說他相親了好幾個姑娘，對方一聽他月薪六千還要養母親，都婉拒了。王桂芳逢人就罵現在的女人太現實。

這個月初，我調去新加坡分公司，帶著女兒住進了能看到海景的公寓。

我不后悔愛過一個人，但我更慶幸，自己沒有繼續耗下去。

人生不需要討好誰，只需要忠于自己。以后，我會過得更好。不是因為錢多，而是因為我不再把尊嚴交出去換一個“家”的空殼。

婚姻不是扶貧項目。人窮不可怕，心窮才最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