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二十六）：唐德宗3
⑤民族、對外關(guān)系 a.與吐蕃

大歷十四年（779年）七月，李適詔令鴻臚寺：蕃客（泛指外國商旅）入京，各自穿本國的服裝。八月，派太常少卿韋倫出使吐蕃，將吐蕃俘虜五百人送還，以示修好之意。

建中元年（780年）五月，李適派韋倫出使吐蕃。同年冬，吐蕃宰相論欽明思等人隨韋倫入朝，并進(jìn)獻(xiàn)方物。次年三月，李適派殿中少監(jiān)崔漢衡出使吐蕃。

建中二年（781年），李適主動派使者謀求與吐蕃和好，詔書改“獻(xiàn)”為“進(jìn)”，“賜”為“寄”，“領(lǐng)取”為“領(lǐng)之”。以表示兩國的對等地位。

建中四年（783年）正月，鳳翔節(jié)度使張鎰與吐蕃大相尚結(jié)贊于清水（今甘肅省清水縣）會盟，厘定兩國邊界。

貞元三年（787年）五月，尚結(jié)贊多次遣使求和，卑辭厚禮求和于河?xùn)|節(jié)度使馬燧。李適命大將渾瑊為吐蕃清水會盟使，后定盟于平?jīng)龃ǎń窀拭C省平?jīng)鍪校Ｊ拢妻瑫耍薪Y(jié)贊埋伏大量士兵，圖謀劫獲渾瑊。最終渾瑊逃脫，會盟副使及唐朝將士多人被俘獲。此后十余年，李適對吐蕃不談合盟、不見蕃使、不接國書。

貞元十九年（803年）五月，吐蕃遣其臣論頰熱入貢。

b.與回鶻

建中三年（782年）六月，李適任命李涵為入回紇吊祭使。

貞元三年（787年），回紇開始再次稱臣于唐朝。

貞元四年（788年）十一月，唐朝與回紇和親，以咸安公主（李適第八女）下嫁回紇長壽天親可汗。李適冊命可汗為汨咄祿長壽天親毗伽可汗，并允許其改族名為“回鶻”。次年十二月，汨咄錄長壽天親昆伽可汗去世。次年，李適命鴻臚卿郭鋒持節(jié)，冊拜其子為愛登里邏汩沒蜜施俱錄毘伽忠貞可汗（忠貞可汗）。回鶻派達(dá)北勒梅錄將軍前來，告知前任可汗逝世的消息。

貞元十二年（796年）十二月，回鶻可汗前來朝賀。

c.與南詔

自貞元四年（788年）起，劍南西川節(jié)度使韋皋與南詔即以書信往返商洽。

貞元七年（791年），唐朝派南詔舊臣段義忠回南詔洽商。次年，韋皋致信南詔異牟尋，愿同南詔驅(qū)逐吐蕃于云嶺之外，相互保衛(wèi)，永為一家。異牟尋與清平官、大軍將等密謀大計，一心歸唐。次年，南詔派使臣由戎州、黔州、安南三路獻(xiàn)表，愿歸唐朝。李適賜異牟尋詔書，下令韋皋派使者到南詔安撫。

貞元十年（794年），唐與南詔于點(diǎn)蒼山神祠會盟，結(jié)束了兩國四十余年的戰(zhàn)爭狀態(tài)。唐冊封異牟尋為王，賜“貞元冊南詔印”。

貞元十二年（796年）十二月，異牟尋前來朝賀。

貞元十四年（798年）十二月，異牟尋派遣使者前來祝賀正旦（元旦）。

貞元十六年（800年）正月，南詔進(jìn)獻(xiàn)《奉圣樂舞曲》，李適在麟德殿前觀賞。

貞元二十年（804年）十二月，南詔派遣使者朝貢。

d.與大食

貞元元年（785年）四月，德宗執(zhí)行李泌計策，特派宦官楊良瑤充任聘國使，由海路出使黑衣大食，進(jìn)行盟好活動。貞元四年（788年）七月，楊良瑤回國后因功獲封弘農(nóng)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

貞元七年（791年）正月，黑衣大食遣使來朝。

貞元十四年（798年）九月，黑衣大食遣使含嵯、焉雞、沙北三人來朝，都被賜封為中郎將，賞賜后送使歸國。

e.其它

建中元年（780年）二月，日本國遣使朝貢。八月，東僰、烏蠻遣使前來朝貢。

貞元八年（792年）十二月，牂柯、室韋、靺鞨都遣使前來朝貢。

貞元九年（793年）七月，劍南西山羌的女國王湯立志、哥鄰?fù)醵P庭、白狗王羅陀匆、弱水王董避和、逋租王弟鄧告知、南水王侄尚悉曩等六國君王，親自前來朝貢。李適授予他們官職俸祿，送其歸國。

貞元十二年（796年）十二月，劍南西山國女國王前來朝賀。

貞元十六年（800年）四月，李適任命權(quán)知新羅國事金俊邕襲任開府檢校太尉、雞林州都督、新羅國王。

貞元十八年（802年）正月，驃國國王派遣使者悉利移來朝貢，并獻(xiàn)上驃國樂十二曲與樂工三十五人。

貞元二十年（804年）十二月，日本國派遣使者朝貢。

（7）主要作品 ①醫(yī)學(xué)

李適自撰《貞元集要廣利方》，又稱《廣利方》，原書五卷，書中有方五百八十六首。是書為唐德宗年間頒行，但未見傳世。宋人高保衡等《新校備急千金要方序》稱作“正元廣利”，正元同貞元。后世之《醫(yī)心方》、《證類本草》等均有引文，其中《醫(yī)心方》二十余處引到《廣利方》。

②詩文

李適善屬文，尤工于詩。常于宮中唱和，親自品評等次。與學(xué)士論詩，深夜不寐。又常親試制科舉人文辭，中者稱門生。李肇稱：“德宗晚年絕嗜欲，尤工詩句，臣下莫可及。”胡震亨評：“德宗詩尚雅正。”《全唐詩》錄其詩十五首，《全唐詩逸》補(bǔ)斷句2句，《全唐詩外編》及《全唐詩續(xù)拾》補(bǔ)詩2首。

③書法

李適天資干練、機(jī)敏，批答群臣奏章時，言辭流暢無滯。《宣和書譜》稱：“觀其行書，筆意亦不愧前人云。”還曾收錄有他的行書作品《批答趙惠伯表》。陶宗儀在《書史會要》中稱其“翰墨落筆可觀”。

（8）軼事典故 ①玄宗預(yù)言

據(jù)《隋唐嘉話》記載，李適出生三日時，曾祖父玄宗李隆基去看他。太子李亨（唐肅宗）和其子李豫（唐代宗）依次站在旁邊。保姆用兒衣裹著李適抱給他們看。李適膚色不白，身體向前傾。李亨和李豫看了都不喜歡。他倆依次捧著李適給玄宗看。玄宗一看說道：“真是我的兒子呀！”然后對李亨說：“你不如他。”又對李豫說：“你也不如他，他仿佛像我。”（確實(shí)，李適的壽命和在位時間比李亨、李豫要長久)。安史之亂，玄宗避難四川，走到途中說：“岧郎（唐德宗小名）也要到這里走一趟。”以后李適果然到過陜西韓城（也就是玄宗路過的地方）。

②排公在

李適晚年時杜絕嗜欲，非常擅長作詩，群臣無人可比。群臣每次御制奉和，退下后都笑著說：“排公在。”俗稱投石的兩頭作標(biāo)記，稱其為：“排公。”用中或不中作為判斷勝負(fù)的依據(jù)。

③不信鬼神

唐代宗將要出殯的時候，李適親自護(hù)送靈車，看到靈車不是在道路中間行走，而是稍微偏向道路外邊，便詢問此中的原故。主管部門答說：“陛下本命在午，指向正中，所以不敢沖犯。”李適哭著說：“哪有委屈靈車來謀求自身好處的呢！”于是命令靈車改向，對著午方即在道路中間行進(jìn)。唐肅宗和代宗都喜好陰陽鬼神，無論事情大小，必定要求占問卜。李適素來不相信這一套，代宗入葬的日期只依禮法定在七月期滿之時，諸事準(zhǔn)備停當(dāng)便出殯下葬，不再另擇日期。

④追尋生母

李適的生母沈氏（睿真皇后）于乾元二年（759年）史思明再次攻陷洛陽時失蹤。代宗李豫即位后，雖派人到處尋訪，十余年卻始終一無所獲。李適即位后，于建中元年（780年）遙尊沈氏為“睿貞皇太后”，在含元殿具冊立牌，上皇后朝服，李適親自奉冊伏拜，痛哭不止，左右群臣也都為之流淚。

為了尋找生母，李適采納了中書舍人高參的建議，任命睦王李述為奉迎使，沈氏族人四人為判官，派使多人分行天下，四處尋訪，多方查找，同時對沈氏家族大加封贈，以期母子團(tuán)聚。

建中二年（781年），消息傳來，在洛陽找到了沈氏，長安城中一片喜悅。然而，很快就證實(shí)所謂的“沈太后”只是高力士的一位養(yǎng)女，因為年紀(jì)相貌酷似沈氏并與之在宮中有所接觸，誘于名利而行冒充之舉。李適左右都很氣憤，紛紛請求對之治罪，而思母心切的李適不但不予治罪，還對身邊的人說：“只要能找到真正的生母，我受一百次騙也沒關(guān)系。”從此之后，冒名者越來越多，然而，終德宗一生，也未能找到真正的沈氏。

⑤迎奉佛骨

貞元六年（790年），是法門寺真身寶塔“三十年一開”，唐皇室禮迎佛骨舍利的法定之期。李適按慣例而行，下詔請出岐州無憂王寺（即法門寺）佛指骨迎入長安皇宮供養(yǎng)，之后又送到長安各大寺院供養(yǎng)。京城內(nèi)外，舉家出動者比比皆是。二月，遣中使送佛骨回法門寺，復(fù)葬于故處。

⑥只復(fù)一家

李適曾在一個叫辛店的地方打獵時，來到農(nóng)民趙光奇的家中，李適問：“百姓們生活的高興嗎？”趙光奇回答說：“不高興。”李適說：“今年莊稼獲得了豐收，你們?yōu)槭裁床桓吲d呢？”

趙光奇回答道：“國家的詔令不守信用。前邊說的是除兩稅以外不再有其他徭役，現(xiàn)在除了兩稅之外的各種強(qiáng)迫收費(fèi)比兩稅還要多很多。后來又說這是和糴，實(shí)際上是對百姓巧取強(qiáng)奪，而且還不給百姓們錢。開始時說收百姓的糧食由官府到百姓家中收取，現(xiàn)在卻強(qiáng)迫百姓們把糧食送到幾百里外的京西行營。由于路途遙遠(yuǎn)，很多人家干農(nóng)活的牲口被累死了，車也壞了，導(dǎo)致家庭破產(chǎn)，難以維系。人們的生活如此愁苦，有什么可高興的呢！國家每次發(fā)布的優(yōu)恤百姓的政策，只不過是一紙空文而已！圣上深居在防衛(wèi)森嚴(yán)的皇宮里，哪里會知道這些呢！”李適聽后，便下令免除了趙光奇家的賦稅和徭役。

宋人司馬光評點(diǎn)這段歷史，認(rèn)為李適不懂治國之道。司馬光指出，李適本應(yīng)徹查有關(guān)部門的貪官污吏及身邊小人的過失，然后細(xì)察民情，改革弊端，推行新政，摒棄浮華。李適卻只免除了趙光奇一家的徭役。司馬光說：“夫以四海之廣，兆民之眾，又安得人人自言于天子而戶戶復(fù)其徭賦乎！”

⑦準(zhǔn)敕惡詩

杜佑任淮南節(jié)度使時，向朝廷進(jìn)獻(xiàn)崔叔清的詩一百篇。李適對使者說：“這是惡詩（拙劣或猥賤的詩），為什么要獻(xiàn)來！”當(dāng)時稱此為“準(zhǔn)敕惡詩”。

⑧舊仇未忘

李適還在作為皇子擔(dān)任天下兵馬大元帥時，曾在陜州與藥子昂等數(shù)十位僚屬、隨從會見回紇牟羽可汗。當(dāng)時回紇可汗與唐代宗結(jié)為弟兄，牟羽可汗因此認(rèn)為自己是唐朝皇帝之弟、皇子李適的叔父，認(rèn)為他應(yīng)該行侄子見叔父的“舞蹈”之禮，但是李適自始至終沒有行此禮。藥子昂力爭許久，回紇車鼻將軍將藥子昂、魏琚、韋少華、李進(jìn)各杖打一百。魏琚、韋少華在一夜后便傷重而死。回紇可汗之母前來致歉，并親送李適乘馬返回。唐軍將要合力攻擊回紇，李適因安史之亂尚未平定，加以阻止。

二十多年后，回紇合骨咄祿可汗（長壽天親可汗）多次請求和親，李適不允。宰相李泌建李適“北和回紇，南通云南，西結(jié)大食、天竺”以對抗吐蕃，李適大體同意此戰(zhàn)略，只對回紇，多次堅拒。李適認(rèn)為韋少華等人受自己牽連而死，但李泌指出，當(dāng)年害死韋少華的牟羽可汗已經(jīng)被合骨咄祿可汗殺死。這樣一來，合骨咄祿可汗反倒是有功于德宗。他又拿出唐將張光晟殺回紇可汗叔父突董等九百多人與合骨咄祿可汗不敢殺唐朝使者進(jìn)行對比，認(rèn)為合骨咄祿可汗確實(shí)無罪。隨后，李泌更進(jìn)一步指出，當(dāng)年韋少華等人不該輕率讓李適前往回紇大營，更不該在沒有事先確定會見禮儀就讓李適會見牟羽可汗，所以是韋少華等人對不起李適。李泌還指出，當(dāng)年李適沒有向牟羽可汗行禮，不曾屈服；而牟羽可汗的母親又有親自向李適賠罪的行為，實(shí)際上并不存在李適“屈于”牟羽可汗的情況。大將李晟、馬燧也支持李泌。李適聽完這段話后頗為信服，這才允許在回紇可汗稱臣于唐朝皇帝、并且認(rèn)唐朝皇帝為父的前提下才與回紇和親。自此后，回紇可汗上表時稱臣、稱兒于唐朝，回紇再次開始稱臣于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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