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蛙蛙和洼
在眾多momo里,有一位momo曾是黃楊鈿甜的粉絲。
從她的微博、小紅書主頁可以看出,那不是一時興起的喜歡:
她為黃楊鈿甜的活動轉發、點贊、打榜,追過動態、參加了話題,也為這位童星演藝經歷感到驕傲:
“她從小就很努力”“她會越來越好的”。
但就在5月24日,她發布了一條截然不同的內容:“脫粉了,再也不想看到 hytt。”
配圖是一張她在微博簽到的記錄,話題則變成了:
#黃楊鈿甜耳環#。
這是一場親密關系的崩塌,一場從粉絲轉變為質問者的情感反轉。
更重要的是,
momo不是特例。
她們并不是在圍剿一個人,而是在追問一個時代。
momo或許曾經是那個坐在屏幕前為童星加油的女孩,可能在刷劇時也幻想過“我也許也能考中戲、能上鏡、能出道”的普通人。
她的喜歡,有一部分是投射,也有一部分是想象:
她把“努力了就能被看到”這句話投進一個童星的身上,當作一種微小卻真實的自我期待。
但這句信念,在一對價值230萬元的祖母綠耳環面前,碎了。
耳環的照片,搭配成人禮的儀式感,加上“她爸是前公務員”的背景,被擺上了所有普通女孩的時間線上。而momo很快意識到:
她看到的不只是耳環的光,而是那光照不進自己生活的黑暗角落。
她們開始質疑,開始截圖、查公司、評論。
她像許多人一樣,沒學過法,也沒上過媒體課,卻用最普通的方式做了輿論監督中最基礎的那件事:
“我在看著。”
為什么是普通女孩們堅持到了最后?
在黃楊鈿甜的評論區,直到今天,依舊有大量用戶在轉發、留言、檢索:
絕大多數,都是女性,絕大多數,都是看上去“很普通”的人。
她們之中,有人可能是藝考生,正為一張合格證反復備考;
有人是辦公室白領,在評論區說“我戴著9.9的耳飾走地鐵,她戴著230萬去拍照”;
也有人是縣城女孩,說,“她演我看劇中的角色,而我這輩子都接近不了她們”。
她們的憤怒,并不止是因為不喜歡黃楊鈿甜,而是因為她們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成為她”:
哪怕用了十倍、百倍的力氣。
她們不是在討伐一個孩子,而是在質疑一種結構:
這個結構里,努力像是一個幌子,拼搏像是一個濾鏡,真實的話語權和資源早已悄無聲息地站好隊了。
momo的轉變,是很多人的心理投影。
她不再是粉絲,也不再為童星發聲,但她依然在持續關注輿情:
翻閱法院資料、截圖天眼查變更、參與評論熱度維持、呼吁審查項目資金流向。
她曾經的熱愛沒有消失,而是變了方向。
那種熱情,如今被她用在了“監督”二字上。她們說,“如果連她這樣的家庭都不需要解釋,那我們還查什么?”
在各式各樣的評論里,有一種寫得很刺眼也很扎心:
這不再是飯圈化的網絡爭議,而是底層情緒的一次集體覺醒。
輿論過后的沉默更可怕。
或許人說,黃楊鈿甜都已經被大學錄取了,調查也立案了,你們還不散?
可正是因為這件事進入了“處理程序”,她們才更不愿意散。太多事件在“查處”中不了了之,太多舉報在“調查中”消失不見。
她們不信程序,她們只能相信自己看見過、說出來過。
她不是在意這一個女孩兒的未來,而是在意整個系統是否還聽得見一個普通人低微卻真實的質疑。
她們知道,她們的聲音無法真的讓事情翻轉。但她們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說,連最后的那點可能都不存在。
她們不再相信“努力就有回報”,但她們還相信“說出來就不算白過”。
這就是這場網絡運動中最打動人的地方:
一群沒有名氣、沒有話語權、沒有資源的女孩,只靠搜索、截圖、留言,把一件娛樂圈的花邊新聞硬生生推向了公共討論的正中央。
她們把一條路堵住:你不能只靠“我是孩子”“我爸早辭職”“耳環是假的”就輕描淡寫地離開現場。
你不能在公共空間享受曝光權,卻不承擔解釋權。
她們不是在“追殺”誰,而是在“追問”世界該如何對普通人交代。
不是耳環,是權力的閃光打在了灰塵上。
黃楊鈿甜不必為父親的所有問題負責,但她必須理解,自己從小踩著的那張“起跑線”,是很多女孩一輩子都無法接近的終點線。
她可以選擇沉默,但不能阻止別人提問。
而這些仍在發帖、轉發、圍觀的普通女孩們,也許永遠戴不上祖母綠,也許永遠進不了中戲,但她們用最樸素的執念完成了一場微光之戰:
讓這個世界知道,不公平不是命運,它應該被指出、被追問,哪怕只是一次次敲下鍵盤而已。
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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