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Spent His Life Trying to Prove That He Was a Loyal U.S. Citizen. It Wasn’t Enough.
約瑟夫·栗原如何對美國失去信心。
插圖:Lucy Murray Willis
本文即將刊登于2025年8月《大西洋月刊》雜志,印刷版標題為
The Expatriate.”
。本文作者
Andrew Aoyama是《大西洋月刊》的副總編輯。
約瑟夫·栗原(Joseph Kurihara)看著終端島街道上家具越堆越高。桌椅、床墊、床架、冰箱和收音機控制臺都被拖進小巷,雜亂地堆放著。那是1942年2月25日,珍珠港事件發生兩個半月后,美國海軍給島上居民48小時時間收拾行李離開。
終端島是洛杉磯港的一片工業用地,島上有一系列罐頭廠、一個約3500人的日裔美國漁業社區,以及至關重要的一座海軍基地。一周前,富蘭克林·D·羅斯福總統簽署了第9066號行政命令,授權軍事指揮官劃定“禁止任何人或所有人進入”的區域。該命令并未提及種族問題,但其目標明確:日裔人士。
聯邦調查局特工已經圍住并逮捕了終端島上的大部分男性,只剩下女人們自己決定哪些東西留下,哪些東西留下。栗原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們在街上哭泣,小販們從撤離的家庭手中搶走空調和鋼琴,價格被他形容為“近乎搶劫”。
他后來寫道:“難道這就是美國,那個如此明目張膽地宣揚‘民主’的美國嗎?”
不久之后,栗原在終端島目睹的混亂局面也蔓延到了其他地方。3 月,西部防御司令部司令約翰·L·德威特中將開始利用羅斯福的行政命令,將所有“日裔”人士驅逐出西海岸大片地區。德威特認為,日本人從種族角度來說不可信任,因此即使是像栗原這樣在一戰期間參軍并被派往西線的美國公民,也可能成為間諜。“日本鬼子就是日本鬼子”,德威特對報紙說。軍方強迫栗原和其他 12.5 萬多人離開家園,將他們關押在偏遠的戰俘營中。
許多日裔美國人試圖通過堅忍不拔地接受政府命令來表達對美國的忠誠。有些人甚至自愿為曾經囚禁他們的國家而戰:第442團戰斗隊和第100步兵營,一支由日裔美國人組成的隔離部隊,成為美國歷史上獲得勛章最多的軍事單位(相對于其規模和服役年限而言),他們從意大利一路戰斗到法國,與納粹作戰。該部隊的偵察兵是首批解放達豪集中營的部隊之一。戰后的歲月里,他們的壯舉為亞裔美國人例外主義的傳奇增添了光彩;他們的犧牲也肯定了他們的歸屬感。
這就是我父親那一代人盛行的“日裔集中營”敘事。祖母20歲時,她和家人被迫離開洛杉磯,被送往懷俄明州哈特山一個鐵絲網包圍的集中營,關押了將近一年;祖父從夏威夷自愿加入第442空降師,在意大利北部被手榴彈碎片炸傷。我從小就把第442空降師的成功理解為對日裔集中營的勝利終結,而這反而掩蓋了那段時期的苦難。我無需過多思考終端島或哈特山究竟發生了什么,也無需過多思考這兩處集中營如何展現美國。
然而,栗原不愿忽視其國家所宣稱的原則與實際行動之間的差距。他寫道,他一直相信民主,但他在終端島的所見所聞表明,“即使是民主,在戰爭時期也是惡魔”。在被監禁的歲月里,他輾轉于一處又一處懲罰性拘留場所,他的疑慮日益加深。他曾為美國參戰,但國家仍然指責他不忠。栗原成了那些鼓吹默許的日裔美國人的眼中釘,一個一度公開擁護暴力的激進分子。如果美國不信任他,他又怎么會信任美國呢?
這份愛心包裹似乎意義非凡。“我在此最誠摯地感謝你們寄給我們這些士兵的慷慨包裹,”栗原寫信給威斯康星州赫爾利紅十字會。那是1917年,正是第一張“我需要你”海報的年代,22歲的栗原志愿參軍。他駐扎在密歇根州的卡斯特營,是他麾下1100人的炮兵部隊里唯一的非白人士兵。“從名字上看,你們會注意到我是日本人,”他在信中繼續寫道,“但無論如何,我都是美國人。永遠的美國人。”
栗原于1895年出生于夏威夷。他的父母從日本移民到美國,在種植園當工人,加入了后來被稱為“一世”(Issei)的日本僑民群體,即第一代僑民。栗原和他的四個兄弟姐妹則屬于“二世”(Nisei),即第二代僑民。 1898年夏威夷被美國占領后,栗原和其他在島上出生的人獲得了美國公民身份。
1915年,他獨自一人搬到加州,希望最終能考上醫學院。他的傳記作者艾琳·田村(Eileen Tamura)寫道,在那里,他震驚地發現人們對亞洲人普遍抱有敵意。有一次,栗原走過薩克拉門托市中心時,一名男子走近并踢了他的肚子。在城里的其他地方,孩子們向他扔石頭。他在一本未出版的自傳中寫道,“小日本”這個詞幾乎成了一個“通用稱呼”。但栗原似乎認為,這只是個人的偏見,而非國家本身的偏見。
一位朋友告訴栗原,中西部人更寬容,于是他搬到了密歇根州。不久之后,他入伍了。1918年7月30日,栗原所在的師部署到西線,準備開進德國,但計劃中的進攻從未發生:11月11日,停戰協定簽署,戰爭正式結束。次年9月,栗原返回美國,在舊金山退役。在城里的一輛有軌電車上,他穿著美國陸軍制服,但是仍然聽到一個男人吐出“小日本”的臟話。
戰后,栗原定居洛杉磯,先是當會計,后來又在漁船上當領航員。珍珠港事件發生時,他正在加州以南3000多英里的加拉帕戈斯群島附近海域捕撈金槍魚。12月29日黎明時分,他的船返回圣地亞哥灣,發現對方正處于戰爭狀態。
1942 年終端島的日裔美國人漁船(Buyenlarge / Getty)
不久之后,栗原號的船長通知他,政府官員已禁止他擔任船上的領航員。他突然失業,開始尋找可能有助于戰爭的工作。但在造船廠和鋼鐵廠,他卻因為是日本人而遭到拒絕。他回到洛杉磯時,恰逢終端島人口減少。
栗原想對抗德威特的驅逐令。但日裔美國人社區的二世領袖卻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在日裔美國人公民聯盟(JACL)下屬一個團體的會議上,栗原聽到該組織的全國秘書邁克·馬薩奧卡告訴與會者,他已經與德威特會面,并敦促他們遵守他的命令。栗原怒不可遏。“這些自稱是二世領袖的家伙是一群沒有骨氣的美國人,”他寫道。
我祖父母那一代的日裔美國人傾向于將隨后的那段時期稱為“營地”——以此為委婉語的保護傘。學者們則用更具煽動性的術語“集中營”來指代這些安置中心,借用了羅斯福及其政府的措辭。然而,無論名稱如何,這些場所都有一個明確的功能:它們是露天監獄。
栗原所在的監獄名叫曼扎納(Manzanar)。曼扎納建在加州東部內華達山脈腳下的6200英畝沙漠上,鼎盛時期曾關押過約1萬名日裔美國人。他們被塞進504間膠合板搭建的營房,四周用鐵絲網和崗樓圍起來。每戶家庭分到一間20英尺(約6米)乘25英尺(約7.6米)的房間;像栗原這樣的單身漢會被安排室友。所有人共用廁所。
栗原是第一批抵達集中營的人之一,于1942年3月抵達。政府需要工人建造設施,栗原的牧師鼓勵單身、體格健全的男性報名,以便等家人抵達時,集中營能夠正常居住。栗原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要去那里,加上工作機會的誘惑,他勉強答應了,幫忙建造了這座將要囚禁他的集中營。
四月,囚犯陸續抵達時,建筑工程仍在進行中。那年夏天,一群與正岡和JACL結盟的二世日裔美國人創建了“曼扎納爾公民聯合會”,希望證明該社區對美國的忠誠,并在營地中占據領導地位。栗原對有人暗示他需要證明什么感到惱火,決心要破壞他們的組織。
在1942年夏天舉行的會議上,栗原發表了一系列演講——他后來稱之為“炸藥”——旨在“炸毀曼扎納爾公民聯合會”。面對一群狂熱的人群,他高呼:“如果我們必須證明我們的忠誠才能享受美國公民的全部權利,那么為什么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日裔美國老兵會在這里?他們為什么還沒有證明自己的忠誠?”他辯稱,曼扎納爾的人被監禁并不是因為他們“不忠誠”。“而是因為我們就是我們——小日本!那么,如果是這樣,那就讓我們做日本鬼子吧!徹頭徹尾的日本鬼子,徹骨的日本鬼子。”
在曼扎納爾這樣的地方被監禁的經歷,讓栗原堅信,美國——包括美國人民和美國政府——都認同德威特的觀點:“日本人就是日本人”;沒有什么能夠證明他的忠誠。栗原并非個例。歷史學家梅·恩蓋(Mae Ngai)在其著作《不可能的臣民》(Impossible Subjects )中指出,拘禁的經歷最終在許多日裔美國人身上滋生了驅逐令原本想要遏制的不忠誠。
黑白照片中,營地塵土飛揚,兩邊是一排排營房,中間的哨所上飄揚著美國國旗,背景是群山。曼扎納爾,1942 年 7 月 3 日(Corbis / Getty)
1942年12月5日,JACL的支持者與像栗原這樣的異見人士之間的緊張關系爆發。當時,蒙面男子闖入該組織洛杉磯分會主席弗雷德·田山(Fred Tayama)的營房,用棍棒毆打他。田山指認栗原的盟友哈里·上野(Harry Ueno)是襲擊者之一。上野被營當局逮捕,但人們普遍認為他是無辜的。
第二天,數千名上野的支持者在食堂外集會,栗原指責田山和其他JACL領導人向營地管理人員和聯邦調查局舉報那些被認為不夠親美的囚犯。“為什么要允許那個鬼鬼祟祟的人污染我們呼吸的空氣?”他指的是田山。“讓我們殺了他,把他喂給那些四處游蕩的土狼!”
當與集中營管理人員就釋放上野的談判破裂后,人群動員起來,試圖將他從集中營的監獄中釋放出來,并追捕田山和其他被栗原定罪的人。在監獄里,憲兵發射了催淚瓦斯驅散他們。在煙霧中,兩名士兵發射了實彈。兩名年輕男子被打死;另有10人受傷。
這場槍擊事件結束了這場后來被一些人稱為“曼扎納爾起義”、另一些人稱為“曼扎納爾暴動”的事件。栗原威脅過的那些人被帶離了集中營,并最終被重新安置在全國各地;他們作為栗原目標的身份似乎足以證明他們的忠誠。事實證明,栗原說得對——田山和他指認的其他人一直在向集中營管理人員和聯邦調查局舉報“親日”囚犯。栗原、上野和其他“麻煩制造者”被逮捕,并被送往一系列針對異見人士的“隔離中心”。最終,他們被送往位于北加州偏遠地區的一個名為圖萊湖的集中營,最初被關押在圍欄里。
兩人的死令栗原悲痛萬分,他發誓不再參與集中營政治,大部分時間都獨自一人閱讀圣經,學習他從未掌握的日語。無論戰爭結果如何,他都決定,只要有機會,就永遠離開美國。
1945年12月8日,一架美國轟炸機在上空盤旋,栗原和其他大約1500名日裔美國人從東京灣浦賀港的一艘海軍運輸船上走下來。這架轟炸機提醒著日本在過去幾個月里所經歷的一切:3月,美國對東京實施燃燒彈轟炸,摧毀了該市的大部分地區,造成100多萬人無家可歸;8月,美國又在廣島和長崎投下了原子彈。不久之后,日本投降了。
隨著戰爭的持續,美國政府監禁日裔美國人的合法權力逐漸減弱,國會通過了一項法律,允許他們放棄公民身份;根據1798年的《敵對外國法》,政府擁有更大的權力拘留甚至驅逐非公民。在被監禁的人中,只有極少數接受了政府的提議。栗原是第一批被監禁的人之一,他被要求登上第一艘前往日本的船。
栗原從浦賀前往大島村,他的姐姐川代于 1920 年從夏威夷搬到了這里。大島與廣島隔著一個海灣,相距約 36 英里;8 月 6 日,川代可能感受到了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的沖擊波。
為了不給家人添麻煩,栗原搬到了長崎縣佐世保市,距離第二顆原子彈爆炸地點約30英里。與廣島一樣,原子彈摧毀了爆炸點周圍一英里半范圍內幾乎所有建筑;甚至一個月后,一位美國海軍軍官報告說,這座城市彌漫著“死亡的氣息”。由于缺乏就業機會,栗原在占領軍那里找到了一份工作,為這個他逐漸鄙視的國家效力。美軍需要翻譯,于是在美軍艦船抵達時從碼頭招募日裔美國人。這些工作薪水相對較高,而且食物供應有保障。
栗原是否曾思索過自己處境的諷刺之處,不得而知。在寄回美國的信中,他承認自己毫不后悔。“我現在在佐世保,為占領軍工作,做得非常好,”他在1946年寫給在圖勒湖結識的社會學家多蘿西·托馬斯的信中寫道。同年晚些時候,在給托馬斯的圣誕賀信中,他想要一雙7E碼的黑色正裝鞋。
他在軍中服役的時間很短。軍方需要能夠翻譯復雜法律文件的人;栗原的能力可能不夠。在佐世保待了一年后,他搬到了東京,重新從事會計工作。他和其他回國人員在戰后的日本過著困頓的生活。許多人被冠以栗原可能從未聽過的種族歧視綽號:keto,日語中意為“白人”。
1949年4月,同樣在占領區工作的二世日裔美國人大衛·伊丹(David Itami)給多蘿西·托馬斯(Dorothy Thomas)寫了一封信,希望能夠為栗原做些什么。他說,栗原“不屬于這里,不應該被遺忘”。栗原努力適應日本的生活;他渴望回到夏威夷。但他從未原諒過美國。
1962年秋,栗原致信時任司法部長羅伯特·F·肯尼迪,質問美國為何不幫助放棄國籍者恢復其公民身份。司法部的一位律師回信指出,由于美國公民自由聯盟提起的訴訟,放棄國籍者只需提出申請即可獲得復審。事實上,在5589名放棄國籍者中,栗原是到20世紀60年代僅有的幾個尚未恢復公民身份的人之一。這位司法部律師未能理解栗原的要求:美國政府應先采取行動。栗原始終堅持原則——或者說是極其固執——直至生命終點。他再也沒有回到夏威夷。1965年11月26日,他在東京因中風去世。
邁克·正岡和JACL似乎在與栗原的辯論中勝出。珍珠港事件后不久,正岡曾提議陸軍組建一支由二世志愿軍組成的“自殺營”,在父母被扣為人質期間為美國作戰。陸軍拒絕了,但第442自殺營的實際功能與正岡的建議并無太大區別。他成為該營的第一位志愿者,并在戰爭期間,該營獲得了4000多枚紫心勛章和21枚榮譽勛章。
1946年,哈里·杜魯門總統在解散儀式上表示,第442團已確認“美國精神與種族或信仰無關,而關乎心靈”。他繼續說道:“你們不僅與敵人作戰,還與偏見作戰——而且你們勝利了。”
像杜魯門這樣的聲明強化了這樣一種說法:拘留是美國“最嚴重的戰時錯誤”,正如耶魯大學法學教授尤金·羅斯托1945年在《哈潑斯雜志》上所言。將拘留視為一個錯誤,而不是幾十年來將亞洲移民排除在美國公共生活之外的政策的結果,讓那些經歷過拘留的人得以繼續前進,邁入中產階級生活。如果他們和栗原一樣感到背叛,他們也沒有表達出來,而是努力在美國重建生活。我的祖父把他的紫心勛章藏在襪子抽屜里;我的祖母從未提起過她在哈特山的時光。
隨著歷史學家開始質疑日裔美國人歷史的勝利主義敘事,活動人士也開始游說美國政府尋求糾正,一些人開始將栗原喬奉為抗戰偶像。羅伊·佐野(Roy Sano)在1970年為JACL的報紙《太平洋公民報》撰寫專欄,稱他為“20世紀70年代的英雄”。他繼續說道:“JACL的每一次宴會,只要有退伍軍人專桌,就應該為栗原喬留一個座位。”
其他人對他在曼扎納爾監獄發出的死亡威脅視而不見。1983年,曾與栗原一起被關押在曼扎納爾監獄的日裔美國人伊萊恩·米田在日裔美國人報紙《北方每日新聞》上撰文稱,他是“一個心懷怨恨的操縱者,幫助將一些集中營居民的不滿情緒轉化為親日事業”。栗原曾稱她的丈夫為“告密者”;曼扎納爾起義當晚,米田和她的兒子躲在營房里,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她認為,他的言論“過去是、現在仍然是在為南京強奸犯和希特勒的劊子手們喝彩”。
然而,哈里·上野(Harry Ueno)繼續捍衛他的盟友。上野放棄了日本國籍,但當他聽說日本的嚴峻形勢后,他努力留在美國。他和栗原一直保持聯系,直到栗原去世。上野寫道:“在他內心深處,他為這個他曾經深愛、信任、并為之奮斗的國家哭了一百遍。”
二月,我和父母以及兩個兄弟姐妹前往華盛頓特區,去看一本名為《入殮簿》(Ireichō)的書。這本書列出了所有被監禁的日裔美國人。它的創立者邀請后代們用小印章標記他們親屬的名字,希望最終能得到所有125284人的認可。書中匯集了那些放棄美國國籍的人,以及那些自愿加入第442軍團的人。田山、米田、上野和栗原,就像他們在曼扎納爾一樣。
在美國國立歷史博物館文化翼外的一個小房間里,我們用一排整齊的藍點,分別放在我祖母的名字——畑山美佐緒(Misao Hatakeyama)——以及她哥哥公雄(Kimio)、父母安二(Yasuji)和喜三郎(Kisaburo)的名字下,還有我父親在洛杉磯長大的一位鄰居,以及她哥哥的名字下。她的哥哥于1945年4月在意大利隨第442空降師陣亡,當時距離德國投降僅剩幾天。就在幾周后,特朗普政府援引《外國敵人法案》(Alien Enemies Act)加速驅逐委內瑞拉移民,這是該法案自其為拘留提供法律框架以來首次被援引。我當時就想到了這些名字。
我不知道我的祖母會怎么看待栗原,或者我的祖父是否會在退伍軍人餐桌上歡迎他。我無從得知。我想他們肯定不贊同他的策略以及他離開美國的選擇。但我想他們或許理解他對這個辜負了他信任、踐行著與其宣稱截然不同價值觀的國家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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