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寫一篇文章,只是遲遲不愿動筆,甚至連寫文章,都寫得少了。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是那天爺爺走的時候,我也正在寫一篇文章。
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很喜歡的作者寫他爺爺離世的一篇文章,突然不知道為什么,內心無比的悲傷,于是爬起來,把這篇文章寫完,他的文章里說,如果親人一直在為離世的人哭泣,投胎的小孩子就會發高燒的。我想,以后應該不能經??蘖恕?/strong>
1
那天是周六,公司剛好停電,本來要上班的我在宿舍待了一整天,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沒有感冒,可鼻涕卻流了一整天,我還在好奇怎么回事呢,沒感冒啊。
晚上寫了一篇文章,10點多的時候發送。寫完后我就去洗衣服了,洗完衣服掛完衣服抬頭看著濕漉漉往下滴水的衣服時,心不由地打了個寒噤。怎么都是這樣黑色調的,感覺像是在為誰披麻戴孝,也沒怎么多想,就睡下了。
第二天醒來前,一直在做夢,夢見自己家的床頭柜,夢見自己睡在自己家的床上,然后就醒了。洗漱刷牙,也沒看手機,然后上班。
還沒到公司,就接到大姐的電話,心咯噔一下,什么,他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前兩天二姐還拍了爺爺玩收音機的視頻,她還在教爺爺玩收音機,那時候他看起來好的很,我還很開心呢,他精神那么好。
回公司安排接下來要做的事,然后收拾行李,聯系車,然后各種協調,大姐她們離得太遠了,打車到火車站,等了半個小時,回家需要12小時多,太慢了,心急如焚。又換另一張票,又換火車站,到了另一個火車站,找車次,看錯了方向,錯過了一輛,又返回,方向又是錯,又錯過了一輛,再等,終于坐上了車。
期間,頭一直好暈,暈頭轉向,甚至感覺腦子已經不會思考。終于和表姐他們匯合,吃完了飯,休息了一會,正式出發,已經是下午3點了。不知道為什么,出發前,我的手機突然黑屏了,以前從未出現過,我想,應該是爺爺在催我們趕緊回去吧。
一路上,表哥一直在開車,看得出,他開得很快,他心里也很著急,而我的頭,一直暈,暈得難受,眼淚也是止不住。八個小時,終于到家了,只是當我們真的到了快要見到爺爺的時候,誰都不愿意去敲開那扇關著的,以前進了無數無數次的門。
那晚上很冷,冷的都要發抖。我們還是調轉了車頭,先回了我家,放了一下東西,問了一下我媽親人們在哪,上了一下廁所,然后一起走回了那扇老屋。
敲開門,大伯我父親他們正在桌上打牌,我的爺爺像往常一樣在房門口,只是這一次他不是坐著的,他是躺著的。一進門,不知道是風進來還是怎樣,蠟燭滴滴答答的,像是在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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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以前每次想找人說說話的時候,我總會打爺爺的電話,電話那頭總是會傳來爺爺清亮的聲音,爺爺的聲音總是那么讓人放心,聲音好說明人還不錯呢,事實證明有時候聲音也會騙人。
我是一個不愛和他人說話的人,爺爺走后,我時不時地打爺爺以前的電話,只有剛開始一兩次打通,其他時間再也打不通了。后來姑姑的手機發來奶奶的視頻,奶奶說爺爺把它們帶走了。
我仿佛成了一個沒有依托的人。
感覺好像每天那么忙,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每天在夢中,不愿醒來。然而每天還是要正常上班,下班后還要繼續做微商,忙得不可開交,可卻不知忙的是什么。沒有了依托,連賺錢都不想賺了。
自從我出生幾個月,他就一直帶著我,護著我。沒有他的守護,不知道還有沒有現在這個正在打字的我。他不僅護我長大,也教會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幼年時教我掰著手指數數,123456789,九九乘法表等,長大后帶我去田間干農活,也許不是經歷風吹日曬,或許我不會那么努力的讀書吧。為了讓我上大學,也是費盡了各種心思,找了親朋好友幫忙游說。成年后操心我的婚事,擔心他走了再也沒人守護我......
我的爺爺就那樣走了,突如其來,猝不及防,他走的時候,甚至沒有一個子孫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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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在家的最后一天晚上,月亮出奇的亮,月亮邊上有一顆星星,那顆星星很明亮很明亮,我看了好久好久。爺爺焚化的時候,爐子里剛開始冒出的燒衣服的黑氣,燒了很久,最后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一絲星星一般的亮光,聽說那是人的靈魂,是吧,應該是爺爺的靈魂,爺爺變成了天上的一顆星星,繼續守護著我們子子孫孫。
因為日子的原因,爺爺在家多停留了2天,離開的前2天晚上,他們在守夜,我們在屋里睡覺,三點鐘的樣子,我突然從夢中醒來,起來上廁所,突然聽到屋外嘟嘟的聲音。這種聲音真的很熟悉,熟悉的我都忘記了驚慌,只剩下難過。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爺爺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走路的時候總是拿著一根竹子作為拐杖。走路的時候總是拄著竹子走,竹子碰到地上的石頭,時不時地會發出嘟嘟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爺爺來了。
他都要走了,他還是放不下我,放不下這個他一直護著的小孫女。
最后一天他們兒子孫子輩守靈,就再也沒聽到任何動靜了。
爺爺送出門的那天早上,奶奶在爺爺的靈前哭了一早上,哭得讓人心碎。爺爺就那樣走了,我以為他就葬了我們村人葬的地方,沒想到現在重新規劃用地,爺爺得去離家很遠很遠的山上。看著爺爺的靈木越走越遠,爺爺也離我越來越遠了。
那天下午,天空少見的漫天彩霞,像一幅美麗的風景畫。那天晚上,我們打麻將,不是和牌,就是全部齊全。
爺爺,您一路走好,希望您像這漫天的彩霞,開開心心地走,不要記掛我們,我們會好好的。
回到深圳,沒過幾天就聽到東莞疫情的消息,真的是太巧了。我們回家的當天就有疫情,我們下午3點開車回家,晚上5點多的時候那個被確診的病例就來到東莞。我們在家幾天,回到東莞的那天,晚上9點半多了,就沒有再出門,而那天晚上,剛好就確診了。
也許冥冥之中,爺爺正在以他特有的方式守護著我們吧。
逝者已經離去,活著的人還得前行,那就好好地前行吧,不要讓離去的人擔心。盡量照顧好他在乎的人,盡量照顧好自己,如果還有來世,我們還是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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