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小小說：梅樹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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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樹，出生在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山村，在他出生的時候，村頭的梅花怒放，花香四溢。他在村里小學辛勤耕耘了半輩子的父親認為這是一個吉兆，寓意這個孩子將來可以香飄萬里、名揚四方。于是給他起名：梅樹。

父母含辛茹苦地將他養大，供他讀書，期望他能出人頭地，改換門庭。梅樹也很有出息，沒有辜負父母的殷切期望，以優異成績考上了望京大學！畢業后，作為高精尖人才被引進到哈里胡少州，州長很器重他，留他在身邊做秘書。

有一天，州長帶梅樹參加一個酒局。酒桌上除了幾位德高望重的老領導，還有從藝校來的兩位女老師，能歌善舞且貌美如花，她們分別叫小武和小蒼，因為他（她）們都很年輕，于是梅樹被安排和兩位美女老師坐在一起。

血氣方剛的梅樹坐在美女身邊，不免有點心猿意馬，不時地給兩位美女老師夾菜、倒水，顯得非常殷勤。酒至酣暢之際，梅樹還加了兩位女教師的微信。看到他們郎情妾意的樣子，州長笑得很燦爛，并說：“不錯！很好！年輕人嘛，一碰撞就出火花，可惜呀，我們老了，美女們都喜歡小鮮肉，我們這些老臘肉是沒有市場了。”眾人哄堂大笑，紛紛給梅樹和兩位美女開起玩笑。

酒足飯飽，小武有些微醺，但還要求開車送州長回家，而州長可能喝多了，竟全然不顧安全，微笑著點頭答應了！梅樹立刻很認真地對小武說：“你已經喝得醉醺醺的，怎么能保證州長的安全？這樣吧，我已經通知司機來接州長，我送你們兩個回去。”出了酒店門，州長司機打開車門迎接州長上車，州長坐在車上，從車窗里探出頭，對著梅樹說：“不錯！很好！你做得很好，值得表揚，你可要把武老師和蒼老師安全送到家呀。”

坐在車上，梅樹忍不住多看了兩位女教師幾眼，小武可能真的喝多了，頭挨在梅樹的肩膀上，對著梅樹幽幽地呢喃：“你說可怎么辦？這些老男人好像對我有意思，我真的是太惡心了。”此時此刻，梅樹立刻感覺責任重大，突如其來的艷遇讓他心里迷迷糊糊的，梅樹立刻一本正經的對小武說：“你不喜歡的話就離那些老男人遠一點，以后有需要幫忙的，你就找我。”

小武和小蒼笑了，笑的肆無忌憚，笑的讓梅樹都摸不清頭腦。

過了幾天，州長帶梅樹到呼吃海賀州出差。安排吃飯時，梅樹根據規定只點兩菜一湯，住宿也是三星的標準。出差回來的路上，州長眉飛色舞地對梅樹大加贊賞：“不錯！很好！你做得很好！高學歷人才就是不一樣，不像其他秘書，我帶他們出差，吃飯沒八個菜不吃，住宿都是五星的，這太腐敗了，我對他們很生氣，這樣的秘書怎么可以留在身邊？沒辦法，上上個秘書，我安排他去土地局當了局長，上一個秘書，我安排他去稅務局當了局長。你好好干，一定前途無量！”

梅樹很開心，仿佛看到了父親殷切的目光！

又過了一段時間，州長再次帶梅樹參加一個酒宴。這次是主辦方來接州長，州長叮囑梅樹：“你去接武老師和蒼老師吧！上次喝酒她們沒放開，肯定不盡興，這次讓她們喝得更開心一些。”

梅樹雖然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去接了小武和小蒼。通過這段時間的交流，梅樹總感覺小武是喜歡上了自己。而這次又是和這些老男人相聚，他怕小武不開心！于是對小武和小蒼說：“你們不是討厭這些老男人嗎？不如我編個理由，咱們不去了，有一個農家樂，做菜很地道，我請你們去那里吃飯。”

之后，梅樹就給州長打電話：“州長，很不好意思，我的車胎扎了，去不了你們那里了！你們好好吃吧！我帶小武和小蒼她們倆在路邊簡單吃一點。”

電話里，州長開懷大笑地說：“不錯！很好！你做得很好，那我們就不等你們了，代我向武老師和蒼老師問好。”

周一例會上，秘書長語重心長地對梅樹說：“鑒于你各方面表現都很好，凡事都能面面俱到，所以你需要重點培養，以后你就坐在辦公室整理材料吧！至于州長那邊，我另外安排一個秘書跟上！”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過了半年，組織部突然來了一紙調令，調梅樹到山區一所小學去當老師。梅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農村來到城里當官，這突然又到農村去，這怎么給家里的父老鄉親交代呀？還是請賞識自己的州長給組織部說句好話吧！

秘書處的同事告訴他：州長正和幾位老板吃飯，梅樹就趕到州長吃飯的酒店。

看來州長喝的有點多，小武和小蒼分坐他兩邊，州長一會抱著小武喝交杯，一會兒攬著小蒼一起哼幾句小曲，小武和小蒼都很愜意的樣子，絲毫沒有違和感。

聽梅樹說明來意，州長嚴肅的說：“不錯！很好！我認為這是組織對你的信任，以你的聰明才干，到學校一定大有作為，一定會做得更好！我相信你！”

梅樹一聽，感覺渾身冰冷，這個世界就像快馬加鞭地進入了數九嚴寒。他又呆呆的看著有點搖晃地小武，突然感到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無論何時何地，一定要保護好弱者。

梅樹對著小武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到農村去了，你可以送送我嗎？”小武可能喝得很大，回過頭來，怔怔地看了梅樹一眼，一口酒吐在他的腳前，小武橫眉冷對的說：“滾！有多遠你就滾多遠！你一個窮教書的，我送送你？我送你到西天吧！”

梅樹頓感天旋地轉，心想：“這是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了？”

后來，梅樹忍受不了來自學校老師們的世態炎涼，冷嘲熱諷，更覺得無顏去見家鄉父母，在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梅樹來到香花盛開的梅樹下......

雪，在夜半悄無聲息地下著；花，在黑夜里靜悄悄地開放著。滿樹的梅花，靜靜享受著瑞雪的柔柔梳理。

第二天，村里早起上學的一群孩子經過梅樹旁，一個胖乎乎的男孩很驚奇地對著同伴們說：“今天梅花開地怎么這么絕絕子？花怎么這么香？關鍵是今天的梅樹上好像不但開滿了花，還開出一個人掛在梅樹上......”

奧，芭比q了......

2022年7月10日星期日早核酸后寫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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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翟小鋒攝影多媒體工作室

編輯|梁姝瑩 孟秋晗 陳婧

校對|張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