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關不羽

網暴千千萬，大致分兩種：一種是胡錫進樂見其成的，另一種則是老胡出面息事寧人的。太古里牽手門女主和所謂“地鐵曝光大叔”事件的川大女碩士，都屬于老胡積極滅火的那種。太古里的事，水很深的樣子，按下不表。那就聊聊川大女碩士這事吧。

老胡主張“我們大家應該接受這名女生的道歉”，我覺得不行。不是說不該接受。她直接傷害的對象是人家老鄧，間接傷害的是川大的聲譽。“我們大家”不是受害人，硬拗一個寬宏大量的優雅姿勢干嘛呢？老胡吃個瓜，還要強行加戲，不妥。

圖/網絡

作為旁觀者，我無權接受道歉，有權表達自己的看法。受害者老鄧接受道歉，確實是寬厚，應該點贊。這是我對老鄧的看法，并不影響我對事件性質、當事人行為責任的看法。

她在地鐵上指責人家偷拍，算是誤會。誤會澄清后，拒絕道歉，是她沒教養，也不是大事。后面所謂“曝光”的動作讓事件升級了。作為一個坐擁八萬粉絲的社交媒體達人，她發的小作文用“曝光”形容，顯然是避重就輕了。

這是不折不扣的網暴行為，而且是無憑無據、很歹毒的那種。無論老鄧接受不接受她的道歉，事件就是這么個性質。這不是無心之過，也不是氣血上頭的沖動，而是故意構陷。成年人是要承擔行為的后果，她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有人提出，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公開道歉、受到輿論批評，這不是懲罰嗎？顯然不是。發小作文公開構陷人家，公開道歉消除不良影響，是理所當然的補救措施，算什么懲罰？

而且，她所謂的公開道歉是關閉轉評功能的，當初發小作文時可不是。馬馬虎虎走了個形式罷了。受到輿論的批評，更是她求不仁得不仁的結果。流量是每個小網紅的夢想，要關注、要流量、要上熱搜，她都得到了，這算什么懲罰？

有人說她現在也遭遇了網暴，這算是懲罰吧？說明這些大善人不懂網暴。互聯網輿論壓力，對弱者是泰山壓頂，對強者不過是撣撣灰罷了。劉學州、武漢小學生的媽媽不堪重負而死，因為他們是弱者。

網絡反腐千夫所指的對象，不都好好的嗎？郭美美已經復出，周公子安然無恙，太古里牽手的主角不也是云淡風輕，活得好好的嗎？他們有胡主編們奔走吶喊，有同行們的鼓勵打氣，有大把資源做護城河。更重要的是，自信帶給他們強大的心理。

這位川大女碩士顯然是有強大心理的，而且操弄媒體工具相當之嫻熟。刪除賬號信息的決絕果斷，公開道歉的遮遮掩掩，用她自己的話講，“看上去是個老手”。大善人們就不用操這咸淡心了，你們的心再善，咖位能和人家胡主編比嗎？

事發至今，這位川大女碩士并沒有受到什么懲罰。

比如胡錫進大聲疾呼的“不應開除學籍”，其實也算不得什么懲罰。博士教育本來就不是獎勵，而是學術資源的合理分配。新聞學的博士教育資源分配給她，合適嗎？基本的事實認知能力總有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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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事實不談”顯然不是搞新聞的料——哦，這也未必。胡編的成名之作“巴格達保衛戰”，也是“撇開事實不談”的好新聞……可能制造了一輩子新聞的胡編，確實不在意這個，但是很多人還是在意的。

那么，川大可以考慮折中一下，讓她換換專業，比如國際關系專業?這個專業的好處是，基本上都是“撇開事實不談”，多她一個不多。建議胡編親自帶教，那還要啥博士帽啊？

這位女生不適合新聞學博士，所以不該讀這個新聞學博士，真算不上處罰，而是最基本的專業門檻。復旦那個嫖娼被開除的倒霉蛋，才是懲罰。

行為不檢點和他的專業沒有一毛錢關系，但是硬生生剝去了受教育的機會。這是懲罰。好像也沒什么人用“一碼歸一碼，不該剝奪他受教育的機會”為他喊冤。

反正我是看不出她會受到什么懲罰。胡主編息事寧人搗糨糊“反網暴”，當事人好像都安然過關，兩三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胡主編樂見其成的網暴，都鬧得挺大，丟工作的丟工作、進班房的進班房，身敗名裂都是小意思。胡主編可以翻翻早些年的發言記錄，回味一下當年指哪兒打哪兒的酸爽。

搞得全網戾氣，胡主終于編繃不住了，選擇性反網暴了。那他就不該忘記自己多年煽乎的歷史性貢獻。寫了那么多年撇開事實不談的“新聞”，發了那么多火藥味十足的評論，動不動上綱上線、你死我活，還能指望有個好好說話的環境？今天胡主編還能上下其手選擇性反網暴，算是盡了最后的綿薄之力。

胡主編如果真要反網暴，那就不能再玩上下其手那套了。為弱者說話，是伸張正義。為豪強吶喊，純屬幫閑。更要想通一個道理，選擇性反網暴和選擇性支持網暴，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