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茹沒過明白的這輩子,問題在于,很多女人都覺得天經地義的“慕強”雄競理論。
黃麗茹最后跟彪子告別時說,這輩子沒過明白,下輩子還要找彪子試試。
很多對黃麗茹毫無好感的觀眾說,放過人家下輩子吧,別連續找一個老實人嚯嚯。
這段獨白不存在旁聽者,黃麗茹這段話,反映的是她真實的困惑,而這種困惑,其實存在于很多以年輕漂亮自居,以絕對功利的態度男性進行“慕強”篩選的女性。
黃麗茹對彪子是有不舍的。彪子終其一生,沒有走出自己說的“太重感情”這個缺陷,無論黃麗茹用了怎樣的心機與彪子博弈,彪子都沒有選擇加入這場博弈,用自己可能不夠聰明的善良,斬斷了猜疑鏈的延伸。這位明知對方在算計,看出種種蛛絲馬跡后,依然本著對黃麗茹的祝福而默默離開的彪子,其本質的純良,是任何一位黃麗茹曾經用“雄競”篩選出的男性都不具備的??梢哉f,在黃麗茹有限的人生經歷中,幾乎不可能再找到一位彪子。
很多除了年輕漂亮難有其他亮點的女性,潛意識里都會形成一種“動物性”的思維,就像動物世界里兩頭雄獅為了爭奪交配權,要以死相搏,勝出者獲得對雌性的所有權。
有的文章指出,女性“慕強”是本能驅使下的選擇,是基因自帶的“長擇機制”,不僅無可指摘,反而絕對正確。
如果以黃麗茹為例,她一開始就說自己喜歡“成熟”男性(不是對年齡的要求,而是對社會資源的要求),認為弗洛依德都要有房子;已成半老徐娘時,面對困窘的彪子就拉著臉,看著事業小有所成的郝哥就本能地蘋果肌上揚;更何況在婚前就跟她接觸范圍內的最強男人廠長搞在一起,對傻乎乎的彪子就只有心機和欺騙。這樣,是把“慕強”雄競貫徹到底了吧?
直至人過中年,直至失去初婚的愛人,她明白了嗎?沒有。她對彪子說的最后這段話,證明,她已經隱約發現,自己多年來長在靈魂里的那套機制,是有問題的,問題在哪里,她也不知道,然而,下輩子,她并不想找那些所謂的“強者”再試試。
人類就是這樣一個復雜的存在,刻在基因里的東西,往往來自遺留的動物屬性,而社會屬性往往要求人對此有所反思。如果認為刻在基因里的屬性就是對的,那么,男性的“播種機”本能同樣就是對的,在社會框架下,兩性的本能釋放,只會帶來社會的“叢林化”,即人類重啟弱肉強食的博弈,這是一種比任何“內卷“都更具破壞力的互損機制,且首先受損者是女性。
投資大師說,好的投資都是“反人性”的,朱子提出“存天理滅人欲”,就是認識到了順從動物邏輯的災難性。人類社會的婚姻、公司制、法治,乃至那些健身房和健康食品,都是人類對自己基因BUG的糾正,所謂“自律”,無非就是自己選擇對抗自己的動物本能。
讀書人,往往有一個“文化人”的別稱,譬如彪子。讀書,本身就是接受社會屬性、跳脫動物本能的一種途徑。所以,彪子始終保持著一種“90年代大學生”的深層自尊,他在戴緊綠圍巾、穿好破鞋之后,在浪漫的風雪中作出一個他認為浪漫的選擇,去找黃麗茹求婚。
那時的黃麗茹認識到,自己已經缺乏“雌競”的資本,所以說,彪子你拋棄我吧。自始至終,黃麗茹都按照博弈的觀點看待彪子以及自己的選擇,總是在雌性資源可兌換的最大值上試探。
博弈論無非是告訴大家:甲方已經選擇了與乙方博弈,且乙方明知了甲方的選擇,那“互損”才是最理性的選擇,猜疑鏈一旦開始,就只有分出勝負,不存在真正的退出機制。
以彪子的文化水平,還不至于看不清這一點,是他用文化人的“范兒”,用“看重感情”的自我麻醉,用“如夢”所代表的無法說服理智的人生觀,主動為博弈論的猜疑鏈按下暫停鍵。
然而,這正中了博弈論“囚徒困境”的最大單損模式,即想合作的人遭遇了背叛的一方。
那些奔著本能去動心機的所謂“慕強”和雄競,也會面臨一個根本性的矛盾:如果對方傻,不足以成為強者;如果對方不傻,必然加入博弈而導致慕強者覆滅。
懂合作的人遇到懂合作的人,猜疑永不開啟,才是最優解。善良遇到善良,就是至善,善良遇到背叛,便是致傷。所以,主動選擇放棄博弈理性而“如夢”般保持知識分子操守的彪子,其實在進行一場豪賭,他以為好運也許會降臨,就如那生命最后才中的彩票。
男孩,我知道你在迷惑,你只是不想進入那庸常無趣的人生,寧愿為美好而下注,不愿在殘酷的現實法則前低頭。
黃麗茹沒明白,她自己以為的精明精致錯在哪里,畢竟人間處處是這種“以色侍人”便高高在上的范例;黃麗茹似乎又明白了,唯有再跟彪子試試,她才可能過好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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