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校園霸凌頻上熱搜。山西大同校園欺凌事件,從言語上的侮辱到肢體上的毆打、持續凌辱,發人深思……
你肉眼可見的霸凌事件,可以通過肢體創傷、目擊者舉證、旁人共鳴的霸凌在我國的法律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紀必嚴、違法必究。有效地給到當事人合理、正當的維權訴訟途徑和權益、名譽保障。甚至讓加害者像過街老鼠得到應有的刑事處罰或懲罰。
然而,在肉眼直觀看不到,全憑道德倫理、摩擦在法律邊界甚至還達不到法律邊界的霸凌,因為:“發現難”、“取證難”、"查處難”,更讓求助者陷入兩難和二次傷害之中。
人性最大的惡,除了霸凌者罪大極惡,更為囂張的惡是:被霸凌者:被群體效應貼上:“敏感、多疑”的標簽……
(為保護我所有來訪者的隱私,以下來訪者所有的信息、案例已做二次修改,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勿對號入座)
來訪者案例一
前不久,我的心理工作室迎來一名來訪者,我們暫且稱呼她為小語
她走進我工作室的時候,雙肩是嚴重顫抖的。一直用力地低頭,頻繁搖頭,晃動肢體,戒備的心理非常地嚴重。
她說她是一名大二的學生,因為遭受校園霸凌長達兩年,父母因為是外地農村人,不懂什么叫校園霸凌,只是希望她能好好讀書搞好同學之間的關系。班主任和校領導對于她的求助每次都會出手相助,但是都沒有太大的效果。
她說,霸凌她的女生頭領是一個富二代,面容較好,常常會讓一群同學在她回家的途中攔住她的去路,身后還有吹口哨的,污言穢語從她的腦后一陣陣傳入。
這還不算嚴重的,每天凌晨,這個頭領還帶領一群小跟班轟炸她的手機短信,每一條都標注著:“三八、你去死!、你不配活”的字樣。
有時候因為她去開水房打水,被大家排擠強力推到水房外,因為重心不穩摔到膝蓋流血……
整整兩年,她只要一到學校,一進班級心跳就莫名地加速、手抖。她不知道下一秒迎接她的是什么,這幾年,她每天以淚洗面。
她有向班主任、老師匯報過,但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保留,也沒有嚴重的皮外傷,大家只會覺得是女生閨蜜之間的小打小鬧。只有嚴重的時候老師會出面阻止,但是因為多次的告狀,導致教務處、班主任、學校同學都認為她是:敏感過度、小心眼。
她甚至接受過不正規的心理咨詢,當時心理咨詢師給予她的回復是:做好自己,你可以不理會她們。你也可以遠離她們。你應該去想想,為什么只有你會被霸凌?
很多次,她都覺得被霸凌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真的也許是因為她的敏感多疑。她說:“我真的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想縱身一躍跳下去,只有這樣,我才不是壞人。是我破壞了大家的和諧!”
漸漸地,她放棄了告狀,甚至放棄了掙扎。因為她說,比校園霸凌更可怕的是:被貼標簽、大家用異樣眼神看待她的二次傷害。
我皺著眉頭看向她:“你,為什么要有受害者有罪論?你明明是受害者,為什么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將傷害你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她突然間抬起了頭,嘴笑略過一絲淡淡的微笑,又好像沒有笑。淚光中,有了一絲期許,一直連連搖頭,緩緩地說:“從來沒有人這樣告訴過我,這樣也可以嗎?還有辦法嗎?”
她抬著微紅的雙眸,仿佛在用生命的最后一絲被消磨殆盡的力氣向我發出求救的信號:我該怎么辦?
我告訴她:
1、第一時間請保存所有的聊天文字、語音轉文字截圖、錄音、錄像
2、以校園霸凌向未成年保護法向學校及相關法律部門起訴
3、向老師或學校匯報此類情況時,匯報的時候不要膽怯、更不要驚慌失措大聲尖叫或嚎啕大哭,而是保留證據、平靜、言語清晰地請求學校幫助。不要叫:救命或我被誰欺負了,而是要直接說出關鍵詞:我被校園群體霸凌了,這件事情傷害到了我的身心健康。如果不處理,我將做出報警的行為;
4、如果有誰因為你的舉報而給你貼上敏感的標簽,可以通過法律起訴造謠者,具體可以咨詢相關律師。在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群體效應:當一個造謠者將偽造事實加以改編,傳到第三人時,群體效應即會產生,只有通過合法途徑阻止當中一人傳播,并且得到嚴厲處罰,群體造謠會得到有效阻止;
5、不要試圖再次和霸凌過你的人成為好朋友或通過善念改變對方的想法,因為一個敢霸凌你的人,在潛意識上,就從來沒有過放過你的善念。善良是一種美德,但不是對所有人。
來訪者聽完我的建議后,終于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她說她整整兩年沒有和任何人笑過,想想自己輕生的行為,覺得很愚蠢。原來對付壞人的方法有100種,她沒有必要選擇犧牲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她說,她決定勇敢站出來,再次重新想一想和學校、老師溝通的方案,讓這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向她道歉。同時,她來學校是來讀書的,把書讀好,找到工作才是她更重要的方式。
來訪者案例二
我的第二位來訪者,說她也正經歷了一場幼兒園老師、家長之間的霸凌。
她的孩子,一名3歲半的女孩,正上著小班,逢年過節,她都會以上百元的價格給老師送著禮品或購物卡,她說她的要求并不是要求老師有什么特別關照,而是希望孩子能得到一個公平、公正的待遇。
然而有一天,她的女兒說,她長達半年被鄰桌的孩子霸凌,連凳子也坐不到,甚至鄰桌的小朋友撕了她孩子的卷子、書,老師也不聞不問。
剛開始,她不太相信女兒的言語,她決定找老師了解一下情況。剛打電話和老師說明情況后,結果還沒有1分鐘在監控中突然發現全班的孩子都在上課,自己的女兒消失在了攝像頭長達15分鐘。
她又一次撥通老師的電話,老師告訴她:是在找孩子了解情況。
她詫異地問老師:“既然是了解情況,為什么另一個孩子不是同時帶出去問話。”
老師微笑地說:“XX家長,你太敏感了吧。而且你的孩子說的都是謊言,她在我的面前親口承認,她撒謊了。”
家長反問:“你作為老師,上課時間將她帶離監控區,然后質問她一個人,就斷定她說的是謊言?她難道不會是因為害怕老師所以直接承認自己說謊了嗎?”
然而,老師的回復卻是:“你看看你的孩子,身上是否有傷嗎?她有患上抑郁癥嗎?我有摔到你的孩子嗎?你和你的孩子都一樣,敏感、多疑!”
這之后,她每次放學,都看到同班的家長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后來才從一個同班同學家長的口中得知:老師說她有精神分裂癥,讓大家遠離她。因為她對孩子太敏感了。
而當她有一天路過校園,看到老師正粗暴地拎著同班同學一個孩子的衣領,并對其他老師說:“這個孩子有自閉癥,大家還是離這個弱智兒童遠一點吧。”
甚至,當事老師看到她來,為了討好她,也和她談論起這個孩子的八卦。說這個孩子先天自閉+腦部殘疾。
她覺得老師完全在一派胡言。
碰巧,下班時她遇上這個孩子家長,當她還不忍心告訴這個家長孩子所遭受的一切的時候,這個家長突然無中生有說:“你知道嗎?老師說你有精神分裂癥?”
那一刻,她在心理咨詢師的幫助下,果斷選擇了轉園。
她說:最可怕的并不是老師對孩子區別對待、或孩子之間矛盾糾紛,而是本是同被霸凌的家長不是共同舉證,而是落井下石和謠言四起;
她說:最可怕的并不是送禮給老師,收禮送禮都不是什么大事,而是最害怕的是明明送禮了,因為沒有送得比其它家長多,孩子連一個正義、公平的維權的機會都沒有,還要被老師四處偽造事實。
作為教師,孩子和家長本該是她的客戶。任何一家機構,都本應保護客戶的隱私,作為教師,不但無中聲有,給她貼上敏感、精神病的標簽,更要命的是,家長成為為虎作倀的幫兇。
她說她不想去舉報老師,畢竟師生一場。不想涼了孩子的心。畢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還是希望給孩子留一份純真和感恩。
轉園臨走前她還是對老師說了很多感恩的話,她說之所以這樣做不是因為真的感激,她說因為聽說了一個關于韓信的故事:
韓信年輕的時候非常落魄,誰都能欺負他。有一次他坐在一棵大樹下乘涼,樹上的小孩故意往他頭上撒尿,韓信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送給了小孩幾文錢……
得到錢以后的小孩心想,往人頭上撒尿居然還能賺錢,因而變得越發猖狂,韓信走了以后又來了一個人在樹下休息,這小孩竟然又往那人頭上撒尿。但是,那人可沒有慣著小孩,他起身拔刀一揮,小孩的命就沒了……
她說,像這位幼兒園的老師敢這么囂張,因為她沒有遇上死磕的家長,有一天,這位老師也終會像這個孩子一樣被更厲害的家長繩之以法。
通過咨詢,她了解到這場經歷也稱之為:人際關系多重霸凌。
她說,人性最大的惡,并不是來源于某些老師的惡性循環事件頻起,而是作為同為受害者底層的家長也跟著一并助紂為虐,這才是人性最大的愚昧、無知與無奈。當然,并不是所有的老師、家長都會這樣。當她轉園到了另一所幼兒園時,孩子每天嚷嚷著要上學,喜歡老師,喜歡學校的時候,她一點都不后悔當初的選擇。
只有認知低的群體,才會出現人吃人的現象。而只有到了認知同頻的群體,才會出現:尊重、互敬互愛與理解、認同以及相互監督。她說在新的幼兒園,老師會因為孩子不來幼兒園而做自我檢討和小組會議開展孩子的心理工作,這一刻,她又被溫暖的地方治愈了。
來訪者案例三
在職場上,你是不是也有類似的體驗:
我的來訪者自訴:明明老板選調了她去陪同出差,然而從工地回來后,大家開始對她指指點點:
看,她一定是和XX老板有一腿才會單獨只派她出差
就是,你看她有什么業務能力,就是拍馬屁的本事
有次,當領導叫大家臨時開會,同事一擁而上把所有的凳子全部占滿,不給她留任何一點位置。
更嚴重的是有一次,領導因為走得急,讓同事A通知她去外地處理一件業務,同事A故意沒有通知她,所以情理之中,她沒有去處理這項業務。當領導大發雷霆責問她們倆的時候,同事A卻說通知她了,并且還有同事BCD作證,BCD統一口徑一致構陷她。從而讓她錯失了主管晉升的崗位。
當她多次想讓領導重審她的上次遺漏事件時,卻得到領導厭惡的標簽是:辦事不認真、敏感多疑。
然而,她卻沒有任何的言語、臺詞來表達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和所遭受的事件。甚至越描越黑。直到今天,她才敢勇敢找到一個精確的臺詞表達:“原來,我也曾經遭受了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職場霸凌。”
她說:她現在非常害怕職場,她該怎么辦?
我告訴她,面對這樣的公司,直接辭職。所有被霸凌的原因可能并不是源于同事的嫉妒,而是源于領導的默許。一個無風不起浪的世界,如果有人不歡迎你,你就是出局的那個。只是誰在扮豬吃老虎,誰又讓你當出頭鳥,誰又讓你腹背受敵?領導身經百戰,會看不出這些蝦兵蟹將的游戲?是他故意看不穿,還是有意縱容呢?
來訪者連連點頭,說:極是!
來訪者案例四
在婚姻中,你是不是也遭受過家庭成員之間的霸凌,甚至是凌空于道德綁架上的精神殘害與PUA?
第四名來訪者說:“婆婆覺得我很沒有用,孩子帶不好老生病,又賺不到錢,吃住都用老公的。
老公說我不孝順,要是讓他媽媽操心、不滿意。每次都不知道讓一讓他的媽媽,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媳婦。
孩子說奶奶在家也說我是個沒有用的媽媽,并且孩子也這么覺得,媽媽每天在家除了做飯、洗衣服,不賺錢,就是討飯的。
父母也說我不是一個好的女兒,總讓婆家和老公不滿意,我這種人還不如死了。”
她說,每當她想到什么想要反駁,或者想要為自己辯解的時候,大家覺得她就是故意找事吵架。太敏感了。她問我:“是不是我真的非常差?”
我點了點頭看著她:“你有沒有想過,整個家族上上下下都讓你遭受了群體的霸凌和PUA?既然大家覺得你沒有用,你可以嘗試一走了之自己外出打工消失一段時間后再回來,再聽聽看,他們還敢說些什么。
來訪者說:她按照我的方法試過之后,婆家人現在不敢這樣說她了。婆婆一個人忙里忙外照顧孩子住院了,老公請保姆,一個月6000,他還要從公司過來照顧,孩子也不認外公外婆了,現在全家人都覺得她的重要性了。
她非常感謝我。
以上這四個案例讓我想到了女性被性侵的事件。
一個女性在被性侵后勇敢地選擇了報警,然而等待她的卻是周圍鄰里、同事以及家人的嘲諷和一次又一次的問審:
你那天是穿什么樣式的衣服出門的?
你是幾點出門的?
你有反抗嗎?
你為什么不反抗?
是不是有可能被告當時并沒有對你起歹心,是你太敏感激惹了對方?
因為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回憶,以及二次傷害帶來的強迫記憶,最終女孩選擇了輕生……
你以為霸凌事件只會發生在肉眼可見的傷害或法律可定性的程度?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最可怕的霸凌并不是一眼可見的暴力事件、攝像頭、人證物證可以拍下的畫面,而是用言語道不明,說不清、甚至混淆視聽臺詞、行為下的群體事件。我們不需要從受害者有罪論上自我PUA找原因,我們只需要,讓“超我”消失,“本我”留下,用你人性的最大的真實,去面對某些人“本我”當中丑陋的嘴臉,鹿死誰手、成王敗寇,就讓我和他人之間進行一番野性的本能較量。
既然有些惡和劣性,在法律、公眾面前治不了他們,那同樣也治不了你,那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不是去懷疑、否定和毀滅自己。
無論任何時候,只要你感覺受到了侵犯,無論誰給你貼上“敏感”的標簽,只要你有不舒適的感覺那就是對的,那就相信自己,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因為我們最大的善良,不是為了去容忍和縱容罪惡,也不是為了審判自己的善良和寧息寧人,誰不是第一次做人?憑什么要謙讓?為什么要用你的生命、你的心理健康去換惡人的逍遙法外?如果真的審判和容忍不了,也可以選擇果斷離開。但至少,不是駐足在受傷之地自我無限PUA!
最后,如果當有一天,你也聽說了某個受害者:敏感論的話題,我覺得作為旁觀者,你最大的善良,不需要你去維護誰,也不需要你去給予多少幫助。你只要閉上你的嘴,不以訛傳訛,就是對受害者最大的幫助和支持。
作者筆名:紅衫倩影(心理咨詢師紅老師)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