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德國的國運講,普魯士的統一本身就是"逆天改命"的結果。既然成功了,就不要再妄自尊大,而是應該好好消化已經取得的政治利益。
我們前面講過,統一戰爭以前的普魯士本身就有著濃厚的軍國主義傳統,其國民的動員比例和承擔軍事義務的強度,遠超法、奧、西等傳統歐陸國家,遑論海洋國家英國。在同一時期做對比的話,可能只較俄國略有不如。
負擔如此之大的軍事義務,老百姓在普魯士被迫承受的壓力也自然遠超在歐洲傳統國家。也正因如此,普魯士才對維系"容克體制"如此在意。因為只要容克地主維系著對基層的控制,農民就會被馴化成為不讀書識字、受傳統束縛,認為老爺和國王統治他們是天經地義,并為國王取得前所未有的歷史功績、加冕為皇帝而由衷地高興的人,他們也就不會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桎軛究竟有多么沉重。
俾斯麥的統一戰爭,其實等于是說,利用新興產業崛起的機會,在1871年這個時間點上,把普魯士一直以來的軍國體制優勢一把變了現,先后擊敗丹麥、奧地利和法國這樣的傳統強國。只是這些戰爭的勝利并不是普魯士本身大國實力的體現,而是特定條件下的產物,可以偶一為之,但最好不要期望這種事總是發生。
而且,德意志其他邦國的生活傳統、政治習俗和文化氛圍,也是很難接受普魯士式軍國體制的。如果繼續采取窮兵黷武的方針,將軍事重擔強加在這些剛被納入帝國的邦國頭頂上,勢必會引發國內的激烈反彈,甚至撕裂剛剛成立不久的帝國。
簡單說就是,逆天改命的國家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了,悶聲發大財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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