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妧晨

注：本文根據原著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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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淵死于非命后，薛蟠大搖大擺帶著仆人趕路行進，仿佛打死一個人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

就算馮淵的死實在委屈，那個被搶走的小妾英蓮未來注定坎坷，可薛蟠打死人的事情，依舊被輕輕巧巧的放任了。

如今，我再讀這一段時，才恍然明白：

那個被薛蟠搶妾打死的馮淵，他其實死了兩回！

有錢能使鬼推磨

“那薛家公子豈是讓人的，便喝著手下人一打，將馮公子打了個稀爛，抬回家去三日死了。”

馮淵最終的結局，就是門子口中那句“打得稀爛”的樣子。

可嘆這一條人命，竟然顯得如此輕賤。

那張門子遞給賈雨村的字條里，那句傳唱而出的歌謠——“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字字珠璣的真相里，徹底顯示了：

在薛家權貴之下，埋葬了多少無辜亡魂的凄涼真相。

權勢，終究給人與人不平等的現實里，增添了一份不忍直視的涼薄和殘忍，而這份殘忍里包裹著的，是更加不敢直視的人性之惡。

馮淵死后，馮家人吵嚷著要一個答案，哭喊著要人賠命的種種行為，在遇到薛家給出賠償的那一刻，就那么迅速的偃旗息鼓了。

原來，他們要的不是一個公道，只是一筆錢而已。

那一刻，門子終究是說透了親情背后，那個殘忍的真相：

“那馮家也無甚要緊的人，不過為的是錢，見有了這個銀子，想來也就無話了。”

而門子諳熟真相的篤定里，也說透了他對生命輕佻的蔑視和鄙夷。

的確如此。

當人心被權勢和利欲勾引，人的一顆紅心勢必會被浸泡成黝黑的樣子，人說那是他們對現實不得不低頭的臣服，可這份臣服里，究竟有多少心量是不愿的呢？

所以，當門子用那樣的方式，勸說賈雨村草草斷案后，我才懂了：

“人被現實污染，而不得不向錢看齊，也只向錢看齊”——這句話，究竟是一種多么可恥的殘忍啊！

為何門子在馮淵罹難時，選擇了讓賈雨村糊涂辦案？這背后的答案，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他對賈雨村所說“護官符”時，那份不敢得罪權貴的初心嗎？

這背后的真相細品起來，終究是泄露出了腐爛的味道——人心一旦爛了，連神仙都救不了。

七八版紅樓夢電視劇里，門子用言語誘勸賈雨村的真相，被王夫人的那句話說得透透的：

“還好，咱們有門路。”

而這條門路就是賈雨村，而打通這條門路的人，則是門子。

你看哪，人性經不得一點誘惑和考驗。

而背叛了底線的人，殘忍無情得讓人膽寒！

門子是個利欲熏心的人，賈雨村何嘗不是呢？

縱使，門子說出被拐英蓮的身世：

“這人算來還是老爺的大恩人呢！他就是葫蘆廟旁住的甄老爺的小姐，名喚英蓮的。”

縱使，賈雨村明晰了英蓮未來可能的結局：

“這英蓮受了拐子這幾年折磨，才得了個頭路，且又是個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這段事來。這薛家縱比馮家富貴，想其為人，自然姬妾眾多，淫佚無度，未必及馮淵定情于一人者。這正是夢幻情緣，恰遇一對薄命兒女。”

可是，他還是放任了薛蟠的罪孽。

他寫給賈老爺的那封信里，那句“令甥之事已完，不必過慮”，才說透了賈雨村的為人，以及潛藏在這言行之下——人性的涼薄與貪婪。

用兩條人命，換來自己的晉升和被賞識，賈雨村的這場交易，多少也說透了他秉性里的冷漠。

雨村斷了此案，急忙作書信二封，與賈政并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不過說“令甥之事已完，不必過慮”等語。

這一次，正義癱倒在了人性的腳下，真真切切的讓人脊骨一涼，更讓人心中恐慌。

一位擁有權利的官員，尚且如此輕賤地對待人命，這天下，究竟該有多少黑暗和腐朽啊！

可這份膽寒并不是唯一的現象，因為在馮淵慘死這件事上，人性的涼薄，又一次被應驗了！

人走茶涼后

雨村因干過，嘆道：“非晚生酒后狂言，若論時尚之學，晚生也或可去充數沽名，只是目今行囊路費一概無措，神京路遠，非賴賣字撰文即能到者。”

當年，賈雨村囊中羞澀，沒有銀兩上京趕考，是身為鄉紳的英蓮之父——甄士隱，主動傾囊相授，給予支持：

“兄何不早言。愚每有此心，但每遇兄時，兄并未談及，愚故未敢唐突。今既及此，愚雖不才，‘義利’二字卻還識得。且喜明歲正當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闈一戰，方不負兄之所學也。其盤費馀事，弟自代為處置，亦不枉兄之謬識矣！”

可見，若是沒有甄士隱的相助，賈雨村未必能夠如此迅速的飛黃騰達，他回鄉后娶了嬌杏，必然清楚甄家遭此劫難，痛失了女兒英蓮。

所以，當賈雨村當年對甄父的承諾，和如今他不管不顧英蓮的冷漠，我才真的看透——人性的涼薄和無情：

“那太爺倒傷感嘆息了一回；又問外孫女兒，我說看燈丟了。太爺說：‘不妨，我自使番役務必探訪回來。”

“不妨”二字，才說透了賈雨村——對自己最狠的羞辱和打臉！

若是真上心了，我想賈雨村不會不清楚甄家的罹難和淪落，他奉送給甄家的二兩銀子，終究是這個男人最輕蔑的報恩了。

而這，也說透了賈雨村為何不幫助英蓮的真相。

因為，賈雨村當年對甄士隱的態度，就隱喻了未來的一切：

雨村收了銀衣，不過略謝一語，并不介意，仍是吃酒談笑。

所以，如今回看：

賈雨村對英蓮命運的放任不管，才道透了人性里，最涼薄和自私的一面：

只看得見自己的利欲和所望，看不見別人的悲戚和罹難。

人哪，好現實的存在啊！

甄家女兒的命運他不管，而枉死的馮淵他也不管，甚至于他后來為了自己的仕途，趕走了為自己出謀劃策的門子——這些，則又看出賈雨村“寧死道友，也不死貧道”的自私涼薄：

此事皆由葫蘆廟內之沙彌新門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對人說出當日貧賤時的事來，因此心中大不樂意，后來到底尋了個不是，遠遠的充發了他才罷。

這樣的為官者，才真的是百姓的一場災難！

而這樣的人性，才是它最殘忍，卻足夠真實的一面！

結尾

馮淵被打死的事實之下，人性的殘忍和涼薄依稀可見。

他既是死在薛蟠的棍棒之下，死在一命嗚呼后，被權貴看輕和無視的無情里。

他更是死在了賈雨村官官相護的自私里，死在了門子見錢眼開的冷漠里。

而所以，他，其實死過兩回！

如今再看：

賈雨村對馮淵和英蓮的不管不顧，用兩個人的生死去跪舔權貴的腳，旨在為自己掙得一個好靠山。

門子明知英蓮的身世，卻不管不顧她的死活，對枉死的馮淵缺少足夠的同情，多的是利用和輕賤，他收下的賈家那些錢，徹底撕下了他最涼薄無情的嘴臉。

馮淵死后，那些苦死苦活的親戚，要的也不過是一點點死人換來的利益，而死去的馮淵，成了他們寧死也不放過的一場消費。

這些真相足見：

人性——多涼薄、多殘忍、多無情啊！

我是妧晨，一支筆寫書影世界的現實真相，用溫柔包裝果敢，用成長寫透現實，愿我的文字，能夠給予一點點看破世界的途徑，我將不勝榮幸！
愿我們雖如朝露，卻都敢向陽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