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不是我的親舅舅,他是姥姥家的鄰居,一起住在大雜院的鄰居。二舅叫鄭自強,長著一張大馬臉,身高馬大就像是個活閻王是的,自小兒記事兒起我就不愿去姥姥家,倒不是因為別的,進進出出總能遇見這個讓人討厭的“二舅”
二舅和鄰居們處得都不錯,見人打招呼,嘴是賊拉的甜,姥姥家里有點什么搬搬抬抬的重體力活兒,站在門口兒只需喊一嗓子“大強子”二舅保準跑過來給你扛過去,這些年以來姥姥家的重活兒基本上都是二舅幫著干的。
二舅自己一個人兒過日子,常年不起火做飯,說是靠吃百家飯兒活著的也不為過,哪次我去姥姥家,只要是飯點兒,二舅準保會出現(xiàn)在姥姥家的餐桌上
“大強子咋還沒回來呢?去!喊你二舅過來吃餃子!”姥姥經(jīng)常對我這么說,我也就習以為常了,自己一路小跑兒,跑到二舅家的窗戶邊上敲上兩下“二舅吃飯了!”轉(zhuǎn)身就跑。
因為二舅那張大馬臉實在是太可怕了,笑還不如不笑。
“三大娘,我不餓!前院兒二嬸給我端餡餅來了,你們吃你們的,別管我了,我出去一會兒辦點事兒,鑰匙扔窗臺上了!”二舅蹬上大二八就沖出了大院兒。
二舅到底是干啥的,對年幼的我來說一直都是個謎,不上班兒不工作,整天收拾得利索兒的又去哪了呢?我羨慕二舅的瀟灑生活幻想著啥時候像二舅一樣,不用上學,不用被看管想去哪就去那該多好!
我的想法兒很快就被二舅給打碎了,晚上六點多鐘二舅渾身是血的敲開了姥姥家的房門“三大娘,你這兒有沒有紅藥水啊?受了點兒傷,擦擦!”
“你個小鱉犢子,是不是又出去和人干仗了?你可咋整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就不能穩(wěn)當兒的回工廠上個班兒啊?你這才多大的歲數(shù),也學人家停薪留職,我看早晚一天你非得把你那份兒活兒給混沒了不可,你這可咋整,太不讓人省心了!”姥姥在自己的柜子里給二舅拿出紅藥水,一邊嘮嘮叨叨的沒完一邊兒幫著二舅涂抹。
“我告訴你可別沾水,我這兒還有白紗布,給你纏上點兒,在染上破傷風,你這小命兒就算交代了!小鱉犢子,你是真不讓人省心啊!”姥姥總算絮絮叨叨給二舅包扎好了。
“三大娘我回去了!”二舅嘴一咧跟鬼一樣沖著姥姥笑了笑就跑回自己的家了。
“姥姥,二舅到底是干啥的,他咋總受傷啊?”我曾經(jīng)問過姥姥。
“干啥的?他就是個混街面兒的混子,有班兒不上,成天和一幫子狐朋狗友在一塊鬼混,你今后不好好學習就得和你二舅一樣,早晚都得蹲笆籬子!”姥姥沒好氣地對我說道。
“不對啊!二舅和我說他是大俠,他會輕功,白眉大俠徐良和他是哥們兒,二舅還說讓我管徐良叫大舅呢!”我一臉天真的刨根兒問底的向姥姥求證。
“可拉倒吧,你二舅忽悠你呢!趕緊睡覺。”姥姥不耐煩的給我塞進了被窩當中。
自小我就認為這個神秘的二舅有著一身的大秘密,單田芳老爺子不總是說嗎“人又奇怪像,必有其怪能!”二舅可能真的就是隱藏在這個破敗不堪大雜院里的奇人,不然以各路著稱的姥姥咋會兒給他飯吃呢!
我真實見識到二舅的實力還是那年冬天,父親和生產(chǎn)隊的林叔進城幫著生產(chǎn)隊送公糧,拖拉機在城里南門樓子被幾個城里的流氓截住了,說啥就要強買這一車糧食,可這那行啊!這都是給公家的糧食,貴賤也不能賣啊!
幾個人又相互理論到破口大罵,最后來那幫人仗著自己是本鄉(xiāng)本土的坐地炮,強行奪過拖拉機硬將拖拉機開走了,父親和林叔阻攔未果,還讓人打得鼻青臉腫,母親新給父親做的大棉襖也被刀子將白花花的棉花給挑了出來,那狼狽相,你就別提了。
時至今日四十多年了,我還依然記得當初父親和林叔窘迫的站在姥姥家門前的樣子,“姐夫,你咋這么有空兒進城啊?接孩子回去過年啊?呦!呦!你這臉咋的了?”二舅到姥姥家本來想找點兒吃的,正巧撞見狼狽不堪的父親。
“啊!沒事兒!不小心摔的。”父親顯然不愿意將自己的丟人事兒講出來,“不對,你這摔得也太邪門兒了吧?你這不就是讓人打的嗎?咋的,姐夫咱們都是老街坊了,有事兒,你還瞞著老兄弟啊?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二舅看樣子非得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你就和大強子實話實說唄!糧食都沒了,還怕啥磕磣啊?就這樣兒我看你倆有啥招兒回隊上匯報去!”姥姥一貫看不慣父親猶猶豫豫的樣子。
架不住二舅的刨根問底兒,父親和林叔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清楚楚,“嗨!就這事兒啊?我一準兒把糧食給你要回來你信不信?小樣兒還不和我說。搶糧食那小子是不是總歪著個嘴,就這樣式的,”二舅說來就來,上嘴角一挑,下嘴唇子一咧歪,一個中風患者的形象立馬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對!就是一個長著這樣的人,把糧食搶走了!”父親忙不迭地回答道。
“這小子外號老歪,帶著一幫人兒專門兒靠吃糧庫活著,遇到你們這幫子鄉(xiāng)下的老桿不熊你熊誰!等著啊,我吃完這口飯就給你要糧食回來啊!別急!”二舅也不見外,盛了一碗米飯,就著姥姥早上剩的菜不挑不揀一通而兒吞虎咽。
“不是,大強子!你就不能先去要糧食回來再吃嗎?你姐夫都急死了,你還有心思吃飯呢?”姥姥對二舅說道。
“哎呀媽呀!三大娘這都不叫個事兒的玩意兒,看你們這幫子小膽兒,他要占我姐夫一斤糧食,我讓他還二斤,你信不信?姐夫,你說你想要回多少糧食。說個數(shù)!”二舅總算把一碗飯?zhí)畹搅硕亲永铩?/p>
父親和林叔對視了一下,林叔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兄、兄弟!就是原來那車給咱們要回來就、就行!咱們不占人家便宜!”
“說你們這幫子人是老桿你們還真別不愿意聽,你瞅瞅你們那個樣兒,至于的嗎!等著吧。”二舅披上大棉襖,蹬著自行車就出去了。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一陣噪雜的拖拉機聲音傳了過來,父親和林叔興奮的跑出院外,只見搶走糧食那幾個流氓把車開到了姥姥家的院門口,拖拉機后面跟著不緊不慢的蹬著自行車的二舅。
“來!過來認識一下!這是我鄰居家的姐夫,和我親姐夫一樣兒,你要扣我姐夫的糧食,就是打我的臉明白不?”連同搶糧食的老歪在內(nèi),各個都鼻青臉腫的,不斷向著父親點頭兒賠禮道歉。
“行了!都滾蛋吧!老歪,你記住點,下次在找我姐夫麻煩,我對你可來真格的,別說我沒告訴你!走吧”二舅很瀟灑的對著老歪那幾個人揮了揮手。
“姐夫你看看糧食少沒少?沒少就趕緊去糧庫吧!煩人,一口飯都不讓我吃的消停!”二舅搖頭晃腦的就要進院。
“兄弟,一起喝口就去吧!我們安、安排你!”林叔自己拍板兒做主,拿了主意。
“可拉倒吧!你們這幫子村里老桿,都沒我這個街溜子過得好呢,還要請我喝酒,省省吧!一會兒還是讓我讓三大娘給我?guī)Э诓缱又喟桑 倍酥苯泳瓦M院不再理會立在門口的父親和林叔二人了。
二舅這事兒處理的牛逼利索,后來聽姥姥和二舅的嘮嗑才知道,二舅倒是沒有啥絕招,就是對著老歪連續(xù)扇了幾個大耳刮子,就給他歸攏服兒了,也不是什么難事兒,二舅說得倒是輕松。事后姥姥和院子里的老太太打聽才知道,人家老歪也是街面兒上有名的混子,只不過是惡名,“惡名昭著”的惡名兒!
我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二舅在城里惹了大禍,聽說二舅領(lǐng)導了一起規(guī)模頗為壯觀的集體械斗事件,這事兒持續(xù)了兩三天才算完事兒。據(jù)姥姥說還打死了兩個人,二舅作為領(lǐng)導者竟然沒有跑,不過這也符合他的江湖性格。
無論啥時候法律的尊嚴都是容不得玷污的。被公安帶走后,二舅也很配合,一五一十交代了為啥斗毆的事情經(jīng)過。
二舅很是坦然,將老鄰居派出所的所長老李聽得都發(fā)蒙“李叔,你也別問了!我該說的都說了?我就是想在咱們街面兒上建立一種秩序,一種守規(guī)矩的秩序,流氓、混子、小偷都得按規(guī)矩來,犯了規(guī)矩,要么出局,要么就得接受懲罰!這是我的理想,我的抱負,既然栽在您老的手里,我不怨,如果法院不給我正法,我依然還要追求我心中的理想!”
“這那他媽的是理想啊?這就是胡鬧!”所長老李氣得滿臉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開始跳動,二舅是所長老李看著長大的,這小子除了愛打架斗毆,還真沒有別的惡習,偷雞摸狗這樣的事兒二就是從來都不會干的,眼看著自己的老鄰居就要被判刑送進去,老李對著二舅連罵三聲“混蛋!”
當年二舅的父母走的早,扔下了二舅和他的哥哥大成子,哥倆相依為命。大成子自小就愛打架斗毆,剛剛二十五歲那年大成子就在街頭和混子打架,被人家一刀在了街頭,當時還是派出所的老李帶著人們收斂了大成子的尸首。
現(xiàn)如今的二舅大強子還是這副德性,你想想老李咋能不生氣呢?“你小子,沒救了!現(xiàn)如今你鬧出這么大的事兒來,你這是觸犯了法律,李叔真得是沒招兒幫得了你了!”
一個半百的中年捂著發(fā)紅的雙眼,離開了審訊室。
姥姥和不少鄰居們,都挺掛著二舅的,帶著煮好的雞蛋拿著水果和換洗衣服送到了派出所,委托老李給大強子送進去,這孩子為人不錯,不能沒人管啊!
吃的都被老李攔下了,“里面兒吃的都有,不符合規(guī)定,不能帶進去,這換洗衣裳,我給送進看守所吧!三嫂子,大強子他們家離你那最近,房子你幫著他照應(yīng)照應(yīng)吧!也不知道這次進去啥時候還能出來!”老李長嘆一聲!
二舅被判了十二年徒刑,這幫子老鄰居們偶爾還會托關(guān)系進去探望探望二舅,二舅為人不錯,在獄里干啥像啥,做事兒認真仔細,連續(xù)減了三年刑,只吃了九年的“公家飯”就被釋放了。
改革開放中的中國你不要說九年,哪怕是九天,你都未必能能認識這座城市,出獄的二舅感覺自己完全是處于一個陌生的城市,哪兒哪兒都是陌生的,當初作為一個頂級街溜子來說,自己沒有不知道的地方,可現(xiàn)如今瞅哪兒都是陌生的。
早已退休的老李算是那片大雜院唯一的“年輕”人,現(xiàn)如今也都六十多歲了,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來接的二舅。
“李叔還是你夠意思!咋就你一個人過來接我啊?”二舅還很驚訝地問道。
“你小子是不是在里面蹲傻了?咱們那片兒現(xiàn)如今都是七十歲往上的了,就屬我年輕,你說讓誰過來接你合適?混蛋玩意兒!趕緊上車,回家?guī)阆磦€澡,剃剃頭發(fā)!”老李對著二舅笑罵道。
曾經(jīng)嘲笑父親的二舅也感受到了啥叫老桿了,在公交車上扯著老李的肩膀問這問那,老李耐心的告訴二舅以前這里是啥時候拆的,那塊兒的廠房現(xiàn)如今變成了什么地方。
整個兒城市對二舅來說都是既新奇而又陌生的,二舅在老李的帶領(lǐng)下去了澡堂子,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衣裳,又回到了這個大雜院。
“小子,你就是回來的早,要是再晚幾年,咱這破地方我估計你連地方也找不到了,這幾年說咱這兒也得拆,早晚的事兒!房子這幾年一直都是大家伙兒幫著照看著呢,沒事兒,一樣住!趕緊回去歇著吧,明兒咱大伙兒一起合計合計你得干點啥,不能這悠著了!”老李將二舅送到大雜院兒門口,就走了!
大雜院里不少鄰居坐在院子里拉著家常,這群老頭兒老太太這么晚了還不睡,就為了等二舅回去能嘮扯嘮扯,一晃九年的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而就變成了啥樣!
二舅還是那張大馬臉,笑起來總是讓人那么不舒服,大家拉著二舅的手噓寒問暖,讓二舅又找到了當初在院子里生活的溫暖。
二舅這一晚上睡得特別的踏實,這里不是笆籬子,這里有自己的親人、自己有三大娘熬的茬子粥、有二嬸子包的酸菜餡餃子,還有東院兒二嫂子做的疙瘩湯!這不就是簡簡單單的親情嗎?
一早上我給姥姥送來了一袋兒大米,迎頭撞上了正準備出門兒的二舅“出門兒沒帶眼睛啊?”二舅對著我脫口而出。
“二、二舅!”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喊了一聲。
“你是?小亮子,操!還認識二舅呢?我還以為你認不出來了呢?你小子長這么高了?真快!”兒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干啥來了?看你姥姥啊?來二舅幫你拿!”
二舅二話不說搭起自行車后架上的大米就扔到了肩膀上“三大娘,你外孫子看你來了!”二舅這嗓門兒還是那么嘹亮、脆生!和我小時候記憶里的聲音一點兒不差。
二舅本來是想出去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今兒老李說要帶他去勞動市場走走看看,找份兒工作,二舅不愿意跟著老李出去,他歲數(shù)那么大,二九跟在老李身后總也找不到當年江湖大哥的感覺“哎!亮子,一會兒你有事兒沒有?”二舅問我。
“沒,沒啥事兒啊!”我怯生生的回答道。
“都是大小伙子說話咋還跟個娘們兒似的,你沒事兒就跟二舅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二舅剛出來,那也不知道那,這不今兒想去勞動力市場看看工作。”二舅對我說道。
“亮子,你就和你二舅去吧!在家你也啥忙都幫不上,去吧!”姥姥對我說道。
我騎著自行車馱著剛出獄的二舅奔向了勞動力市場,勞動力市場里的活兒不少,可能夠適合二舅的工作不多,尤其用人企業(yè)一聽到二舅曾經(jīng)坐過牢,就更沒人敢用二舅了。
二舅是個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的人,當他看到用人企業(yè)挑剔的目光,直接起身就走,連談都不在談下去了“什么玩意兒,老子當年是這個城里有一號的人物,當初他要敢這樣,我不把他腿消折了的才怪呢!什么玩意!算了不找了,亮子你托二舅散散心咱上哪溜達溜達去!”
我硬著頭皮馱著這位當年的江湖大哥,沿著大街漫無目的的四處轉(zhuǎn)悠,“亮子,你看這兒沒有,當年我記得這是電業(yè)局的大門口,那年我就是帶著一幫子人給路老四在這兒曉躺下的,那個熊玩意兒,你看他咋咋呼呼的裝厲害,給他干倒就徹底癟茄子了,哈哈哈!”
二舅可能在里面憋得太久了,就像一個話癆一樣不停歇的介紹著自己當年在城里的光輝戰(zhàn)績。
“亮子,你愿意干仗不?二舅告訴你,干仗的秘訣是啥,就是膽大,敢干、敢整,遇到事兒別猶豫,直接往前沖就完了,你怕你的對手也怕,克服住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那牛逼就是你!這也就是你,別人二舅才不告訴他呢!”
我和二舅的一天就是在他滿嘴不停的白話中度過的。
二舅的工作找的很不順利,每天都在碰壁,二舅面對大家的鼓勵,變現(xiàn)得無所謂的樣子,“沒事兒,再找唄!這些年蹲得太久了,啥都不懂,找不到工作也很正常嗎!”
二舅沒事兒就愿意大半夜的跑出去買瓶白酒,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自己一個人就著花生米喝悶酒,二舅內(nèi)心的苦悶也只能是自己知道。
二舅愛喝夜酒一來二去竟成為了一種習慣,一到半夜就睡不著,非要跑到?jīng)]人的地方坐在電線桿子底下,喝上半斤才算是心滿意足,這樣一覺睡到大天亮,才不能做夢,而且精神頭特別的好。
二舅總愛在家跟前兒人少的地方喝酒,省著別人看見礙眼,這塊兒全是棚戶區(qū),大雜院,說是要拆遷可是喊了多少年,也沒個動遷的動靜兒,年輕人都走了,不少外地人貪圖價格便宜全都搬了進來。
這塊兒的治安一直是不咋地,偷、搶的啥樣的事兒都發(fā)生過,這一天二舅像往常一樣坐在路燈桿子下面兒,自己一個人“遛酒”
只見胡同轉(zhuǎn)角處,兩個嬉皮笑臉的小子攔住一個的單身下班兒的姑娘動手動腳的進行調(diào)笑。
“操!你們這是干啥玩意兒啊?磕磣不?”二舅愛打抱不平的脾氣還是沒有變,自己拎著酒瓶子就過去了。
“滾蛋!輪不到你在這兒充大個兒!小心收拾你啊?兩個小子對著二舅就開始恐嚇。
二舅聽到兩人的恐嚇非但沒有害怕還感到可笑,自己在這座城市里,向來都是威脅恐嚇別人的,還真沒讓誰恐嚇過,“在說我嗎?”二舅頗感驚奇地問道。
“不說你,還能說誰?你個大SB,你耳朵聾啊?滾!”兩個小子對著二舅又是一通痛斥。
“小兄弟兒,你看這樣行不行?單挑兒、群毆你們選,打贏了我,你隨便咋樣都行,我馬上滾蛋,你覺得咋樣?”二舅給兩個小流氓做出了選擇題。
這種事兒,還用選嗎?當然是群毆了,打跑了這個酒蒙子,誰還敢管打擾自己的好事兒呢!
兩個小流氓拉開架勢,一左一右圍住了二舅,就打算對二舅下手,二舅這么多年,沒活動拳腳了,自然也想練練手兒,看看自己總結(jié)的“王八拳”心法是否還有效!
二舅沒咋費事,酒瓶子砸到了其中一個小子的頭上,當即將其放到,另一個小子見事不好剛準備逃走,二舅抓著脖領(lǐng)子,一個后背,就給他重重的甩在了地上,二舅顯然不想就這么輕易放了這兩個小子,將這些年來在監(jiān)獄里積壓的怨氣,一股腦兒全部通過“王八拳”發(fā)泄了出來,直打到兩個小流氓遍身血跡才算作罷!
“姑娘,趕緊回家!下回下班兒走大路,別總想著抄近道兒,不安全!”二舅感到很興奮,自己體力還在,技術(shù)還行,只是這倆貨就敢憑借這水平出來耍流氓,也不知道這是流氓界的悲哀還是落寞!“哎!可惜了那半瓶白酒了!”
在老李的多方聯(lián)系下,終于二舅也算上班了,在一家小區(qū)里做物業(yè)保安,這么多年過去了,每次見到二舅他還是那么熱情,只是在談到以前的江湖的時候常常仰天長嘆“操!哪還有什么江湖了!流氓圈兒淪落了,混子圈兒還能好到哪去呢?一個時代早就過去了,提它還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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