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秦代藝術成就主要表現在繪畫、雕塑、建筑、刻石文字等幾個方面。秦代繪畫藝術長期以來鮮為人知,僅有的一些文獻記載,也因其帶有神話色彩,而被認為是不實之辭。隨著秦都咸陽一、三號宮殿遺址的發掘,秦代壁畫重見天日,使我們了解到秦代高超的繪畫水平。
一、游將跨蓬萊,以海為丘陵
秦始皇陵三號宮殿出土的車馬出行圖繪畫十分精美,畫面栩栩如生。畫中刻有四匹棗紅馬,馬面飾以白色面具,帶銜鐮,頸有白,二駿馬腰部各飾白帶一條,左駿馬左側和右駿馬右側各飾以黑飄帶一條,四馬作奔馳狀。這些壁畫線條流暢,或粗獷,或剛勁有力,說明秦代繪畫藝術已達一定水平。
除了壁畫,磚瓦紋飾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秦代繪畫藝術成就。秦瓦當經歷了統一前與統一后兩個時期,前后兩個時期在紋飾、風格上有很大變異。
統一前的瓦當流行各種動物、植物及葉紋整紋等圖案.而秦統一后的當面紋飾,則以各種變化的云紋為主題,也出現了文字瓦當。咸陽出土的瓦當,紋飾多變,圖案多為鹿、馬、鳥、魚、植物等。
咸陽灘毛村秦代遺址中出土的一較為完整的瓦當,當面圖案是樹鳥圖,在當面中間偏上有一大樹,樹旁有一鳥兒在飛,樹下有兩只動物在角斗,旁邊有一動物在飛跑。瓦當圖案形象生動,富有朝氣,表現了一幅田野風光。
在秦咸陽宮的遺址中,還出土了許多圖畫磚。這些圖畫磚上的圖案非常精美,形象逼真,反映了秦代較高的繪畫水平。比如,在如龍紋空心磚上,畫有兩條身姿飛舞的龍,形象栩栩如生。
乾縣秦代遺址出土的騰龍玉壁空心磚上,畫有一只騰空欲飛的龍,它形象瑰麗。這些圖畫磚的出土,展示了秦代陶工的精湛技藝和匠心,對后世的陶瓷藝術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它也是秦代繪畫藝術的杰作。
秦代建筑構件上的圖案花紋,還能反映出秦代繪畫具有較高的藝術水平。秦始皇陵西側出土的銅車馬,飾以各種各樣的彩色花紋,而且這些花紋采用鑄造繪畫加工,具有浮雕的藝術效果。
《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穿三泉,下銅而致停,宮觀百官,奇器珍怪,徙藏滿之。”
提起秦代建筑,人們自然聯想到雄偉的長城、壯麗的阿房宮和高大的泰始皇陵。這三者確是秦代建筑藝術的精華,并足以反映秦代建筑藝術的特色。秦代阿房宮以其華美壯麗、規模宏大而揚名于世。它始建于秦惠文王時,秦始皇以先王宮廷小而廣其宮。
由發掘的阿房宮故址可知,前殿遺址東西寬1300米,南北長500米,臺高約7米,面積約六多萬平方米。阿房宮采用木構架臺梁式結構,頂上覆蓋青瓦,屋檐用云紋或動物紋瓦當作裝飾并以防朽、警繪彩色壁畫,披掛錦繡。整個阿房宮布局合理,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阿房宮集建筑、園林、山水自然景觀于一體.具有宮、苑結合的特點,這對中國建筑藝術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秦始皇陵也是秦代建筑藝術的代表,秦陵倚酈山而建,據今實測其高為76米。
秦陵地宮近似方形,東西寬485米,南北長515米,其深下“穿三泉”據目前秦陵鉆探來看,已達26米。除此之外,秦代長城,綿延萬里.深沉雄厚,它不僅具有實用價值.更具有審美價值,它不僅僅是力量的象征,更升華為中華民族的精神象征和民族魂魄。
古代的文字書法藝術化,是從春秋末期開始的。但由于戰國紛爭,七國文字互相異形,加之當時的大篆體筆劃較繁,不易書寫,使得文字藝術化始終未能很好地發展起來。
二、勒石頌功德,群臣助驕矜
秦統一后,推行“書同文”的文化政策,它統一了六國文字,以秦小篆為統一書體,這可以視為秦代書法藝術的起源。秦的許多刻石和青銅器銘文都采用這種小篆。
從留傳至今的秦《泰山刻石》及《瑯那臺刻石》《之果刻石》等基本來看,秦刻石文字開闊渾厚,著意舒展、凝重而富有生命強力,這正與秦人的進取精神和統治階級意志相符合。
當時秦朝還有許多著名的書法家,如蒙恬、李斯、趙高、胡田敬等,而尤以李斯善書,其書法“號為工篆”。秦時期與小篆并行的另一種書體是隸書,其筆劃比小篆更“約易”,線條方直,書寫方便。
秦朝初年,隸書初行于民間,后為統治者所承認接受,并成為使用廣泛的一種字體。民間書寫和官府文書都用隸書,而小篆則作為一種藝術的性質,應用于一切不急之務的銘刻。從這時起,作為書法藝術的小篆和作為應用工具的隸書,分別遵循著各自的道路向前發展。
秦統一文字,非一日之功,由于文字用途、風格不同,秦時文字有八體,其中“蟲書”就是今天的鳥蟲書,它是古代的一種美術字體。蟲書書法藝術起源于春秋末年,流行于楚、越、蔡等國,一般是在文字應有的筆劃外加上鳥形的裝飾。
秦統一中國后,這種書法藝術為秦所吸收,成為秦書一體。鳥蟲書字體美觀,字里行間流露著大自然的鳥語花香,給人一種清新恰快的感覺。現在的烏蟲書,不僅以鳥、蟲為飾,也加進了山水自然的景象,一字融山水自然于其間,一行則風雨煙云變幻,目閱其字心入自然。
由此可知,秦代并非無藝術可談。正相反,秦代藝術已取得輝煌的成就,它是我國第一個藝術高峰時代。
隨著大一統的王朝的建立,這為藝術的進一步發展提供了條件,它迫使過去的具有不同地域風格的六國藝術走向融合。現代學者普遍認為,戰國時期可以劃分為幾個不同的文化圈,即表現為明顯的地域文化,各文化圈在民俗、慣、思想意識、文化藝術等方面都有很大差異。
《史記·秦始皇本記》記載:“秦始皇二十六年,收夭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為鐘鍵、金人十二。”
這一點在《史記》和《漢書》中有明確記載。秦統一后,在這種文化差異基礎上,采取了吸收融合的措施,如秦吸收六國的音樂舞蹈,尤其重視對“鄭衛之音”的吸收,還派人到民間采集美女和樂器。
六國的美女、鐘鼓充之后宮,實際上這正是秦人在藝術上的直接拿來主義的具體表現。同時,不同流派、不同風格在秦代的建筑、雕塑、繪畫藝術中都有明顯的反映。
有學者認為,秦磚上的龍鳳紋圖案紋樣,可能是從楚國學來的,把秦朝時期的圖案花紋與楚國器物上的圖案花紋相比會發現,秦磚的龍鳳紋圖案,顯然是吸收了楚文化的因素,但卻不是原封不動的照搬,而是融化進行再創造,成為秦的風格。
秦代的藝術,也可以說對過去具有地方色彩的藝術作了一個綜合,從而開創了藝術走向統一發展的先河。需要指出的是,秦代藝術大融合,是在吸收六國藝術精華基礎上,基本上以秦人原有的藝術風格為主流的融合。
三、搏取已掃地,翰飛尚憑凌
因此,這種融合保留了較強的民族性,即在藝術的內容與表現形式、創作風格等方面,都以秦人的藝術特色為中心。秦代的藝術融合,正是政治的統一必然要求原來反映六國諸侯意志的藝術,要服從于秦統治者的意識的反映。因此,秦代藝術在多樣性統一中又具有較強的秦人地域性。
早在秦還是個西方小國時,它的周圍分布著許多少數民族,所謂與戎狄雜居。秦人在與周邊少數民族之間不斷的“和”“戰”當中,必然伴隨著一定的文化藝術交流。
據考古發現證明,早在先秦時期,中原地區就與西域有了直接或間接的聯系。秦朝的絲織品上都刺有鳳鳥圖案,秦朝的鳳都棲息于樹上,而凰都飛翔于樹間。
《西京雜記》記載:“有青玉五枝燈,高七尺五寸作蟠璃,以口銜燈,燈燃,鱗甲皆動,煥煥若列星而盈室焉。”
早期烏孫墓中出現具有秦文化特征的繭形壺,表明烏孫西遷前與關中秦文化可能存在著一定的聯系。在秦始皇兵馬俑中,有一些深眼窩、眼珠圓凸、顴骨高、眉長、高鼻梁的陶俑,據考證,這是秦軍中少數民族士兵形象,它也是秦代民族融合在藝術形象上的反映。
秦統一后,與周邊民族的交往大大加強,無論是徐占的海外求仙,還是與匈奴的征戰,都可能成為文化藝術交往的契機,它推動著秦代藝術不斷地吸收與傳播。
“尚高尚大”即是秦人的價值觀,這種價值觀表現在審美上,也必然是追求崇高、威力、雄壯。秦人的這一審美意向深深地影響著藝術創作,即在內容上反映這種審美觀,同時,這種審美觀又物化在藝術品上。
秦始皇陵內城2號建筑遺址出土的夔紋大瓦當,高達48厘米,徑61厘米,這是現今所見的特大瓦當。且秦始皇兵馬俑群,陶俑多達八千多件,身高皆在一米七、八以上,這在世界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此外,秦宮殿臺榭規模宏大,而阿房宮、秦始皇陵更是集高、大于一體。建筑藝術這種尚高尚大的審美特征,不僅突破了時間觀念,更突破了空間觀念。如果說,“大”是統一國家的象征,那么,高聳入云則是君權神授,皇權至高無上的象征。
結語
秦代藝術尚高尚大的審美意向,正是統治階級時代精神的反映。秦代藝術同秦代的政治、經濟等一樣,都具有承前啟后的作用,秦代藝術是對戰國以來藝術發展的總結。秦代藝術無論在創作觀念,還是創作手法、風格、內容等方面都對此后的漢朝和后世有較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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