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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旅食三年已是家,堂成非陋亦非華”,知兄莫若弟,當蘇轍得知蘇軾南堂落成,就知道,哥哥已經有了終老于此之念。
元豐六年(1083年)五月,在好友蔡承禧的大力支持下,蘇軾在臨皋亭南畔建成了三間寬敞明亮的大瓦房,取名“南堂”。
蔡承禧,字景繁,是蘇軾好友,二人同年考中進士,蘇軾謫居黃州的第二年(1082年)十月,蔡承禧出任淮南轉運副使。
“全家占江驛,絕境天為破”,彼時,蘇軾在太守陳軾的幫助下,得以住在臨皋亭,臨皋亭雖寬敞可年久失修,破敗潮濕。
于是,在蔡承禧的極力周旋下,就有了蘇軾在黃州的第四處居所,蘇軾非常感激好友的不吝資助,多次寫信表達感激之情。
彼時的蘇軾,也從初到黃州時的“揀盡寒枝不肯棲”,轉變到“倚杖聽江聲”的曠達超脫,有了“五畝漸成終老計”之念。
可見,蘇轍是懂哥哥的,“蒙德殊厚,小詩五絕,乞不示人”,蘇軾搬進南堂,享受夏日清涼的同時,也寫下《南堂五首》。
01
- 江上西山半隱堤,此邦臺館一時西。
- 南堂獨有西南向,臥看千帆落淺溪。——宋 蘇軾《南堂五首 其一》
賞析:
“臨皋亭下八十數步,便是大江”,南堂建在臨皋亭南畔,近可俯臨大江,遠可眺望西山。
而且,和此地朝西向的樓臺館閣不一樣,南堂的西南朝向,不會遭到盛夏午后陽光的曝曬。
東坡雪堂的環境雖然也不錯,可雪堂不臨水,黃州苦夏,所以,南堂才是最好的寓居之所。
而且,打開窗子,躺臥在南堂的床上,就可以看到長江上船來船往,和淺灘舊舟時的風景。
“西山”指樊山,在今湖北武昌西,與赤壁隔江相對,上有蘇園,為蘇軾謫居黃州時讀書處。
2
- 暮年眼力嗟猶在,多病顛毛卻未華。
- 故作明窗書小字,更開幽室養丹砂。——宋 蘇軾《南堂五首 其二》
賞析:
這是組詩中的第二首,講自己對南堂房室的分配利用,留一間光線好的作書房,置一個昏暗的小屋以爐火煉丹砂。
這一年,蘇軾剛剛46歲,正是不惑之年,更談不上老,更別提到了晚年,他說老,也不過是說自己體弱多病而已。
所以,蘇軾說雖然到了黃州,盡管自己常常生病,但是,眼睛的視力也并不比以前差的,而且,鬢發也沒有花白。
自己也從來沒有放棄讀書和寫作,所以,就開了一扇采光好的窗子讀書寫字,朋友送的丹砂,自己還要重新煉制。
3
他時雨夜困移床,坐厭愁聲點客腸。
- 一聽南堂新瓦響,似聞東塢小荷香。——宋 蘇軾《南堂五首 其三》
賞析:
組詩中的第三首,通過今昔對比,寫出自己對南堂的熱愛和喜歡,前兩句寫過去,后兩句寫當下。
蘇軾初到黃州時,寓居在定慧院,家里人都來到了后,搬進臨皋亭,臨皋亭是年久失修的驛站。
盡管一家入住后,也進行了維修,可一到雨天還是會漏雨,夜里不得不隨時準備著移動床鋪。
那時候真是愁啊,愁仕途坎坷,人生失意,五為自己不能給家人帶來好的生活條件而愁緒萬端。
現在好了,住進了寬敞明亮的江景房,不愁天雨屋漏,聽著雨聲滴在新瓦上,就想到了東塢荷花。
4
- 山家為割千房蜜,稚子新畦五畝蔬。
- 更有南堂堪著客,不憂門外故人車。——宋 蘇軾《南堂五首 其四》
賞析:
第四首寫安居樂業,東坡有田,可以躬耕自足,自己還養了蜜蜂,有蜜可以收獲,兒子最近又種了幾畝蔬菜。
而且,房屋寬敞,客人來了,再也不用擔心擁擠不堪了,門外地方也寬闊,再也不愁有友人的車馬無處停放。
“山家”原指山里人家,此詩中是蘇軾自指,“房”指蜂房,“畦”原指田畦,此處用為動詞,指分畦種植。
“九重新掃舊巢痕”,王安石改革官制,廢除弘文、集賢、史館三館,而蘇軾曾任職過的史館就在被撤除之列。
所以,蘇軾詩曰“新掃舊巢痕”,謫居黃州三載,蘇軾自知回朝渺茫,也就不了終老東坡甘心做一個農夫之意。
5、
- 掃地焚香閉閣眠,簟紋如水帳如煙。
- 客來夢覺知何處,掛起西窗浪接天。——宋 蘇軾《南堂五首 其五》
賞析:
第五首是對組詩的總結,也是對未來南堂生活的憧憬,如一幅畫般。
夏日炎炎,南堂里清涼又舒爽,凈掃房屋,點燃熏香,安靜地午睡。
竹席上的花紋如流動的水波似的,懸掛的帳子非常輕柔,如煙一般。
沉酣一夢,醒來時不知身在何方,但見西窗外水天相接,煙波浩渺。
不但自己心滿意足,就連來訪的客人,也會喜歡上這里的清新雅致。
這是蘇軾寫給蔡承禧的組詩,借以表達自己對好友幫助的感激之情。
遠在荺州的蘇轍讀到哥哥的這組詩時,也步韻作五絕,賀兄長新居。
后記:
春江欲入戶,雨勢來不已。小屋如漁舟,蒙蒙水云里。——宋 蘇軾《寒食帖》
這是元豐五年(1083年)的寒食節,彼時,蘇軾一家人住在臨皋亭,天雨屋漏,小屋像一條漁舟般像漂在大江中。
臨皋南畔,竟添卻屋三間,極虛敞便夏,蒙賜不淺。與蔡景繁十四首(之九)
同年五月,得蔡承禧之助,蘇軾攜家人住進了大房子,寬敞又明亮,還能欣賞江山風景,關鍵是,這座房子不漏雨。
貶謫黃州三年,年年受苦夏折磨,今年終于可以舒舒服服地過一個夏天了,所以,蘇軾的這份愉悅,是發自內心的。
“亂山環合水侵門,身在淮南盡處村”,從《六年正月二十日復出東門仍用前韻》詩中看,南堂也并非宜居之所。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但彼時的蘇軾,內心已經極其淡然從容了,感激好友的同時,亦甘心做黃州民了。
參考文獻:
《宋史 蘇軾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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