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黑板：
硬核知識點

長江流域是大禹的故鄉(xiāng)、建功之地和歸葬之地。

大禹出生于長江上游的西羌，即今四川省汶川縣境內(nèi)；娶妻、會諸侯于涂山，即今安徽省蚌埠市；長年奔波于長江流域治理水患，治水足跡從長江上游一直延伸至下游的干流、支流；身后葬于長江口之側(cè)的浙江省紹興市會稽山，可以說是大禹始于長江、終于長江，為長江奉獻了一生。

禹風(fēng)浩蕩遍江流

——長江流域禹跡淺談

四川汶川縣綿虒鎮(zhèn)，大禹像。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長江流域是華夏民族文明的主要起源地之一，也是禹跡生發(fā)的主要源頭和傳播重地。所謂“禹跡”，是對應(yīng)于史料中有關(guān)大禹治水立國等傳說的記載，留存至今的物質(zhì)遺產(chǎn)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如文化遺址、紀(jì)念建筑、石刻、壁畫、可移動文物、獨特自然地貌、傳統(tǒng)祭祀禮儀、節(jié)慶等。通過對長江禹跡的分布及內(nèi)容進行分析，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存在不同重點內(nèi)容的大禹文化核心圈。

本文把部分浙江省屬東南沿海諸河流域的禹跡，大部分水量匯入長江的淮河、太湖流域的禹跡也一并列入述，以便更系統(tǒng)全面地了解禹跡的起源及大禹文化傳播的延續(xù)性。

武漢漢陽江灘大禹神話園，《檢閱九鼎》青銅雕塑。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PART 1

出生于長江上游

01

R

T

P

A

關(guān)于大禹的出生地，歷史記載說法不一，古籍記載較為集中且可靠的是大禹生于西羌一說。西漢陸賈《新語》說“文王生于東夷，大禹出于西羌”，《史記·六國年表》也說“禹興于西羌”。

西羌分布范圍極廣，具體在哪里？西漢末年蜀郡人揚雄在《蜀王本紀(jì)》中有說明，“禹本汶山郡廣柔縣人也，生于石紐，其地名痢兒畔（刳兒坪）”。此后，古籍多延續(xù)這一說法，例如三國蜀地譙周的《蜀本紀(jì)》載“禹本汶山廣柔縣人也，生于石紐”；古代中國地理著作《水經(jīng)注》廣柔縣載“縣有石紐鄉(xiāng)，禹所生也”。廣柔縣石紐村，即今汶川縣境內(nèi)。如今，汶川縣境內(nèi)及其相鄰區(qū)域依然保留著多處與大禹出生相關(guān)的遺跡。

四川汶川，石紐山刳兒坪大禹故土。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地理位置：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

所屬流域：長江

刳兒坪位于石紐山半山腰上，因圣母剖腹生禹而得名，“刳”意為剖開。刳兒坪土層深厚而肥沃，林木茂盛，郁郁蔥蔥，飛瀑流泉，鳥語花香，確是難得的宜居之地。石紐山腳下，是大禹村。大禹村北端有路通往禹穴溝。

四川汶川石紐山刳兒坪示意圖，原圖載于《汶志紀(jì)略》。 圖片來源：邱志榮

地理位置：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縣綿虒鎮(zhèn)石紐山

所屬流域：長江

距刳兒坪不遠處，有一瀑布，從高處飛瀉而下，如一條白練掛于山巖。瀑布下有一清泉，泉水清澈，香甜可口，池底石塊現(xiàn)出斑斑紅色——傳說圣母剖腹生禹后，鯀把禹抱到這里，在池水中洗滌。胎血浸透了池底的石頭，不再褪色，紅色石頭在陽光下閃現(xiàn)出各色光環(huán)，玉石寶珠般絢爛。當(dāng)?shù)厍济窠兴跋磧撼亍薄?/p>

四川省北川縣，禹穴。攝影/稅曉潔

地理位置：四川省綿陽市北川羌族自治縣禹里鎮(zhèn)禹穴溝

所屬流域：長江

禹里鎮(zhèn)禹穴溝距洗兒池不遠的絕壁上刻有蟲篆體“禹穴”二字，字高70余厘米，“傳為大禹所書”。因與其數(shù)百米外的下游金鑼巖上的禹穴石刻相比，字體小一些，故稱小禹穴。金鑼巖上有楷書禹穴二字，“大徑八尺，仙才天放，謹(jǐn)嚴(yán)有度”，人稱大禹穴。據(jù)宋、明、清歷代史志記載，此為李白所書。

禹穴溝拱橋頭有“禹穴”碑刻。碑身為青灰色巖石，正面楷書有“禹穴”二字，每字高約52厘米、寬約40厘米，下書有小字落款“顏真卿書”。碑身正面落款旁以及碑身側(cè)面都刻有小字，但因常年風(fēng)雨侵蝕，無法準(zhǔn)確辨認(rèn)。

景云碑，云陽舊縣坪遺址出土，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藏。攝影/海峰/FOTOE

地理位置：藏于重慶市渝中區(qū)人民路236號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

所屬流域：長江

景云碑是東漢熹平二年（173）刊刻的一方碑刻，又稱“漢巴郡朐忍令景云碑”。2004年3月在重慶市云陽縣舊縣坪遺址出土。

景云碑高239厘米，寬93厘米，厚21厘米。隸書碑文13行，記述了景云的祖先由楚國遷入漢中、廣漢等地以及景云為官深得人民愛戴等事跡。碑文中提到“術(shù)禹石紐汶川之會”即遵循大禹在石紐、汶川盟會之訓(xùn)，又說“惟汶降神”，即神禹降生于汶山郡。從碑文中還發(fā)現(xiàn)了許多支持破解傳說疑案的新證，如：北川羌族自治縣禹穴溝內(nèi)“禹穴”二字來源新證，大禹在誓水柱盟誓出發(fā)新證，古蜀國與夏王朝聯(lián)系緊密、存在交通要道等新證。

PART 2

02

R

T

P

A

娶妻、會諸侯于涂山

涂山是大禹娶妻、會諸侯的地方，我國上古文獻匯編《尚書》中《益稷》一篇載：“娶于涂山……惟荒度土功。”《史記·夏本紀(jì)》載：“禹曰：‘予娶涂山，辛、壬、癸、甲。生啟，予不子，以故能成水土功。’”《左傳·哀公七年》也有“禹合諸侯于涂山，執(zhí)玉帛者萬國”的記載。就如《史記》所說“夏之興也以涂山”，大禹在涂山會諸侯，確立了他的天子之位，為開辟夏朝奠定了基礎(chǔ)，因此，涂山被視為夏朝誕生的搖籃。根據(jù)《左傳注》《水經(jīng)注》《大唐地理書鈔》《太平寰宇記》《明一統(tǒng)志》等古籍的記載，普遍認(rèn)為涂山在淮河岸邊，即位于今安徽省蚌埠市。

左圖為《大禹圖》，右圖為《禹娶涂山圖》，均載于《欽定書經(jīng)圖說》。圖片來源：緣紫舞 /FOTOE

關(guān)于涂山，也有說是重慶市南岸區(qū)又名南山的山峰，例如《華陽國志·巴志》中就說：“禹娶于涂山，辛壬癸甲而去，生子啟呱呱啼不及視，三過其門而不入室，務(wù)在救時，今江州涂山是也，帝禹之廟銘存焉。

安徽蚌埠涂山禹王宮。攝影/張建平

地理位置：安徽省蚌埠市禹會區(qū)

所屬流域：淮河

涂山主峰海拔338.7米。山上有禹廟（又名禹王宮）、候人石等。

秦漢典籍對涂山記載的地望相當(dāng)模糊，如?《竹書紀(jì)年》：禹“五年巡狩，會諸侯于涂山”。《漢書·地理志》引應(yīng)劭曰：“禹所娶涂山，侯國也，有禹墟。”到西晉北魏以后，古籍記載中逐漸明確涂山在淮河岸邊。例如，明《鳳陽府志·山川考》：“涂山在懷遠東南八里，高二百一十丈。山前有禹會村。”清《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匯編·山川典·涂山部匯考》：“涂山，在今江南鳳陽府懷遠縣東南八里，與荊山對峙。相傳禹娶涂山及會諸侯，皆于此山。西南有禹墟及禹會村。”

每年農(nóng)歷三月廿八日，淮河兩岸一直保留著涂山廟會，人數(shù)多達幾萬。另外六月六、九月九還有啟母送泥娃娃的風(fēng)俗。

涂山氏望夫石（啟母石）。傳說是啟母所化之石，俗稱石婆婆。攝影/慧眼/FOTOE

地理位置：安徽省蚌埠市禹會區(qū)涂山風(fēng)景區(qū)

所屬流域：淮河

啟母石，在涂山主峰南坡，俗稱望夫石、石婆婆，遠遠望去，猶如一位慈祥的老嫗端坐在山崖之上，上有“涂山氏望夫”五字。明嘉靖《懷遠縣志》卷一載：“涂山……其南上有巨石，危立如人形，俗呼啟母石。”

相傳，禹娶涂山氏女，婚后四日離家治水，一別十三年不歸。涂山氏女每日引頸遠眺，盼夫歸來，望穿秋水，朝思暮想，精誠所至，化為巨石。

禹會村遺址原貌。攝影/張建平

地理位置：安徽省蚌埠市禹會區(qū)秦集鎮(zhèn)禹會村

所屬流域：淮河

禹會村遺址位于禹會區(qū)涂山西南淮河右岸與天河左岸的夾灘上，距山腳5公里。《左傳·哀公七年》：“禹合諸侯于涂山，執(zhí)玉帛者萬國。”禹會由此而得名。禹會村即酈道元?《水經(jīng)注·淮水注》中的禹墟。當(dāng)?shù)剡€有民間故事?《天河與禹墟》。

禹會村舊有禹廟，宋《輿地紀(jì)勝·輿地碑記目卷二·濠州碑記》：“唐彭晁禹廟記（記大略曰：昔禹治水之日，會于涂山，則此地是也。今禹會鄉(xiāng)因茲而立，今有禹家、夏家者，皆是禹之苗裔。元和十四年彭晁記）。”1981年，在第二次全國文物普查期間發(fā)現(xiàn)禹會村遺址。2007年發(fā)現(xiàn)祭祀廣場。2017年證實禹會村遺址是一座龍山古城，應(yīng)為涂山氏國核心都城，四邊城墻各長五六百米，城垣寬度達20多米。

禹會村遺址年代大約在公元前2300-前2000年之間，分布范圍東西寬約300米，南北長約2000米，面積約60萬平方米。遺址中保存有2000多平方米的大型祭祀臺基，是一處經(jīng)過人工實施的具有專一性功能的大型盟會場所。大禹、涂山、禹會諸侯存在著內(nèi)在聯(lián)系，禹會村遺址的考古資料已經(jīng)提供了重要跡象，對考證“大禹治水”和“禹會諸侯”的歷史，有著極其重要的學(xué)術(shù)價值。“禹會諸侯于涂山”由傳說轉(zhuǎn)向信史。

PART 3

建功于長江流域

03

R

T

P

A

大禹治水的腳步遍布中華。《尚書·禹貢》中有關(guān)大禹治水范圍的記載是最詳盡的，書中記載了大禹依次治理了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九州的河道。

禹貢總圖，明代《三才圖會》插畫。圖片來源：FOTOE

其中，荊州即今湖北、湖南一帶的江河，經(jīng)過大禹的治理，“江、漢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潛既道，云夢土作乂（音yì）”，即治理過的長江、漢江像覲見天子般奔赴大海，沱江、潛江也都已疏浚暢通，云夢澤也可以耕作了；他還在“嶓冢導(dǎo)漾，東流為漢，又東為滄浪之水，過三澨，至于大別，南入于江，東匯澤為彭蠡，東為北江，入于海”，“岷山導(dǎo)江，東別為沱，又東至于澧，過九江，至于東陵，東迤北會于匯，東為中江，入于海”，疏導(dǎo)了漢水和長江上游的河道。位于長江、太湖流域的揚州，經(jīng)過大禹的治理，“三江既入，震澤厎（音dǐ）定”，即將太湖-錢塘江一帶的諸江導(dǎo)入大海，太湖水域經(jīng)過治理已經(jīng)安定。

左圖為《導(dǎo)江副圖》，講述大禹于岷山導(dǎo)江；右圖為《岷嶓既藝圖》描述大禹治水成功后，岷山（汶山）與嶓冢山都可以耕作。這兩幅圖載于《欽定書經(jīng)圖說》。圖片來源：緣紫舞 /FOTOE

地理位置：江蘇省蘇州市吳中區(qū)東山鎮(zhèn)石橋村

所屬流域：太湖

底定橋（又作厎定橋），始建于南宋紹定五年（1232），崇禎?《吳縣志》卷十六載：“底定橋，宋紹定間朱安宗建，成化壬寅裔孫濟民重修。”橋名典出?《禹貢》“三江既入，震澤厎定”。明洪武?《蘇州府志》卷三載：“震澤乃三江之源，上接太湖。一江東南流五十里入小湖，一江東北流二百六十里入海，一江西南流七十里入震澤。書云：‘三江既入，震澤厎定。’今為鎮(zhèn)，于此去郡城西南一百二十六里，鎮(zhèn)有底定橋。”橋旁有?《重修震澤底定橋記》石碑。明?《松陵志序》言：“禹導(dǎo)水源至此，故曰震澤底定，言底于定而不震動也。距邑西南九十里，有橋曰底定。”震澤，即太湖，歷史上有具區(qū)、笠澤、五湖等別名。三江五湖也是指太湖-錢塘江流域。

岳麓山禹王碑 攝影/劉朔/FOTOE

地理位置：湖南省長沙市岳麓區(qū)岳麓山

所屬流域：長江

禹王碑原刻于湖南衡山岣嶁峰，故稱岣嶁碑，俗稱夏碑、神禹碑、禹碑。岣嶁碑的記載最早見于東漢《湘中記》《吳越春秋》。明《一統(tǒng)志》卷六四載：“神禹碑：在岣嶁峰，又傳在衡山縣云密峰。”

南宋嘉定五年（1212）何致拓摹其文后刻于岳麓山巔。明嘉靖九年（1530）太守潘鎰搜尋復(fù)出。明嘉靖三十年（1551）太守張西銘造亭護碑。明崇禎三年（1630）兵備道石維岳重修亭臺，圍以石墻，南北設(shè)門司啟閉。清康熙年間（1662-1722），周召南、丁思孔又重修。現(xiàn)碑亭為 1935 年周翰重修，并于碑文上方加刻碑額“禹碑”兩字。

地理位置：湖南省衡陽市南岳區(qū)南岳鎮(zhèn)南岳衡山風(fēng)景名勝區(qū)

所屬流域：長江

禹王城，又名毗盧洞。其實不是一個洞，而是祝融、喜陽、金簡、紫蓋諸峰夾抱的一個狹長谷地，長達二十余里，其形狀似洞，故以洞名。

相傳這二十余里的峽谷，是當(dāng)年大禹殺白馬祭天得金簡玉書獲治水秘訣之地。清李元度?《南岳志》附智犁和尚?《重修廣濟寺記》載：“祝融、紫蓋兩峰之間，羅青錯黛，寬深二十余里，舊名禹王城，傳為禹王治水時駐旌之故址。歷漢、唐、宋、元，湮沒無聞。”

明代廣濟寺西北一里外有唐代崖刻“禹王城”三個大字。今禹王城位于廣濟寺南百余米，傳說是大禹祈賜金簡玉書之處。禹王城周圍有禹碑巖、禹洞、禹溪、古吹臺等景點。

巫山神女峰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地理位置：重慶市巫山縣巫峽長江北岸

所屬流域：長江

神女峰為巫山十二峰之最，相傳為巫山神女瑤姬居所。戰(zhàn)國時巫山指今湖北云夢的陽臺山，魏晉之后轉(zhuǎn)指長江三峽巫山。唐末五代杜光庭《墉城集仙錄》卷三：“云華夫人者，王母第二十三女……名瑤姬……時大禹理水駐其山下……拜而求助，即敕侍女授禹策召百神之書，因命其神狂章、虞余、黃魔、大翳、庚辰、童律等助禹……出丹玉之笈，開上清寶文，以授禹焉。禹拜授而去。”

民間相傳瑤姬等十二姐妹，偷下凡間，幫助大禹疏通峽道，解除水患，并愛上了三峽，為船民除水妖，為樵夫驅(qū)虎豹，為農(nóng)夫布云雨……久而久之，她們忘記了回瑤池，化成了“巫山十二峰”。瑤姬所立山峰最高，每天第一個迎來朝霞，名曰望霞峰。

PART 4

04

R

T

P

A

歸葬于長江口之側(cè)

大禹于在位的第十年，在東行途中到達會稽后去世。這一段歷史在《史記》《墨子》《越絕書》《論衡》《帝王世紀(jì)》中都有明確記載。例如，《史記·夏本紀(jì)》云“十年，帝禹東巡狩，至于會稽而崩”，“或言禹會諸侯江南，計功而崩，因葬焉，命曰會稽”；《史記·李斯列傳》云“禹鑿龍門，通大夏，疏九河……遂以死于外，葬于會稽”；《墨子·節(jié)葬下》云“禹東教乎九夷，道死，葬會稽之山”。會稽，即今紹興，該地保留了較為完整的大禹陵、廟、祠等建筑。

浙江省紹興市會稽山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地理位置：浙江省紹興市越城區(qū)稽山街道大禹陵景區(qū)

所屬流域：東南沿海諸河

萬歷《紹興府志》卷一《疆域志》記會稽之山為傳統(tǒng)之說的中華祖山昆侖山向南山脈終止處。《越絕書》卷八記載的“茅山”，亦稱“苗山”，在今紹興城東南，即“會稽山，在會稽縣下南十三里，其山袤延數(shù)十里”。（《越中雜識》上卷《山》）《水經(jīng)注·漸江水》載：“又有會稽之山……山下有禹廟，廟有圣姑像，《禮樂緯》云：禹治水畢，天賜神女圣姑，即其像也。山上有禹冢，昔大禹即位十年，東巡狩，崩于會稽，因而葬之。……山東有湮井，去廟七里，深不見底，謂之禹井。”

“會稽者，會計也”，追根溯源，是因傳說大禹在茅山大會計，而名會稽山，再因此而名其地為會稽。

大禹陵位于紹興會稽山麓。圖片來源：圖蟲創(chuàng)意

地理位置：浙江省紹興市越城區(qū)稽山街道大禹陵景區(qū)

所屬流域：東南沿海諸河

大禹陵在紹興城稽山門外東南三公里處，會稽山麓、鑒湖南畔，是一處合陵、廟、祠于一體的古建筑群。

大禹在越治水的歷史傳說見之于眾多的史籍文獻，如《竹書紀(jì)年·夏后氏》《國語·魯語下》《淮南子》《史記》等。其中，以戰(zhàn)國人著述，東漢人袁康、吳平加以輯錄增刪的《越絕書》記載為詳，此書記大禹曾兩次來越，并葬于會稽山：“禹始也，憂民救水，到大越，上茅山，大會計，爵有德，封有功，更名茅山曰會稽。及其王也，巡狩大越，見耆老，納詩書，審銓衡，平斗斛。因病亡死，葬會稽。”

相傳禹廟最早為啟所建。《越絕書》卷八：“故禹宗廟在小城南門外，大城內(nèi)，禹稷在廟西，今南里。”此位置應(yīng)在靠近紹興城內(nèi)的飛來山以北近處。禹王廟建成以來屢有興廢，現(xiàn)存禹王廟，基本保留了明代建筑規(guī)模和清代早期的建筑風(fēng)格。正殿正中央聳立著大禹塑像，高5.85米，袞袍冕旒，執(zhí)圭而立，神態(tài)端莊，令人肅然起敬。這一藝術(shù)形象，是后人對大禹功德的極高贊譽。

禹祠在陵的南側(cè)數(shù)十米處，為一片古樸典雅的平房。據(jù)傳始立于少康時。建祠3000余年來，屢廢屢建。

禹穴圖，明代《三才圖會》插畫。圖片來源：寶蓋頭 /FOTOE

地理位置：浙江省紹興市越城區(qū)宛委山陽明洞天

所屬流域：東南沿海諸河

宛委山中有一巨石，石長丈余，中為裂罅，闊不盈尺，深莫知底，傳聞此洞即禹穴，亦名陽明洞。“?《舊經(jīng)》諸書皆以禹穴系之會稽宛委山，里人以陽明洞為禹穴”（嘉泰《會稽志》卷九），口碑相傳與記載相符。

相傳大禹在治水之始遇到艱難險阻，睡夢中受玄夷蒼水使者指點，便在若耶溪邊的宛委山下設(shè)齋三月，得到金簡玉字之書，讀后知曉山河體勢、通水之理，治水終于大獲成功。此事《水經(jīng)注》《吳越春秋》《十道志》《太平御覽》等經(jīng)籍中均有記載。司馬遷《史記·太史公自序》敘及“二十而游江淮，上會稽，探禹穴”中的“禹穴”即大禹得天書處。《水經(jīng)注》“東游者多探其穴也”。今存唐代賀知章?《龍瑞宮》摩崖題記。

地理位置：浙江省紹興市嵊州市剡湖街道

所屬流域：東南沿海諸河

了溪地處今紹興市嵊州城北七公里禹溪村。據(jù)傳，古時這里是沼澤之地，莊稼常為洪水淹沒，大禹治水到此，水患得以治理，治水終獲成功，“了溪”因而得名。后來形成村落，亦名“了溪”。人們?yōu)榧o(jì)念大禹治水之功，建禹王廟，塑大禹像，又將村名改為“禹溪”。史稱“禹治水畢功于了溪”，就在此地。近處的“禹嶺”相傳曾是大禹治水時棄余糧之處，即禹余糧嶺。宋朝王十朋《了溪詩》曰：“禹跡始壺口，禹功終了溪。”寶慶《會稽續(xù)志》曰：“剡溪，古為了溪，禹治水至此畢矣。”

大禹生于長江上游（古人認(rèn)為的江源地區(qū)岷江流域上游），葬于長江口之側(cè)（錢塘江流域），可以說是始于長江、終于長江，為長江奉獻了一生。

上述禹跡僅僅是一小部分孤立的、零散的、接近原創(chuàng)的典型，實際上還有許多古人追崇大禹而衍生創(chuàng)造出來的文物古跡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內(nèi)容形式都很豐富。從全國范圍來看，長江流域及其周邊各大禹文化圈的禹跡不僅反映了大禹治水傳說發(fā)生、發(fā)展的脈絡(luò)，也反映了各地的自然社會歷史環(huán)境，映照出不同地域的人民以大禹為楷模，各自適應(yīng)自然、利用自然、適度改造自然的方式方法和基本策略。

對禹跡開展深入系統(tǒng)的研究，包括編制全國性、流域性、地域性禹跡圖，對于促進大禹文化研究、助力中華探源工程、弘揚民族文化、增強文化自信有著重要意義。

作者：邱志榮 張衛(wèi)東 戴秀麗

來源：《中國三峽》雜志 2024年第3期

《中國三峽雜志》公眾號責(zé)編：吳冠宇、美編：吳冠宇、校對：段海英、審核：任 紅

編輯：戴秀麗

審核：壹之

總期：78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