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歷史小說《問道無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三卷：長春真人西游記

第二十二章 長春真人西游記（12）

前文鏈接：第三卷第二十一章

邱處機、劉仲祿一行在沙漠中一直走了兩個月，期間雖然偶爾也能看到民居，但是房屋稀少，甚至都不能算是村落，只是幾戶人家聚集在一起生活。

一直走到四月初，眼前才出現大片草原，不遠處出現了連綿的蒙古包，看得見穿著厚重袍服的蒙古人穿梭其間，遠處還有數不清的牛羊。

在平原地帶，四月已是百草豐茂的景象，可是這里廣闊的草原上卻只能偶爾看到剛剛長出來的嫩綠草芽，寒風吹來，嫩芽瑟瑟發抖。

蜿蜒于草原間的河流延伸遠去，河面上冰雪初融，大片大片未融化的冰塊在陽光下泛著亮光。

劉仲祿剛想向邱處機做簡單介紹，突然被不遠處如雷般的車馬奔騰聲吸引，他轉過頭去，只見遙遠的天際，一支龐大的車馬隊伍正向這邊駛來。

隊伍漸漸駛近，看得清楚車輛裝飾精美，馬匹矯健，遠非尋常蒙古百姓所有。無論是車輛還是馬匹，都是披紅掛彩，洋溢著喜慶氣氛。

“師父，您說巧不巧，咱們正趕上這里的婚禮！蒙古人的婚禮那可是非常熱鬧的，您一定要去看一看！”劉仲祿一見，不由喜滋滋地對邱處機說道，突然又想起正事，不由轉而說道：“您不知道，大汗的弟弟斡赤斤大王的營帳就在這里，咱們本應該直接去見他。不過，按照蒙古人的規矩，這里現在有婚禮，那不管是誰家的喜事，大王他都是首席貴賓。師父，不如這樣，咱們先前去參加婚禮，等婚禮結束了再去見大王可好？”

邱處機緩緩下車，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熱鬧景象，笑道：“劉大人，入鄉隨俗，咱們就按這里的規矩來。”

“那咱們這就去！”劉仲祿笑道，好像一路上的疲乏困頓都一掃而光。

邱處機和弟子們一向久居中原，以前沒有參加過蒙古人的婚禮，此時隨著劉仲祿前去，沿路所見既覺新鮮又很陌生。

他們遇到的蒙古人都滿面含笑，非常熱情地把他們引到張紅掛綠的帳篷前，只見里面人員穿梭，豐盛的婚宴已經排擺開來，整個大帳充滿了食物的香氣和人們的歡聲笑語。

劉仲祿被派去中原挺長時間，這副草原景象是已經很長時間不見了。此時，他在前面引路，一邊大踏步前行，一邊歡快地大笑，完全是回到家中的感覺。

可是，越往前走，跟隨在他身后的邱處機師徒卻不由越加叫苦不迭。

邱處機常年食素，現在還沒進蒙古包的門，他就已經聞到了濃烈的牛羊厚味，不由被熏得向后連連退了幾步，強忍住身心的劇烈不適說道：“劉大人，我到車上等你們！”

“這都到這兒了，怎么著也得進去坐一坐啊！”劉仲祿以為邱處機只是客氣，所以仍然豪爽地說道。

劉仲祿雖是漢人，可是他久在草原，經常食葷茹腥，早就習慣了草原人們的飲食，根本不理解長期食素之人的味覺有多么靈敏。他沒想到，自己早就習慣的牛羊熏烤過的香氣，對于邱處機等人來說并非美味，寧愿敬而遠之。

尹志平從小就食素，此時他的感覺和師父完全相同，他早已經轉了身向后面車隊走去，一邊對劉仲祿的熱情接連擺手：“劉大人，我們不是客氣，只是長期食素，對這里的氣息有些不太習慣！”

“還有這事？”劉仲祿睜大雙眼，回頭掃一眼帳篷里排得滿滿的烤羊、牛肉，咽下嘴里已經奔涌而出的口水，“這么多美食，你們就真的不想嘗一嘗？”

邱處機搖頭：“劉大人，你們只管進去吃，我們到車里去等你們！”

劉仲祿卻覺得，如果那樣的話會顯得自己禮數不周，于是還想勸說邱處機師徒隨自己進到大帳中去美餐一頓。一路風餐露宿，大家都很辛苦，現在好不容易能開懷暢飲、吃喝一頓，這難道不是一件挺快樂的事？

劉仲祿正在勸說邱處機等人，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喲，劉仲祿，你這是從哪兒冒出來了？這是哪里來的貴客，怎么還不請進帳內？”

劉仲祿聽到這聲音，心里頓時踏實了，他連忙轉過身去，對著來人行禮：“大王，我奉大汗的命令，剛從中原請來邱處機真人！”說完，他連忙給邱處機和來人一一做了介紹。

來人正是斡赤斤大王，成吉思汗的幼弟，他聽說眼前這位著裝樸素的老人正是聞名已久的邱處機，不由咧開嘴大笑：“原來是邱真人到了！您不知道，我家大汗想見您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您現在到了我這兒，我可說什么都要招待好！”說著就熱情地請邱處機師徒進入大帳，大家好把酒言歡，慶祝彼此相見。

看到邱處機面有難色，劉仲祿不由走上前去，向斡赤斤大王簡要說了下邱處機師徒一直茹素，不想動葷的事。

斡赤斤大王一聽，大手一揮：“那還不好說！我馬上讓人另設一帳，專門為真人準備素齋！”說完，果真叫來侍從吩咐下去。

有斡赤斤大王的命令，事情辦起來就相當迅速，很快邱處機等人就被安排到一座沒人的大帳，桌子、茶水很快擺放進來，雖然草原上蔬菜水果一向缺少，但是一桌素齋還是很快被準備出來。

“真人，您看這是不是太素了？”雖然蔬菜果品齊備，斡赤斤大王看著卻實在不成敬意，不由問道：“您可是咱們大汗遠道請來的貴客，不上幾只烤羊我是真過意不去！”

邱處機聽了這話，不由連連擺手：“這樣已經很好了！千萬不要上葷腥！”

劉仲祿知道斡赤斤大王性格豪爽，此時不由也替邱處機致謝：“大王，邱真人他們一向習慣如此，壞了道家的規矩反倒不美！”

“你們說行，那就是行！”斡赤斤大王又是大手一揮，“不過照我看，總不如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來得痛快！”說完邀請邱處機等人一一落座，自己坐了主位作陪。

酒至半酣，斡赤斤大王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邱真人，我是個粗人，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像您這樣的來自中原的高人。我聽說修煉您那個道門的人出了不少神仙異士，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聽斡赤斤大王這樣問，邱處機不由笑道：“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堅。”

斡赤斤大王聽了個半懂不懂，皺著眉頭喝了一口酒，然后繼續問道：“那您說，像我這樣的能修煉成神仙不？”

劉仲祿聽了斡赤斤的話，想想這位大王一貫大大咧咧、百無禁忌的性格，不由想笑，可是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睜大眼睛看著邱處機，看他會如何回答。

“修之得法，或許可成。”邱處機微笑著說道。

“您要這么說，我就還真挺想跟著您修修的。您倒說說看，我怎樣才能修得成？”斡赤斤大王一向心直口快，此時仍然毫不隱瞞自己的心思，“要是容易的話，咱也弄個神仙當當，豈不美哉！”

“大王，道家首重延生之法，如能延生得法，自然成仙有望！”邱處機笑道，只覺得這位大王性格直爽，憨厚得可愛。

“那您就為我說說延生之法，我也好練一練！”斡赤斤越說越興奮，高興地喝了一口酒說道。

邱處機看了一眼斡赤斤面前桌案上成排的牛羊肉，緩緩搖搖頭：“大王，現在不是講授的時機。”

“這還分什么時機啊？”斡赤斤喜怒形于色，放下手中的酒杯皺眉說道，“那還不是您想講就講的事？”

“這些本是神仙之理，無論是講授，還是聽講，都需要齋戒七天方可開講！”邱處機緩緩說道，“這話即使我見到大汗，也是這樣說。”

“七天不吃酒肉？”斡赤斤聽了，不由看了看眼前的美酒佳肴，雖然滿眼不舍，可最終還是答應道：“七天就七天！真人，那咱們說好了，您這七天可不許著急走，要給我講明白了這些道理才能走！”

“一言為定！”邱處機頷首笑道。

邱處機師徒就在斡赤斤大王這里住了下來。

草原上的四月天氣原本也是逐漸變暖的，第二天清晨，邱處機步出大帳的時候，看到草原上有更多的綠色，嫩綠的草葉尖上掛著晶瑩的露珠，風顯得柔和多了。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六天，天氣都是無比晴朗，萬里無云，一片春和景明的景象。

第七天清晨，邱處機等人還在朦朧睡意之中，只覺得身邊空氣驟然寒冷，厚重的大帳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緊接著又隨風晃動，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壓迫著，就連大帳中的空氣都好像突然沉重了。

邱處機起身向帳外走去，剛推開大帳的門，一陣寒風卷著冰冷的雪花呼嘯而進。

抬頭看原本綠瑩瑩的大草原，已經變成了潔白的一片，天地蒼茫，渾然一體。

“好冷！”這時，劉仲祿從旁邊的大帳走過來，“師父，看這樣子，咱們得在這兒多住些日子了！”

邱處機點頭，兩個人就站在大帳門口看著飄飛不止的大雪，一時都沒說話。

“這么大的雪，我可從來沒在這個季節看到過！”過了一會兒，斡赤斤大王匆匆趕來，“真人，您說這有沒有什么講究？”

邱處機看著斡赤斤大王，想說什么，可是張了張嘴，終于沒有說出來。

斡赤斤一向也是個聰明人，此時見邱處機的神色，沉思片刻不由拍手說道：“我就說這里肯定有事！真人您想啊，大汗不遠萬里派劉仲祿前去請您，現在大汗都還沒聽您講道，我怎么就敢搶了先？我就不應該請您講的，對不對？”

邱處機聽了這話，點頭笑道：“言之有理！”

“唉，這事就簡單了，咱不講不就行了嘛！”斡赤斤大王大笑，“等您見過大汗，返回的時候一定再來我這里，那時我再聽您講授！”

（未完待續，歡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