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籠住殘陽,黃昏之刻變得比方才又暗了一些。
門外傳來人群的熙嚷聲,似乎有人尖叫,有人喊叫著報警什么的。
這令原本無精打采了一天的我,突然升起興趣。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
本人徐瑞,是剛搬來這間公寓的私人偵探。
雖說只是區(qū)區(qū)新人偵探,不過擁有著不短的偵探助理經(jīng)驗的我,也有這個足夠的自信,自己并不會輸于一些經(jīng)驗豐富的前輩們。
只是因為這兩天事務(wù)所剛剛開業(yè),所以才沒什么委托能接取。
推開窗戶,才發(fā)現(xiàn)那團喧雜的人群居然恰好在自己正下方。
人群被一條薄薄的白線隔開 露出了其中的真空地帶。
那是獵奇的一幕,一灘穿著藍色衣服白色褲子的肉醬,正安靜的躺在那片真空地帶的正中央。
或許是這灘肉醬被碾壓的太過均勻,以至于沒有那些尚且保留了人形的死尸惡心,這才能吸引到這么多閑者圍觀。
我環(huán)顧四周,不遠處有個小區(qū)正在施工,施工現(xiàn)場停著一輛壓路機。
這樣的慘狀,或許是壓路機造成的?
很快,滴滴滴的警笛聲從不遠處傳來,我知道,這時候如果再不下樓,自己過一會兒可能就會被排除在調(diào)查現(xiàn)場之外了。
迅速下樓。
“讓一讓,我是職業(yè)偵探,我要觀察現(xiàn)場。”
一邊高喊著,我一邊艱難的從人群里擠到了白線前。
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想到,我要沒喊著自己的身份,大概憑我這小身板,怎么也擠不過來吧。
無聊的想法放到一邊,我首先仔細(xì)觀察了尸體。
藍色的上衣,雖然破破爛爛的,沾滿了灰塵和肉泥,但是腰部偏瘦,可以看出來是女裝。
白色的褲子上寬下細(xì),明顯的女式風(fēng)格,也證實了這一點。
撇開一些特殊情況,死者是女性。
“這是老張家的孫女兒吧,真慘喲。”耳邊傳來一聲大媽的私語。
轉(zhuǎn)頭望去,才看見一個胖胖的大媽,正和自己身邊一個老頭說著悄悄話。
可惜聲音太大了,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悄悄話了。
“阿姨,您認(rèn)識這個死者嗎?”
冷不丁被我問到,這位大媽顯得有些驚慌。
“我…我,這衣服是老張家的孫女常穿的,就是住在這棟樓二樓的老張,這里的人都認(rèn)識。”
“那阿姨你對這女孩有什么了解嗎?”
似乎是看到我和顏悅色的樣子,這位大媽也很快平復(fù)了心情。
“我倒是沒什么了解,只是知道這女孩性子比較野,經(jīng)常在外面喝酒喝到半夜才回家。你要是想知道的清楚一些,最好還是去問問老張吧。”
我點了點頭,笑著道了聲謝。
“滴滴滴!”恰好刺耳的警笛靠近了,很快警察過來趕走了這些圍觀者。
而我,自然隨著四散的人群一起離開現(xiàn)場。
順路,到小區(qū)邊上的面館里解決了晚飯。
吃完晚飯,警察依然還封鎖著那一片地方。但身為那幢樓里的住戶,我自然是可以選擇回到自己的家中。
“二樓,老張家…”口中默念著這段描述,我借著回家,順路來到了那個大媽口中的老張家門口。
剛剛我看見有警察從樓里走出去,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和老張的談話暫時結(jié)束了。
對于老張我挺有印象的,是個很和藹的老人,在我剛搬來的時候,還和我打過招呼。
確實聽人說起過,這老爺子兒子死的早,還有有個很野的孫女,沒想到今天以這種方式見面。
“咚咚。”敲了兩聲門,很快就有人來給我開門了。
開門者是一個中年婦女,微胖,眼眶還有些發(fā)腫發(fā)紅,應(yīng)該是死者的母親。
也就是老張的兒媳婦。
“阿姨您好,我是住在五樓的偵探。”
“今天聽到了不幸的消息,我想著是不是能從您這兒了解一些信息,也為破案出一點力。”
我仔細(xì)斟酌著說話,盡量避免粗暴的揭開傷口。
但是說實話,我不太擅長這一點。
所幸,這位阿姨的眼眶雖然又紅了不少,但還是在她身后老爺子的示意下,點了點頭。
“小徐啊,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訴你。我只希望,你能幫我們早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這個一生不幸的老爺子,一臉悲傷的對我說。
瞬間,我感覺到了責(zé)任的加身。
“是,老爺子。您能告訴我,您這孫女在外面有招惹過什么人嗎?尤其是最近,有沒有在隔壁工地那兒,和誰發(fā)生過什么爭執(zhí)?”
老爺子搖搖頭。
“應(yīng)該沒有。我家這丫頭,有潔癖,除了老愛逛酒吧,才不愿意去工地那塊兒呢。但要說她在酒吧里招惹什么人,我也就不清楚了。我也在想,是不是這丫頭招惹了什么黑澀會,才被這樣報復(fù)。”
我一邊聽著老爺子的話,一邊稍微撇了一眼飯桌上,那里有一張女孩的照片,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死者。
長的很漂亮,著裝上意外走清純風(fēng)。
單看外表,看不出是個愛逛酒吧的女孩。
對于老爺子的話,我倒是有著不同的思考。
這個女孩招惹的,應(yīng)該不會是黑澀會這樣的勢力。
因為假如真的是黑澀會那樣的勢力被招惹,無疑有著更好的辦法報復(fù)這個女孩,一般不會去使用這么殘忍的手段。
就算真的用了,家大業(yè)大的他們,也不會把犯罪挑在這樣的明面上。
本地的黑道勢力,也絕沒有猖獗到如此無視官方的程度。
那么,到底是誰如此殘忍的傷害了這個女孩呢?
我的思緒,又飄回到那個工地上。
無論怎么想,作案工具都只能是那臺壓路機了。
接著又和張老爺子聊了幾句,我就離開了他們家。
下一步,我要親自去那個工地上問問。
此時,工地上幾個光著膀子的工人正在吃飯。
我挑中其中一個面相和善的工人小哥,向他問道:
“小哥,那臺壓路機平時都是誰開啊?”
“我開。”這小哥剛爬完一口飯,嘴里包著東西就回答我的問題。
我倒是沒想到,一下子就問到正主身上了。
“小哥,你們工地最近有和什么女人發(fā)生過沖突不?”
“有,我們那女老板,三十八歲的死八婆,拖欠工資好久了,這兩天天天罵她。”
小哥隨口答到,說完話,卻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你是來調(diào)查我們這邊有沒有跟那個死掉的女的的沖突的吧。”
“這你就別問了,我今天剛來工地,壓根就沒見過那女的長什么樣。”
被猜出心思的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訕笑,然后死皮賴臉接著問:
“那小哥你來之前那玩意兒誰開啊?”
“那玩意又不難開,工地里是會開的人還真不少。不過,在我之前有鑰匙的,就只有老邢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指向不遠處一個看起來很孤僻的中年男子。
“我偷偷告訴你啊,我?guī)讉€工友都覺得這老邢有點問題,基本不和人說話,怕不是什么隱姓埋名的逃犯。”
我看著不遠處那個男人,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單從面相上說,那個男人雖然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確卻有一股怎么也掩蓋不住的兇氣。
裝作閑逛路過那中年男子身邊,趁著他不注意,用身上的微型攝像頭偷拍了幾張他的照片,隨后我就會家了。
回到家,把那個男人的照片和一些信息發(fā)給我一個在警局里當(dāng)差的朋友,問他這人是不是有案底。
沒過一會兒,qq就抖了幾下,我那朋友發(fā)消息回來。
“徐哥,這人是五年前殺人的在逃犯,我已經(jīng)上報了長官了,你小心點,別和他直接接觸。”
看到這條消息,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隨后也有些慶幸。
如果不出再出什么問題,殺人犯應(yīng)該就是那個人人了。
這么想著,我又望了望樓下,肉醬還靜靜的躺在那里。
警戒的警察們,大概是為了捉那個在逃犯,也暫時離開了這里。
鬼使神差的,我想到那肉醬面前說說話,想告訴她真相已經(jīng)快出來了。
于是邊走下了樓,站在那肉醬的不遠處。
心里頭有些悲傷,又有些欣慰。
我正想要說些什么……
“轟隆隆!”巨大的聲響,從地面?zhèn)鞒觥?/p>
“怎么回事?地震了嗎?”我有些害怕,地面不斷震動,我難以跑動。
“不對,不是地震!”
擺在我眼前的,是令我三觀破碎的恐怖一幕。
我居住的這幢大樓,緩緩地從地面上升起。
升起到一定程度,居然露出了一雙巨大的鋼筋混凝土制成的腿,腿上還長著鋼筋腿毛。
我被嚇得沒辦法逃走,這幢大樓卻迅速往下壓了下來。
我注意到,它的方位居然在朝著我移動過來。
這一刻,我看向地面的肉醬,突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風(fēng)聲劃過,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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